《镜中花 水中月》雪幽若

59、突发的意外

　　这些天的米虫生活，让我感觉越来越无聊，我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书都看烦了，又没有其他事情干就只是掰着手指发呆。
　　“很无聊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是谁？”我一下子提高的警惕，这声音是很熟悉，却又想不起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的声音了出现了几丝笑意：“这么快就忘记我是谁了？”
　　“是……”我犹犹豫豫的呢喃道：“……隐曜”
　　“嗖”的一声，一个人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他说：“看来记性还不错。”然后又自顾的坐了下来，他张望了一番说：“你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嘛！”
　　我白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了！”
　　他红眸里隐含着一丝的笑意，很无辜的说道：“我哪是说风凉话，你却是是过得很惬意嘛！”顿了顿又说“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不算惬意吗？”
　　“不过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罢了。”说罢，心中有几分不悦。
　　他的红眸却又在此时正好对上了我的眸子。在他的红眸中，似是迷雾重重，亦像是一搪深不见底的湖水。他缓缓的说：“你想离开这？”一个疑问就这样而来。
　　我淡笑道：“我想，但是却不能离开这儿。”
　　“为什么？”他出现了一丝困惑。
　　我静静的说：“那是一个诺言，既然已经承诺了，便不可以反悔。这应该也是人基本要遵守的事。”
　　“你……”他欲言又止。
　　我浅浅一笑：“有些事，你没有必要知道。”
　　他收起了玩弄的表情，平静的说：“若是我能助你下山呢？”
　　我蹙起了眉头，助我下山？他想干什么？还有一点，我也不由的出现了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勾了勾嘴角：“这便是我这次的行动。”
　　“杀雪族族长？”我大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他苦笑：“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天天就是为了杀人而活着杀人魔头吗？”他的语言中夹杂着说不出的酸涩。
　　我愧疚的看着他，看他的样子，也许我误解他了。“我……”我刚刚要开口他就打断了我的话：“也许你说的也对，在所有的人眼里杀手除了杀人，似乎也没有其他的事做了。”他带着几分哀伤，又有几分的嘲笑。
　　“不——我觉得其实你也是个好人。”我没有经过任何的思索就说了出来，不知为什么，我对他有着一种信任，我很肯定的说：“你是一个好人。”
　　他听了我的话，不由的一怔，然后又恢复到平淡。他的脸上出现了几个似有似无的笑容：“你没有必要安慰我。”
　　我依然很确定的说：“你是一个好人。”心里有一个执念，就是觉得他，这个外表冷漠的人，他是一个好人。
　　他的脸上露出了浅浅一笑，便没有再说话。我心里一紧，难道他不信我说的话？或是……
　　心里有些不安，他的眸子里在瞬时间，交替着不知名的情愫。但最后，一切只是化为浅浅一笑代过。
　　他离开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就在一瞬间，他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无影无踪。我四处张望了一番，却还是没有看到他。我到了飘云居的门口，本来还想在找找，但是我又止步了。
　　我不由的在心中拷问自己：我在干什么？我怎么会这样找他？他失踪了与我又何干。但此时，我的心里不由的生出了一丝的失落。
　　就这样，我呆呆的在门口坐了下来。望着这满天的飞雪，心里缺了一块。
　　“门外这么凉，你怎么会坐在这里？”说着，一件披风落在了我的肩上。我抬起头，是雪族族长。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残雪，收拾了一番自己的心情，平静的问道：“族长，您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墨绿色的眸子中透着不安，他看着我，淡淡的说：“我来看看这些日子，圣女你住的惯吗？”
　　我客套的回答：“多谢族长的关心，住的还好。”然后又补充的说了一句：“屋外冷，族长不如进屋坐坐，喝杯热茶暖暖身。”
　　“恩。”他点了一下头，就尾随我其后进入了飘云居。
　　在我沏茶的时候，他已经坐了下来。他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开口道：“如果缺什么就说，我可以帮你。”
　　我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心口不一的话：“我什么都不缺，一切都挺好的。”
　　他看了我一眼，墨绿色的眼眸闪动着，复问：“你说得是真心的吗？”
　　自然不是真心得，我在心里应了一句，但是表面上只是浅浅一笑代过。我将茶递给了他，说：“喝杯茶会暖和一些。”
　　他接过了我手中的茶，一脸复杂得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透了一样。我装成没有看见他的目光，拿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他没有在提及刚刚的话题，又寻机会开口：“上次拿的书看完了吗？”
　　见他开口，我就想也许……他今天来就是为了取回那几本书。我说：“那几本书不是很有趣，所以还没有看完。不过，如果族长您急着要用，那我就先还给您。”说罢，我就起身要将书归还于他。
　　“不用了。”他拉住了我的手臂。
　　在那瞬间，时间似乎是凝固了，让我与他都停在了那一刻，他没有动，我亦没有动。在那瞬间，时间定格了。
　　少顷，我不露声色的抽回了我的手。他淡淡的对我说了一句：“抱歉，刚刚我失礼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乱乱的，所以我就准备下逐客令了。我将书取了来，递给了他说：“这些书，我也不想看了。既然族长你今天来了，那我就一并还给你。”顿了顿说：“族长，我也乏了，便不再留你。”
　　他拿着书，迈开了步子，走出了门口。可是，他走得每一步似乎都很沉重，想是有什么心思压着他一样。当我想去将门关上的时候，忽然间，他回过头来问：“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
　　我浅浅一笑道：“说不想，那是骗人的。但是，既然我与你之间有承诺，我便不会离去。”
　　雪族族长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眼睛瞬间黯淡了。当然，他背对着我，我一点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是从他的背影看出一丝的失落。
　　“你离开吧！”他低沉的嗓子说，像是有莫大的悲伤在他的身上席卷。
　　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怎会这么突然的让我离去？难道是隐曜？他刚刚不是说要让我离开这里吗？难道真的是他？
　　族长正准备离开飘云居的时候，我叫住了他：“族长——”
　　瞬时间，他的一切失落像是淡却了。他问：“什么事？”
　　“我真的可以离开吗？”我不确定的问。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一样。
　　在我问的瞬间，他眼睛里的光芒又一次的黯淡了下去，他低垂着眼帘说了一个字：“是。”
　　我好奇的问：“为什么？”
　　他只是说：“人在这儿又如何，心不在这里，多留无意。”这句话，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他在自言自语。一整句话中透着莫名的悲伤。
　　他缓缓的走出了我的视线，身影渐渐的变小，直到最后，我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间，我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渐渐的消失。
　　瞬间，我的身后出现了隐曜的声音：“我们可以走了。”
　　“呃？”我吃了一惊，他怎么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的身后。真是伤脑筋，最近到底是我的防范意识退步了还是什么，怎么……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狡黠的笑容：“我说了会助你离开这里的。”
　　“你是怎么办到的？”我不禁好奇。
　　他凝视着我，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我也拔长了耳朵认真听，但是他居然只是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秘密！”
　　“你……”他居然耍我。
　　他淡笑：“如果你不走，我可就走了。”说着，他就做出要走的样子。我赶紧拉住了他，有些哀怨的看着他说：“你也要容我收拾一下东西在走啊！”
　　“逗你玩呢，快去收拾一下。”他的眼中升起了几分爱怜。
　　“哦！”我避开了他的目光应了一声就回房去收拾东西。但是，我实在是不明白雪族族长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会儿要我在山上当圣女，一会儿又让我下山。还有，他刚刚说得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隐曜等了许久见我还没有出来就进门问：“还没好吗？”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我停滞的手上。
　　我愣了一愣，又再次忙碌起来，隐曜在我的身边轻声的问：“刚刚在想什么？”
　　我没有应声，沉默着……
　　我思索了片刻，就对他说：“我不能同你下山去。”
　　“怎么了？”他不解了。
　　“若是我走了，那雪族族长他又当如何面对五位长老和所有的族人？”我不能这么自私，不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很淡定的对我说了一句：“他会有办法解决的，你放心吧！”
　　“恩？”我不解的抬起了头，却又正好撞上了他的目光，不由得被他那种眼神吸引了。
　　他抓起了我的东西，随便的包裹了一番，拉起我的手说：“走，下山。”
　　“可是……”我依然存有几分的犹豫。
　　“没什么可是！”说着，他就不顾的我反抗拉起了我。

　　在窗外，一个人影看着屋子里的情景，低吟了一句：“这样就够了！”但在那人的脸上又不由的露出了——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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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曜拉着我下山，虽说我有些放心不是，但是最后还是下了山。隐曜也知道我心里的不放心，在这一路上他还一边走一边安抚我。
　　可是下了山，我的愁事又来了。我已经在上山一个多月了，现在下了山，我该去什么地方？要是去独孤山庄，可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野身上的毒解开了，他们也许回了恒都！可是如果回恒都，他们要是还在独孤山庄，我又该怎么办？而且，我现在身上是没有任何上路的盘缠，我又该怎么上路？一下子，我伤透了脑子。
　　在山脚下，隐曜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事重重就问：“你怎么了？”
　　我对他苦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我该去什么地方！”
　　他思索了一会儿说：“我们先找一间客栈住下，你想想你要去什么地方。而我去置办一些上路的东西。明日，我们一起上路。”
　　呃？听他的意思是要送我咯！但是，我仍有几分不确定，便问：“你要送我？”
　　他微微一笑对我说：“我这次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
　　“真的吗？”我显得有些兴奋！
　　他凝视着我高兴的脸旁，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到了第二日清晨
　　他牵了一匹马在客栈门口等我，我看见了马，心里不由得一惊，停下了脚步，心里想：不会骑马，我该怎么办？
　　他顺着马的毛发，凝视着呆站在门口的我说：“快过来，我们该上路了。”
　　我迈开了缓缓的步伐向他的方向走了去，低着头低声的说了一句：“我不会骑马。”
　　久久的，他没有任何的回答，我抬起了头，便迎上了他的笑脸。他的脸上几分抱歉，说：“因为上路的盘缠不大够，所以我也就买了一匹马。”
　　呃？那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我要和他同骑一匹马上路咯？但是……我的心里不由的又有了顾虑。
　　他先上马，有将手伸向了我，我看着他的手，久久的出了神。他见我没有反应，就直接将我拉上了马，双臂锁在我的腰间。若有若无的触碰让我不由的脸一红。但不容的我多想，随之而来的一声：“驾——”马儿就飞驰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往他的怀里靠了靠。靠在他的怀里，风儿迎着我的面，飞快的从我的耳边滑过。身子也在马上有些起伏。上次也曾坐在马上过，可是亦幻那时却没有将马儿骑的这般快。
　　跑了大半天，马也累了，我也累得要死。隐曜就在一条小溪旁停了下来。他将马拴在树旁，与我一同在溪旁坐了下来。
　　他问：“饿了吗？”
　　我摇了摇头，只是看着小溪出了神。流水匆匆而过，似乎对身边的事物毫无一丝的眷恋。“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或者看上去它很无情，但是它真的无情吗？也许，它也不过是被命运所迫，才装出无情的。
　　我不经大脑的问了隐曜一句：“杀手有情吗？”
　　他没有回答我，我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我不禁后悔，我怎么可以这么问呢！我讪讪笑着说：“你就当我刚刚没有说过这句话。”然后，我就避开他的目光自行走到马的旁边，牵起了马儿。
　　他也随在我的身后，走了过来。他从我的手中牵过了马儿，同时，我的耳旁飘过了一句：“杀手亦是人，自然有情，”而此刻，在他的眼里也同时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让我觉得很刺眼，所以我就一直低垂着脑袋。
　　他坐上了马，又拉了我一把。这会儿，他将马骑的慢了，也许是因为顾忌马的体力吧！在这样缓慢的速度下，我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坐在摇篮上，有些昏昏欲睡。也许是因为自己在雪峰山上这一个多月养成的午睡习惯吧！我就这样，靠在他的手臂上睡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说：“我们错过了投宿的时间。”不是问句，而是一句相当肯定的句子。那是因为，我向四周看去，却是一片又一片的树林。根本就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影。可以确定的是，今晚，我们在露宿荒野了。
　　他抱歉的对我说：“本来以为可以来得及，可是没有想到……”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罢了，罢了！就当是一次生活体验吧。”然后微侧着，抬起了些头想问一些话，可是却正好对上了他的红眸。此刻，他的红眸是如此的干净美丽，宛若一颗上好的红宝石，没有任何的瑕疵，一时间，我看呆了！
　　他的眼底出现了一丝的笑意，此刻，我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我失态了。我又转回头目视前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像平常一样：“那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他找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将马拴好后，他对我说：“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捡一些木头来生火。”
　　“嗯。”我点了头，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
　　火堆里，忽然乍起了一声。我们两个坐在火堆旁边，隐曜拾回了木头之后，就拿出了一些干粮和水递给了我。我接过了这些东西，对他浅浅一笑。
　　这一整天，我几乎都没有怎么进食，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的肚子已经很饿了。我就不客气的大吃了起来。而隐曜，似乎只是在一旁看着我吃。自己不过是有一口没一口吃。
　　夜，渐渐的深了！迎面吹来的风，也变得猛烈而又寒冷了。我不由的缩了缩肩膀，寒意不由的升起。
　　我坐在草丛中，双手抱着双脚，整个人卷在那儿。虽然，火堆可以带来些暖意，但是却还是很冷。毕竟已经是深秋了！
　　忽然间，我在的肩上落下了一件披风。我抬起头，正好触及他的红眸，我低声对他说了声：“谢谢！”
　　他在一旁没有回话，只是时不时的往火堆里添上些柴火，偶尔在挑动一番让火烧得更旺些。
　　“你经常在山野里过夜吗？”因为无聊，我就随意的找了一个话题。不过，他的回答倒是让我感到很意外。
　　“很经常。”他开始平静的叙述过往的日子“义父，常常让我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甚至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将我一个人扔在有很多野兽出没的山野里。”他的语调很平淡，平淡到像是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对不起。”听了他的话之后，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也就只有这三个字可以说，所以就脱口而出，
　　他摇头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都是过往的事罢了。”
　　看着他，我的心里不由的升起了几分的怜悯。像他这样的人身后，又将会有多少不为人知类似与此的事呢？
　　“夜很深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你也早些休息。”他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我那烦杂的思绪沉沉的睡去。
　　我本来是靠在身后的一棵树的，可是在熟睡的时候，却不知不觉的滑落到隐曜的肩上。隐曜刚刚开始有些不自然，但是看见他肩头上熟睡的人儿，又不忍心打扰她，就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他让她靠着自己，这一夜，他将要干得事就是守护她！
　　这个不眠之夜只是为了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