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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祸从口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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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竟然能鼓起勇气走进医院,去解决我的牙齿问题。说实在,我的牙确实有点问题。主要原因是,我可不是完美女主角,全身上下无可挑剔。比如我眼睛近视,牙牙龈常常会浮肿,有时会还会痛,刷牙会出血什么的。
我最怕去医院,看医生,我觉得很恐怖。那些穿着白大褂,坐在电脑面前的人。让他看个诊,他就先让你去抽个血验个尿,对着化验单子点点鼠标开点药就算完事了。好不好得了难道要看人品吗?
医生的医德是什么,救死扶伤,不知道牙医在不在此范围之内。都说牙痛不是病,病起来真要命。我深有同感。
李津知道我喜欢吃零食,就对我说,以后少吃这种东西,本来原料都是人造货,吃了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还有什么奶茶啊,纸杯上都是蜡。我说那是食用蜡,他说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食用蜡,那都是厂商骗人的,世界上只有工业蜡。
都说医生会养生,我想李津应该也属于这种人吧。只要他不是那种见钱拿开,伸手要人红包的那种无良医生,空有医术却没有医德的人就行。不过,我看他也不像是这种人。
他正戴上护目镜,戴上口罩,医用的橡胶手套,上面的无影灯被他打开,照着我的牙。“要多少时间。”我还是很怕,因为他建议我去洗牙,我很听话的去付了钱,坐上椅子时我又感到了害怕。
我这可是,生死全在他手上捏着呢。虽然我知道他不会害我,他绝对会轻手轻脚,尽量温柔,但我听到那吱吱的声音时,还是感到了毛骨悚然。整个人好像一具僵尸,一动不动。腿伸得笔直,手不知该怎么办,眼睛闭着,嘴张得老大。我想我的样子是不是傻到家了啊。
“至少十分钟。”口罩后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嘴张大。”
“嗯。”我害怕地紧紧闭上眼睛,尽量把嘴张到最大。让我怎么形容自己的处境呢,虽然我没有被强制性的绑在躺椅上,但我还是不能动一下。嘴里的感觉更是怪怪的,他手中的高压水枪清洗着我的牙齿。
“吐掉。”李津让我把嘴里的的水吐掉。我吐到垃圾筒里,发现吐出来的都是血水。“你有牙周炎,最好每年都来看牙医,做定期检查。”
“嗯嗯。”我只能用嗯嗯声表示同意。
十分钟对我而言漫长如同一个世纪,我想我一定能斗得过这个世纪的。只要十分钟一过,我的牙就会美美白白,干净整洁。
“好了。”
这两个字,是我听到过的最好最美最动听的话。我马上坐起来,他给了我一个杯子让我去漱口。
我跑到洗手间,含了一口水,才发现杯中的水是温温的。我想,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只是洗完牙,并没有我预想的结果,我的牙还是那样子,干净是比以前干净了点,李津说我有牙结石,我想这个应该被洗掉了吧。可是却没有我想的那么白。
我拿着杯子走到他那里说:“没有变白。”
“洗牙又不是美白。”他站起来对我说,“张嘴让我看看。”
我张开嘴让他看,他是个牙医,他要看我的牙,我肯定给他看个清楚。“还有什么问题。”
“现在没什么问题。只是以后要注意,定期清洁,刷牙要认真。”
被他说中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确实我很马虎。”
他坐下去写单子什么的,我咬了咬嘴唇,反正我已经鼓足勇气来洗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介于他坐着,我只好弯下腰,凑到他耳边对他说:“那,以后,可以好好亲我吗?”
啊喂!你别那样看着我行吗?这可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不要脸的话了。拜托,给点面子,点个头也行。没看到我的星星眼吗?没——
他突然吻住我。也不想想我才刚洗好牙,牙齿还有些松松动,就感到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横扫过我的牙床。挑起我的舌头,用力那么一吸,我的大脑顿时嗡嗡作响。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工作的地方,虽然有半人多高的隔层在,但是进进出出还是有人的好不好。
我的大脑一开始只是嗡嗡响,但在他轻巧地挑动我的舌头之后,开始变成了电线短路时的样子,噼啪冒着火花,火星子乱窜。这、这是什么感觉。他的,软的,还有甜的,全部掺杂在一起狠狠的,前所未有的冲击我的全部意识。
心跳快到超负荷,手脚变得更加僵硬,早就忘了怎么去呼吸,直到氧气不够用了,我忍不住推开他。我双手捂着脸,很烫很烫。我想我的脸一定像个熟悉的烂番茄。“你,你——怎么——”我结结巴巴说不上来话,脚步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不想撞到身后的某个人身上。
“对不起。”我连忙向那个人道歉,才发现那个人是医院的护士。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面,既然她是护士,我肯定是在医院里见过她。可能是我上次跟陈越一起到这里来接时,看到过的。
现在可不是为我的记忆力好而感到沾沾自喜的时候,这个护士不会——看到了吧?嗷——我是个很矜持的姑娘,怎么会做出讨要亲吻的事啊。
“我来拿主任要的报告单。”她说。
李津泰然自若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给她。她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发誓听到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句:“上班又不是为了谈情说爱。”我敢拿我的全部家当发誓,绝对听到她说了这句话。
可是我发现李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应该没听到吧。我心里有点不好受:“那,我先走了。”
“什么时候有空再约会。”他问我。
我说:“我这个休息天应该不行,单位组织体检,好像是去杭州的一个什么军区辽养院吧。要去两天,还能自由活动。羡慕吗?”
“你不是讨厌医院吗?”
说话太直白。我想。“是体检,又不是看医生。那我走了。拜拜。”
“路上小心。”
我的休息天,第一天和李津一起去了N市,买了情侣对表。第二天,我鼓足勇气去了他那里,洗洗牙。两天之后我上班,我给胡妈和龚姐姐看我的表,虽然手表的价格比起胡妈那只一万多元的,余淼那只两万多元的,我的只是他们的一半和四分之一,可是意义不同嘛。
龚姐姐说:“我也想在男朋友送一块表呢,在哪买的。”
“N市银泰。”
“贵不贵?”
“还好,五千多。”贵,当然贵,贵死我了。五千多可要我两个月的工资呢。我本来想和李AA制的,我想他一个医生,赚得也不会比我多到哪里去。可是他坚持不肯,所以我只好请他吃中饭,必胜客。
不过,我心里还是喜滋滋的。毕竟这样的东西我还是头一次收到:“胡妈,你说我要不要也送给他什么东西啊?”
“巧克力好啊。”小虞说。
“又不是情人节,送什么巧克力,再说他那个人,很讨那种吃了会坏牙齿的东西。”
“你问我们等于白问,去问本人不就好了吗?”
“我要能去问本人,还找你们商量干什么。”我坐下来,等着龚姐姐来开尾箱,就在箱子打开时,我想到了一个人,或者我可以去问问他的意见。毕竟是相互了解的朋友,而且都是男人。那个人,就是陈越。
究竟,陈越在我生命中扮演什么角色,我不得而知。但我从小就知道,只要我有麻烦的事,困扰的事都会去找他,诉苦也好,求教方法也好。谁叫他的IQ比我高那么一点点呢?
通常情况下,他都能替我解决问题。只是今天当我问他该送什么给李津时,陈越一声不吭,板着脸说:“这种事,你问我干什么,你又不是送我。”
“哟,吃醋啊?”我嘻笑着,我想陈越是跟我在开玩笑呢。“要不我买两份吧,一份给你,一份给他。”
“谁稀罕。”陈越站起来,不屑地说着。“我以为你把我叫来是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如果就为这事,那么我没什么意见可以提的。你想要知道,自己去问他不是更好吗?”说着,他转身要走。
“陈越!”我气得叫住他,“你怎么回事啊!闲得蛋疼还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生什么气。”我跟他认识那么多年,知道他现在的样子是在生气。他生气时,不会大吼大叫。如果他大吼大叫只能表示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真的生气时,会像现在这样子,说话尖酸刻薄,没有人情味。既使我和他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他也会冷漠地不管不顾,扭头走开。
“我说什么对不起你的话了吗?”我叫住他,虽然和他认识那么年,但我永远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陈越停住脚步,稍稍侧着脸。我想他在用眼角的余光看我。我这个人,也是直性子,不喜欢遮遮掩掩的(除了我暗恋他的事之外):“不能对我说吗?”
我看到他冰冻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栗。
“啊,我知道了,你跟女朋友吵架了。是不是被我说了?”我这个没心没肺的,拿这种话跟他开玩笑。
陈越一下子把我推倒在墙边,就在我还惊恐他想干什么的时候,他的脸凑到我的眼睛面前。我不是没有近距离地看过他,只是今天的他很不一样。
我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可能是他的气场。他瞪着眼睛,极力克制着呼吸,表情凝固,一动不动看着我。
“你,你干什么,吓死我了。”我想推开陈越,手推在他的肩上,他稳如泰山。他的双手撑在我双肩的上方,脸孔越逼越近……
此时我才感到,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陈越。他是个男人……
“陈越,玩笑开够了。你不是要回去了吗?”
“他吻过你了吗?”
唉?为什么陈越要问我这种难为情的问题。我扭捏不好意思回答,因为他不但吻过,而且还是那种很深很绵的那种。让我受到震憾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他吻过你了吗!”陈越大声冲着吼。
“你干什么吼那么大声。”我捂住他的嘴,虽然我妈是出去了,但我爸还在家啊。
陈越还是那句话:“你回答我,他有没有吻过你。”他拽住我的双臂,使劲摇晃我的身体。难道我是一个不值钱的玩偶,可以任他摇晃。
我拽开他的手:“吻过了吻过了。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听到我的回答之后,出人意料的他没有再为难我,而是慢慢地松开手。那种失去力气,一点点地慢慢地松开了手,双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陈越,你怎么了?”就算我再没心没肺,还是能看出他今天晚上很不对劲。要是以前我肯定会说他哪根脑神经搭错了吧。可是我知道今天我不能说这种话,难道他真和他女朋友发生了什么事吗?“如果有事,你也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帮我?”他突然冷笑,眼神好像要无声在说,你配吗?
他的这种眼神,我以前应该在哪里见过一次,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陈越?”我拉住他的胳膊。
他拉开我的手,让我别碰他。
“我……”
陈越的样子,想说,却不能说。似乎被什么东西压抑住了心情,让他不能担率地表情心境。我看着他的样子,同样感到了不舒服。“陈越,你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告诉我吗?”
“你——”陈越还是那个样子,让我干着急。
“说啊。”我着急。
暮地,他吻在我的嘴唇上,只是那么蜻蜓点水似的,一下下,却让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土崩瓦解。
原来我的意志力那么脆弱,只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纸,被他一戳即破。我的心里,仍有他的存在。“别,别开玩笑了。”我推开陈越。
“你看,结果就会像这样。”他苦笑。
“什么,你讲的什么话。明明是你让我和李津交往的,现在我和他好好的,你为什么还要来——”我两腿一软,蹲坐在地上。
他摸了摸了我的头:“对不起,今天和女朋友吵架说到了分手,所以心情不好,发泄到了你的身上。”
“你是白痴啊……”我笑着哭了出来,“你给我滚开,陈大牛,别再让我看到你。”我猛地擦了一把眼泪,“开玩笑也不能像你这样,我还以为,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