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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钱万三VS南宫让 ...

  •   【1】
      时间悠悠过去两个月,钱万三再没见过南宫让。
      南宫让不来找他,他也是会去找南宫让的。奈何每一次都被白马寺的济德大师挡回来,只说南宫让外出作画了,叫他改日再来。
      这一次也不例外。钱万三甩甩袖子,从白马寺里走出来,忍不住回眸一顾,望着庄严宝寺,心里想到:南宫文泽啊南宫文泽,这样避而不见,就是你维护自尊的手段?参加科举考试,就是你证明自己的途径?这样的你,还真叫人看不起。
      【2】
      真是这样的话,看得上南宫让的他,怕是更叫人看不起!
      钱万三苦笑一声,负手走到街边,等候马夫驾车过来。
      忽听远处一阵欢声笑语,一把女声钻进钱万三的耳朵:“文泽兄,和你一起踏青游玩,真是太有意思了!”
      文泽兄?这个长安城有几个文泽兄?这个白马寺又有几个?
      钱万三抬眼看去——
      果然是那个“外出作画”的南宫文泽!
      【3】
      在钱万三看见南宫让的时候,南宫让也看见了他,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钱万三看南宫让的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和痛处,南宫让看钱万三的眼神却是别扭又慌张。
      这份慌张从何而来?
      南宫让一时不明就里,直到看见钱万三一拂衣袖,目不斜视的经过他的身边,他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等等!”
      叫出“等等”容易,对着钱万三的冷眼,南宫让却又说不出话来了。
      钱万三也不说话,因为他十分的清楚,他现在开口能够说出来的,一定是极尽尖酸刻薄的言辞。良好的个人修养让他克制,唯有克制,他才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4】
      两人之间暗潮涌动,王柳萱若有所觉,她好奇的问道:“文泽兄,这位是?”
      南宫让眉头一皱,只得代他们二人相互引荐。
      “钱兄,这位是扬子县王大人的小姐。”
      “王小姐,这位是通号钱庄的老板,钱万三。”
      南宫让不便透露王柳萱的闺名,只介绍她是“王小姐”,王柳萱却大大方方的向钱万三自我介绍:“钱老板,我叫王柳萱。”
      钱万三眼神晦暗,嘴角却牵出一丝笑容:“原来是侯爷家的千金。早已听闻小姐秀气可人,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
      就算是王柳萱这样大胆的女子,面对钱万三的恭维,也不禁烧红了脸颊。她垂下眼帘,眼睫颤颤道:“钱老板谬赞了。”
      钱万三只是含笑以对。
      【5】
      南宫让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一个是高门府邸的侯爷千金,一个是腰缠万贯的长安首富,一个生得娇艳可人,一个看着文质彬彬。
      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看在南宫让眼里,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轻轻的咳了一声,向王柳萱提议道:“王小姐,贵府家教严格,小姐还是快请回吧。”
      王柳萱心中失落,还想多留一会儿,又不敢冒昧,却听钱万三把扇子一打,笑道:“可巧!钱某正准备离开。王小姐,不如一起?”
      “不…不了…我这就离开。”王柳萱说着,又觑了南宫让一眼,才匆匆离去。
      看着王柳萱拒绝钱万三并主动离去,南宫让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这一口气是为谁而舒。
      【6】
      王柳萱走了,钱万三转了转扇柄,也欲离去。
      南宫让赶紧叫住他,“钱兄。”
      听见南宫让的声音,钱万三迈动的步子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看他。
      南宫让看着钱万三的后背,声音颤颤的说道:“钱兄,我是真的视你为知己,不希望你因为我现在的态度而产生不愉快的感觉。”
      ——哪有不愉快?别再把他拒之门外,却和个高官小姐一起游玩踏青,就不会惹得他不愉快。
      “我知道我这个人清高、自傲,为了维系我所认知的自尊,也得罪过很多人。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
      ——确实是这副臭脾气,但也没有你自己说得那么讨厌吧?
      【7】
      “就算有着种种顾虑,我还是坚持我的目标。我视你为知己,所以不想瞒着你,今天就开诚布公的说吧:我的骄傲来自于自卑。”南宫让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心声:“我的清高,也不过是自卑的伪装。因为我没有家人家业,没有社会地位,只读了几本圣贤书,其余一事不通,所以我只能在读书这一方面发奋,因为只有读书是我的优势,只有读书是我的依仗。但是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需要真正的骄傲,只有考功名能够提高我的社会地位,只有考功名能让我和你站在对等的位置。钱兄,我不是不想见你,是你影响我太深,我不敢见你。等我,等我考上状元,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当我只是南宫让的时候,我还是你的知己!”
      “……”钱万三不再腹议,他沉默了许久,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只是知道么?
      南宫让瞪着钱万三的后背,只听他说:“你今天踏青游玩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我改日再来。”
      不等南宫让说话,钱万三大步离去。
      看着钱万三的身影消失在绿荫之中,南宫让像是用干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靠在寺庙冰冷的墙面上,任冰凉浸透肌里。
      【8】
      小沙弥从寺内走出来,正看见南宫让,不禁奇怪道:“南宫施主,你怎么了?”说着,他走过去搀住南宫让,见南宫让不回话,又问道:“你是不是病了?我扶你去后院厢房。”
      南宫让勉强笑了笑,“谢谢你,小师傅。我可以自己走。”
      小沙弥闻言,故作老成的教训他:“南宫施主不可讳疾忌医!”
      南宫让看他严肃的小老头样儿,忍不住笑了笑,双眸却渐渐失神:“我不是病了,只是丢了一样东西…”
      是呀,他丢了东西。
      他弄丢了钱万三对他的友情,同时也发现了一样东西——
      喜欢。
      在钱万三决然离去的时候,他深深的意识到,他喜欢钱万三,是可以称之为爱的那种喜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6】钱万三VS南宫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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