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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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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遥]
如果我能提前知道,我绝对不会过来。但我不能,所以只好忍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墙上的画。从色彩到线条,从像框到墙纸,来回看上N遍。就是不把视线给坐在对面的女人!
相亲!!他妈的糙B的相亲!!操!
我妈给我打一电话让我到王府井来,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居然是相亲。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能忍,但也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手。
她在旁边笑得灿烂,跟对面的人说得相当兴奋。挺好!最好彻底忽略我!别看见我!永远别提到我!
“顾遥。你留下来跟白帆再聊聊。”她笑着转头看我。
“。。。”喝水。没吭声。
不管她脸色变得多难看,也不管气氛多尴尬。能在这儿坐到现在,够可以了!
人都走了。我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对面的女人。
“你是被逼的。”我刚要说话,那女人已经先我开口。
微微一愣,我耸肩。直着来,这点我欣赏。
“对。我根本不知道。要知道,我绝对不会来。”
她笑了笑:“看得出来。你从到这儿开始,这是第一次正眼看我。”
“。。。”没出声。事实,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我是这么没魅力的人嘛?”她笑着开口,看不出来生气。
说实话。她绝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漂亮,大方,自信。这个女人根本不需要相亲,就有一堆男人追在她后面跑。如果没有范懿。。。
我愣了一下。如果没有范懿。。。?怎么会想到这个?如果没有他,我会干嘛?追她?操。别说,也还真没准。如果她真跟表现得一样这么豪爽的话。不过这假设现在怎么也成立不了了。。= =
“我的问题。”
她点点头:“你有喜欢的人,所以对她一条心。你妈妈不喜欢她,所以骗你来相亲?”
“。。。”默。。= = 这女人爱情小说是看多了。操,不过被她说对了。-_____- 怎么就觉得这事儿那么他妈恶心,“你还打算继续在这儿坐着?”
她耸肩:“当朋友也不行?”
我撇撇嘴,轻笑。如果她不是我妈给介绍的,可能会接受。但现在,就算她真得不错,也难。瓜葛太大,忒麻烦。
“你喜欢的女人还真幸运。这么专一的好男人呢。”她略显遗憾地轻叹。
操。。。= = 想起范懿,如果让她知道那不是个女人而是个男人,她得有什么反应?
“想起什么这么好笑?”
抬头看她好奇的表情,我摇头:“没事。走吗?”
她扁扁嘴,点头:“走吧。”
站起来到柜台结账。
“你真冷漠。”
回头看她委屈的样子。
我耸肩:“抱歉了。” 我不是故意要对她这么冷漠,但不相关的人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这冷清的性子,我不是不知道,曾经想过改改,不过难。
拿过零钱,往外走。
“如果有需要我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回头疑惑地看她:“需要什么?”
她笑笑:“比如,当你和你女朋友的挡箭牌,混淆你妈妈的视线。”
我一愣,然后忍不住笑起来。
这女人果然爱情小说看多了。。= =
北京这几年温度普遍偏高。连冬天都不像原来那么冷。有太阳的时候还挺暖和的。跟白帆分开以后,去书店逛了逛。出来以后就坐在王府井大街边的椅子上,拿出手机。看着屏幕,我愣着不知道想干什么。打开电话簿看着上面的名字。有意识的自动往后翻,然后停在那里。上次跟他联系是3天前。他好像感冒了。我应该慰问一下,看他还活着没有。
顾遥:嘛呢?
范懿:发呆。
顾遥:= = 不错。。。有追求
范懿:你哪呢?
顾遥:王府井大街,椅子,晾着。。。= =
范懿:你也不落后啊。
顾遥:跟着组织脚步。。。诶,你感冒好点了吗?
范懿:恩。没事儿了。。。
顾遥:哦。...
相亲的事,我不打算告诉他。反正没什么后续,也就无所谓说不说了。
范懿:你妈还什么都没说?
顾遥:嗯。。妈的。我宁愿她一口气都说出来也比现在一声不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范懿:判个死缓总比死刑好吧。
顾遥:早死还早超生呢。
范懿:不错。看得挺开。。。
顾遥:= = 。。。诶,你怎么想的?
范懿:什么怎么想?
看着短信,反复看。我都不知道该回什么。打上一句,删除,重新打。
顾遥:就是。。。你觉得我们能坚持多久?
范懿:。。。你越来越娘们儿了。
顾遥:操!= =
范懿:以后一个字不用发过来。费钱。
顾遥:= = !!妈的。。。别偏离话题!
。。。
“操!”看着电话。这丫的半天不回我。
叹口气,把头埋在双臂里。我真SB,干嘛要跟他说这种话。。。跟女人一样那么软弱。。神经兮兮的。。- - 但是,站在另一个角度上。如果对件事患得患失,也就表示对这东西上心了。再叹气。一直暗示自己不要太在乎,不要太依赖。这样才不会受伤。也不至于在失去的时候过分失落。怎么就在不自觉中投入了这么多心思。。。= = 操。。 到头来搞得自己跟个小娘们儿似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没事儿瞎感叹,假伤悲。真他妈累。。。
电话突然响起来。
“。。。”
“信我吗?”范懿的声音低沉平缓地传过来。
我愣愣地拿着手机。有点诧异他这样说。
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没回答,拿着手机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着不同的衣服,展露不同的表情,走着各自不同的道路。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追求而努力的活着。没有对或是错,只单纯遵循着自己的意愿走着。
一生中能为某件事投入自己全部力量,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虽然困难重重,但至少是自己衷心希望做成的。努力过,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抬头看天空的时候,是北京少见的纯蓝色和大片的云。范懿在电话那边安静的等着我的回答。没有因为我长时间的空置而有半分抱怨。忍不住勾起嘴角,微笑。也不管在电话那边的人看不看得见。
“信。”
满是笑意的声音响起:“那你还担心什么?”
“。。。”呆了一下,我大笑起来。
这就是范懿对我的意义。呆在他身边就是能这么安心。往往光是听他的声音就能让我从烦躁中平静下来。而且可以无条件的信赖他,因为他是值得信赖的人。我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个男人?用夕樵的话就是“重要的,无人可替代的唯一”。
“诶。跟你呆一块,我都快成娘们儿了。”拨弄头发。
“你的优点,特有自知之明。”含笑的声音,掩不住的传递过来。
“妈的。。。” 笑起来。摸了摸兜,什么都没有才想起来已经决定戒烟了。
“范懿。。。”
“嗯?”
“你要让我怎么说。。。”
“什么?”
“。。。你丫能少一天不挤兑我嘛。。。”
“。。。让我说实话?”
“废话!”
“有点困难。”
“。。。= =”
“不过,可以尽量。”
“谢谢你啊!!”
“客气。”他默了一会,“晚上能过来吗?”
犹豫了一下,想到我妈。
“。。能。”
“做好了饭等你。”
“。。。范懿。其实,你说起这句,也挺娘们儿的。”
“。。。”
“喂?喂?!”
。。。= =
丫把我电话给挂了。。。= =
把手机收起来。重重叹口气。
“你为什么不去多依靠他一点呢?”
“不是说依靠,就代表不够独立,就是弱势,脆弱。你不可能永远坚强,总会在什么时候需要有个人陪着。”
“你不相信有个人能永远留在身边。也不相信永远不变的感情。所以你老觉得:与其投入感情,最后承受失去的痛苦;倒不如从刚一开始就不要付出。不依靠,这样离开的时候,才不会让自己难受。但如果碰着一个对你认真的,你觉得公平嘛?”
“你要从一开始就想着分手,俩人还怎么处啊?”
“你过分害怕失去,反而什么也握不住。”
“你根本没必要担心这担心那的。范懿不是你父母,不会像他们一样。”
“顾遥,既然你决定开始了,你就应该试着去相信他,相信他,也是相信你自己。毕竟他是你自己选的人。”
夕樵的话飞来飞去,在脑袋里乱窜。。
这回他没放着让我自己决定,既然他伸手拉我,我干嘛不握着。如果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场赌局,那赌注我可是下了。我信他,也尽力去信自己,信彼此间的感觉。
伸个懒腰,懒洋洋地靠着椅子,看天。
夕樵,你哥我也信你一回。
本儿都下了,希望不会输得太惨。。
[范懿]
顾遥喜欢吃火锅,东西准备起来也没那么麻烦。洗洗菜,切切;把锅拿出来,倒上水。就等他过来开火就成了。
走到屋里,把音响打开。坐到沙发上,把身子放松下来。
下午本来是要给顾遥打电话的,没想到他先我一步。夕樵一定跟他联系过,这我一点都不意外。半个多月,他没跟我说过他想的结果。突然一通电话过来主动说起这事儿。要是没个第三者在旁边提点他,我真不觉得他能转过这弯儿来。不是我不信他,而是连我自己也是被人家给说醒的。
跟顾遥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会说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类的事儿。如果让我在他面前说那些甜言蜜语,比如有多在乎他,或者觉得他有多好。那不如让我跟他妈相处一天。我觉得后者比前者还好接受一点。= =
所谓的爱情,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觉得太虚,想不明白。所以也说不出爱一类的话。我原来的生活是放浪的,把感情当游戏才是我习惯的方式。因为我从不觉得有谁是有义务永远陪在一个人身边的。
每个人都只是其他人生命中的过客,总有一天会走到分岔口,然后步上自己的道路。这是我所相信的。但遇到顾遥,都乱了。我想去改变些什么,但总抓不住头绪。
他妈回来以后,我把问题推给顾遥一个人想。我让他自己去决定,说是怕他后悔。实际上,我只是在怕。我怕我的执著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场空。所以我等他的回应。只要他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就知道要怎么做。
我担心过,在分开的这半个月里。我说不出挽留的话,也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我怕他不明白,怕他纠结。
“你打着为他着想,不想他将来后悔的名义,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他一个人。你觉得合适嘛。这条路是你们两个一起走的,要面对也该是你们一起。”
“可别告诉我你是在害怕。我可不知道我范琳的弟弟什么时候这么胆小过了。”
“顾遥有你这样的男人还真是可怜啊。”
“碰着什么事情都不能指望你伸手拉他,这得多自立才成。”
旁观者清。没准真是这么回事儿。太专注于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会忽略对方。如果不是范琳的话,我大概也很难会跟顾遥说出那种话。
问他是不是信我的时候,大概是我这辈子唯一紧张的一次。他半天没吭声儿,我也半天没敢把心落下。直到他跟我说信,我才松了一口气。我等的就只是这个字;我要确定的也只是这点。
我伸出手,他握住。他告诉我答案,我就敢去做。能维持多久我不知道。但能把握的我不想放弃。不管出现在眼前的是什么障碍。
低下头,看见亚述正蹭我腿,一幅耍赖的样子。把它抱起来,放在腿上,它自动蜷起来。顺理它的毛,它闭上眼睛享受。顾遥刚走那几天这小东西闹情绪,什么也不吃,怎么诱惑也不管用。过了几天才开始喝点牛奶。然后只要我在家就跟在一边,尾巴一样粘着。要出门了,它就跟到门口,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可能是两个主儿都甩下它,心里有阴影了,担心再被抛下。这点上,猫跟人并没什么不同。总是害怕被甩开的。
我摸着它,笑着看它抖抖耳朵,睁眼看我一眼,又闭上。
开门声儿响起来的时候亚述一下直起身子。我把它放到地上,揉它脑袋:“你主儿回来了,门口接他去。”
亚述看我一眼,转头癫癫走向门口。
我把音响关了,刚走出去,就看见顾遥抱着亚述站客厅里。
“亚述。你小样的是不是胖了?”他掂着,回头看我,“你还真不虐待它。比我走之前还沉呢。”
“你刚走的时候,它可是什么都不吃。”站到他旁边,细细看着他。忍不住皱眉,半个月他瘦了不少。
“这么孝顺?”他把亚述抱到眼前,“真没看出来啊。”
“你没看出来的多了。”从他手里把亚述抱下来,“洗手,吃饭。”
走到餐桌,把火锅开关打开。然后往厨房走。
“诶,你怎么了?”他把大衣脱了,拉住我。
“怎么了?”挑眉。
他撇嘴:“一脸不爽。谁欠你钱似的。怎么着?谁惹着你了?”
我转过身,正面看他:“你知道了想怎么着?”
“帮你教训他。”
看着他举起一只手,转了转。我笑起来。抬起他脸。
“说吧。你想怎么教训自己。”
他一愣。
“我操!不是吧?我哪儿又惹着大爷你了?”
“你瘦了。”
“我本来就瘦!”
我摇头,摸他腰:“原来不这样。现在跟个小鸡子似的。”
“。。。”他没说话,皱眉,脸不是一般黑,“操的!爷他妈哪儿像小鸡子了?!你丫见过这么大个儿的小鸡子嘛?”
笑着把他搂近点:“所以说你天赋异禀啊!”
“边儿呆着去!我他妈要吃饭!”他瞪我。
笑着放开他。他一边走向餐桌,嘴里一边嚷嚷:
“火锅!不错啊!”
从厨房把肉拿出来。正好锅开了。顾遥拿过来几瓶酒,把瓶盖起开。
“吃火锅配啤酒最地道!”他笑开了。顺便往里边放东西
“就你那点酒量?”我坐下。亚述跳上旁边的椅子,看着我。我摸摸它脑袋,起身去拿猫罐头。
“别拿你这酒坛子跟我比。好歹我不容易酒精中毒,你,没普!”他瞪我一眼。
“纯嫉妒。”打开一盒罐头,放在亚述盘子里。它叫两声,美滋滋地吃起来。
“嘿!得累!对!我嫉妒!”他把涮好的肉放我碗里,看眼亚述,“这小样的几天没见都快不认我了。你说要是夕樵回来,它还跟得了她嘛?”
“你担心的事儿还挺多。”
“必然啊。到时候亚述不跟夕樵走,那丫头绝对得说我诱拐她儿子。这小样的还得继续在咱们这儿骗吃骗喝!”
“。。”把吃的夹到他碗里,好笑地看他一眼,“诶,你怎么对着亚述,脑子就跟抽了劲似的?上辈子你们俩不是正好反过来的吧?”
“屁!它当我主儿?几辈子也没戏啊!”他把碗里的东西都吃了,抬头看我,“别给我夹了,你自己吃吧。又不是不会使筷子。”
我摇头,又给他夹一筷子,“我是为我自己想。”
他喝着酒,挑眉。
笑着看他:“有点肉抱起来不硌。”
“操的!就知道你丫脑子里没干净东西!原来没看出来啊!怎么最近这么春儿啊?现在也不是春天啊。”他皱着眉,但掩不住嘴角的笑。
“春儿不一定非得在春天。”我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笑着看他,“面前站一活动春药,是男人都受不了。”
他张着嘴,到嘴边的东西还没吃下去。
“妈的!你他妈才活动春药呢!瞎他妈扯淡!”
笑了笑,没吭声。把一瓶酒喝完。看着他。
“晚上住这儿吗?”
他愣了一下,停下筷子,抬头看了我一会。然后笑起来,把东西吃了。
“废话!不住这儿住哪儿啊!”
“你妈呢?”
他耸耸肩,“我都多大了。一晚上不回去用不着跟她报备吧。。。”他突然消声,想起什么,站起来,走到沙发旁,把大衣拿起来,掏出手机。他回头冲我笑着摇了摇,“关了。要真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呗。”
低头笑起来。
“诶,顾遥。今儿晚上我真怕废了你。”
他坐回椅子上,听见我的话呆了一下。手撑着下巴笑起来,笑得倍儿挑逗。
“你要有那本事,爷认了!”
听着他的话,我笑着点头,举起手指。
好样的!
。。。
“他妈的。爷明天要是坐不了椅子,非抽死你不可!”顾遥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手臂里,闷声骂着。
笑着从他身上起来,躺到床另一侧。
“谁看不起谁来着?”
“操的!”他抬起头,皱眉看我,“你上辈子不是禽就是兽。爱咬人,做起来还这么野。爷都他妈快被你丫给操散架了。。妈的。。”
摇了摇头,坐起来。给他揉揉肩膀。
“半个月没做,我够克制了。”
“操!不想听!”他捂上耳朵,嚷嚷。我无奈地低笑。
他撑着头半起身子,回头看我,“诶。夕樵给你打过电话吗?”
“没。怎么?”我挑眉。
“没什么。”他重新趴回去,“纳闷你今儿下午怎么说出那么感性的话。我还以为那丫头也打给你了呢。”
果然,夕樵给他打过电话。有时间我得好好谢谢她,把这轴小子给说通了。
“我一向这么感性。是你没发现。”往下给他揉着腰。
“嘿!得累,得累!”他摆摆手,“你这染坊开的也忒快了吧。”
笑着,没吭声。看着他背上斑斑点点的红,用手轻轻滑过。感到他轻颤了一下。俯下身,趴到他背上。嘴在他耳边,吻他耳垂。
他闭着眼,懒懒地开口:“我他妈离挂了不远了。你丫要不介意跟个死人搞,就随便玩。”
“。。你真当我下半身思考的?”我皱眉咬他脖子。
他轻轻呻吟一声:“妈的!你不是拿下半身思考的。你是上下身一块思考的成嘛,够先进了吧?!”
“。。。”
“。。顾遥。。”十指插到他手指中间,握住。
“嗯。。”
“。。。我不习惯说肉麻话。爱来爱去的那套,也唾弃。。如果你希望我说什么,可能得失望。。但是,你把手给我,我就会好好握着。除非你出声,不然我不会松开。。你。。能明白吗?”皱着眉把话说完,我果然还是不太习惯说这些话。
他没动静,过了一会,慢慢收紧双手,跟我的十指相扣。
轻轻地,飞虫类细小的声音传出来:“。。够他妈肉麻的了。。”
笑着握紧他的手,闭上眼。
知足,只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