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关系》路岑思

5、Chapter 5. I Love You

　　刚回校第一天就模拟考试.佑佑还未来得及和日说上一句半句话呢,又被同伴拉去田径队.众人见日和佑佑一整个春假没见面,因为两人友情消退,连忙拉佑佑"逃出生天".佑佑不知大家打的算盘,傻乎乎地被拉来拉去.
　　考试成绩出来,全级骇然.日,那个□□,赫然跃升至年级第二名.无数的人怀疑他是作弊,只是老规矩,没人敢说他.佑佑相信日是靠自己实力得来的.日尽管会打人,会瞪人,但不会作弊.
　　重点中学看人的指标就是成绩,有了第二名的头衔,日的受厌恶程度又降低了些.高三下学期,距离联考没几个月,全世界人卯起来念书.日除外.他的数学全国一等奖的头衔足够让他保送.于是便闲闲地指导佑佑功课.众人不得不猜测,佑佑和日是否有”那种”关系.有人问佑佑,佑佑扑哧一笑: "我们是朋友,怎么?男女之间不可能有友情? "认识佑佑十几年的人都晓得佑佑天生感情迟钝故而亦不相信佑佑会喜欢那个暴力的日.
　　"就是嘛!十几年朋友果然了解我. "毕竟她有多次误解别人秋波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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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日在月的学校出现,令不少不知他底细的外校女生惊闻月有位美貌不相伯仲的兄长,趋之若骛.学校附近多了许多前来一窥日真面目的女生.更有甚者递名片电话号码欲结识日.通常日的做法是当众撕毁纸条扔进垃圾箱.佑佑即便认为这种做法残忍,可目睹那群花痴的韧劲,也不得不赞成.
　　有关元氏兄弟相似的”美貌”和赫然不同的性格的传言不胫而走,而且佑佑见识到什么叫做受虐狂:有人十分enjoy日的冷脸.自动成立日的亲卫队.佑佑后悔自己鼓励日变好.他现在那么好,不就有很多人争做他的朋友?
　　那他就不需要她了.佑佑有点感伤.
　　"傻瓜".日拍她的头."那班家伙不是真心想做朋友的. "
　　"啊,嗯.” "佑佑低头.
　　她现在,心里也好像不只想做朋友了.她......好贪婪噢!想要更进一步的关系.照目前状况看,日对待一般人与对待朋友的态度差好多.她见过日在校外的其他朋友----他们也是月的朋友.日对朋友坦诚以待而且很有义气;对女孩子,唔......态度十分”不妥”.做他的朋友,绝对比做他的女朋友来得好.只要女生妨碍他和朋友相处,他一定冷言冷语加威胁,决不吝啬破坏他的形象.
　　如果她开口说出自己的心意,与日,恐怕连朋友也没得做.幸亏日够粗线条,没有察觉她的"不安分".唉,朋友,就长长久久做下去吧......
　　"日...... "好娇气的声音.同为女孩子的佑佑自愧不如.璩静谊,日母亲好朋友侄女,日母亲心目中好媳妇的人选.这个女人是受虐狂之一.顶着日的恐怖脸越战越勇,天天到学校探视.她相当排斥佑佑----这是当然的.日明确表达过他讨厌谊,谊居然可以厚着脸皮回应: "不要紧,我会等你. "她完全为日疯狂了.
　　佑佑脱下鞋子,见日和谊挨坐在观众席上.唉......害她情绪低落.无论如何,省大赛还是要参加的.佑佑赤脚缓步跑.
　　"日,她怎么不穿鞋子?” "谊指着佑佑.
　　日勉为其难答道: "佑佑认为这样会跑快一些. "
　　"哦----"
　　"只有她一个人这么做,我形容她做’赤脚灰姑娘’. "赤脚灰姑娘?佑佑跑到他们身边.谊不顾日阻止,将日的想法告诉佑佑.
　　"灰姑娘? "佑佑的脸发烧.她的王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谊见佑佑羞红脸,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佑佑,你的王子呢?你该不会喜欢日吧? "
　　"什么! "日,佑佑两人同时大喊出来.
　　日动怒: "璩静谊,你别乱讲! "谅在她是世交之女,日才不得不好生伺候.
　　"我们......是朋友. "犹豫着说完,佑佑便跑开.
　　这段日子,她向过无数的人说了这句话无数遍,保证她和日友谊的纯洁度.然而它在逐渐变质,是佑佑自己造成的.佑佑责怪自己.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佑佑用尽全力跑,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说得多了,就能催眠自己的心,不再对日有非分之想吧?如果心真是那么容易被误导就好了.
　　日忍无可忍,对母亲下禁制令.母亲不得不叫谊暂勿见日.难得清静......日对佑佑说,他最怕那种打扮高贵,见个蟑螂蚂蚁一定要尖叫的"淑女"型人物.造作,他最讨厌.
　　"佑佑就不同了,够自然. "他这样夸赞着佑佑.日完全是没有其他用意地说这些话,他单纯发牢骚而已.佑佑明白.但她仍为日的称赞心跳加速.爱情,真是没道理,明知他不爱她,还会为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一个浅笑心悸不已.她的确爱上日了,爱上这个人人口中暴戾无情的日.
　　有种落泪的冲动.
　　§ § §
　　"暗月,找到你了. "夜幕低垂,小巷中窜出几个小流氓.月近来必定只顾谈恋爱去了,没好好收拾这些人渣.日捋起袖子,将书包扔给佑佑: "佑佑,找地方躲起来. "他知道她必定不肯先走.
　　"嗯. "佑佑自动自觉,不愿成为负累.这种状况遇过好几次了,她相信日又能很快摆平.
　　日随手揍遍这些个小混混. "可恶! "他们抽出刀.
　　"有刀! "佑佑惊呼.不过身经百战的日岂会怕这些小儿科,三两下再度摆平.
　　佑佑看见日身后有道闪光:有个小流氓悄悄潜到日背后举起刀----"小心!日! "佑佑冲出去,想也不想就用双手抓住那把刀.血流如注.
　　"佑佑! "日愤恨得一拳扁得那人昏倒.佑佑流了很多血......怎么办?!往日谈笑自如应对自己伤口的日此刻面对佑佑的伤,慌得满脸惧意:他好怕佑佑有事.
　　"日,不能带我去医院,伤口......他们会查的...... "佑佑强忍剧痛,气若游丝地说.
　　"笨女人! "日赶紧抱起她往熟悉的医院.鲜血染红了他和她的校服.佑佑合上眼,好痛......至少她保护了日......她错觉吗?她似乎看到日眼泛泪光.日,不要为我担心.....
　　日心里填满恐慌.面对刀光血影他从不畏惧自己的安危,佑佑现在却成了他挂在心头的大石.这个笨女人,受重伤还挂念他会否被警察盘查.之前遇到同样的状况,她非但没表现出惊恐,反而帮他拿书包站在一旁观战.对于他沾染的血和伤毫不介意,特地在书包里放上纱布药水以便随时为他作简单的治疗.一切一切全为了他,这个笨女人......日心中咒骂,不爱惜自己的笨女人!
　　医院里,日松了一口气.那个小流氓砍的伤口不深,想来他本不想让日重伤,只想吓唬他.当然,哪个人敢弄伤日, "圣月"会叫他全家死无葬身之地.弄伤了佑佑,下场一样!日吩咐月去办.
　　月听说佑佑为了日受伤,匆匆赶到医院打点一切事宜.日抱头坐在室外长凳上,月安慰他: "医生说佑佑没有大碍,一个多星期就可以复原了,只回留很浅的疤痕. ""一点疤痕也不许留下! "日低吼.
　　月没出声.他觉得很愧疚.当初拉日下水,现在更扯下佑佑. "月,对不起,我一时火遮眼...... "
　　"没关系".长廊上,两兄弟互相扶持.月暗下计划,严厉打击附近的小帮派.
　　佑佑谎称伤是被路边锐利的垃圾铁皮割伤,顺利瞒天过海.即使会留疤痕,为了日,值得啦.她更觉得这是勋章呢!事后日不停和她道歉,佑佑只是摆手.这个伤影响到她的训练,甚至可能影响省赛,佑佑也觉得无所谓了,为了日.
　　日,月邀请佑佑至元家玩,为了道歉.佑佑很奇怪,元家听说很有钱,屋子却出乎她意料的......小.日笑,是他和月临时搬出来住买的房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圣月"的总指挥部就坐落在这屋子的地下仓库.佑佑倒是对那个健身房和游泳池欢喜无比.月说她可以随时来. "那我不客气了! "她笑,日也笑.
　　元伯母见过佑佑,非常喜欢她,常叫日带佑佑去见她.佑佑的心里抑制不住地乱生根发芽:这样子好像丑媳妇见公婆.不幸地,每每有此场景,璩静谊都会在场粘住日.
　　扫兴.佑佑怄气.她太贪心了,独占日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不行,她和日是朋友!佑佑又催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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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完第一次模拟考,基本上没什么好复习的了.班里头的人商量黄金假期结伴去哪里玩.佑佑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商议去看电影,新上映的一部风评不错的喜剧片.
　　"算我一份. "蓦地,低沉的声音插进来.众人除佑佑以外皆心里发毛.原来日开口了.佑佑惊喜地回头.日想参加集体活动耶. "那好,算你一份. "佑佑笑容可掬,回过头,身边的小猫散去一大半----一听见日要参加,吓跑了.剩下的应该是被日的气势震慑住吓到逃跑不了所致.
　　佑佑哭笑不得: "那留下来的同学都要去啰?好,这个星期六下午...... "
　　星期六下午,原本预定看电影的人纷纷打电话跟佑佑,将电视电影书本杂志出现过的所有请假借口都用上了.真的病了吗?佑佑才不信.大家对日的心理阴影还未消除.
　　到了电影院,临阵脱逃的人更多,最终只剩下日,还有,数一下,嗯......佑佑.
　　佑佑扬扬手中的电影票,再望望日一一他一副死神的表情,怪不得吓走别人.也罢, "日,我们两个进去吧. "
　　进电影院坐下,佑佑才发觉左右隔壁全是情侣.谁叫这部是号称年度最卖座的浪漫爱情喜剧.爱情!轰~~~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佑佑觉得自己的脸蛋热的快要火山爆发.催眠:他们是朋友,他们是朋友......
　　片子很好笑,周围的人都随着剧情情绪起伏.爱情片最容易俘虏爱做白日梦的少女的心.佑佑本来也喜欢这一类片子,现下却坐立不安.她偷瞄日,只见日闭目养神.他根本没在看......不,应该说他本来就不屑看这种电影,只是来陪她......唉,她干吗选这种既不太悲伤又不太好笑的电影呢?弄得左右为难.她喜欢日改变,却不喜欢日勉强自己改变.原本两个人坐在黑暗的电影场里看爱情片,让她芳心暗喜了好一阵子,可他们两个人实际上又没有情侣关系,青绿关系才是.害她萌动的少女心一时惊一时沉一时悲一时喜.日只把他们两个看作是普通好朋友.她一时自作多情罢了......
　　佑佑惆怅,完全失去看电影的心情.她真是自寻烦恼......
　　步出电影院,佑佑借故问日电影好不好看.日回答: "音乐很温柔. "
　　即使不能记下情节,温柔的音乐却萦绕心间.日平时做事独来独往自成一派,连看电影都有"自己的风格",佑佑滴汗.原来日有看戏的~~~她甩甩头,对咩,像日这样独行独断的人怎会勉强自己为她改变,她多心了.她在日心目中没那么重要.旧愁一扫而空----即使平添新忧.看见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身影,佑佑微微抬头,只看见日宽阔的肩背.可惜,他们不是情侣.
　　假装的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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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自己喜欢日以后,相处而不泄露感情变成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佑佑只能一再庆幸日够粗心,不能察觉她的恋慕之意.唉,她好坏,明明说好只当朋友的~~~现在她正在破坏这纯纯的友情.
　　每次见到日,心就狂跳不止.他的笑足以夺去她的呼吸.完了,完全中招.
　　日那笨拙的家伙压根没发觉佑佑的异状.自从佑佑代他受伤后,日就对佑佑呵护备致.把佑佑当成什么?唔,应该,应该是最好的朋友.日就如是想.两人各怀心事品尝这段”友谊”.
　　某日日的母亲邀请佑佑到元家大宅玩.佑佑惊呆.元家真的这么有钱啊?房子......好大!整个山头都是他家.又高又帅又多金又温柔,日简直是超级白马王子!怪不得他时不时散发出慑人的王者气势,在这种环境长大......她只是住在普通公寓的平民.佑佑伤心地发现,她和日,原来差这么多的距离.像璩静谊那种千金小姐才适合他吧......
　　日父母待佑佑很好,显然把佑佑当作引导日回归正途的恩人.他们才不可能让她当日的女朋友.朋友,女朋友,只差一个字,中间已隔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