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旎旒

22、第 22 章

　　连嘉文看她走了，呼了口气，出去买了些东西，放在了冰箱里，对程宁道：“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吃点东西，别忘了吃药。”
　　程宁看着他的身影，深深吸了口气，道：“你赶紧去接杨欣吧，别让她等着急了。”
　　“恩，中午我就不回来了，你自己注意点，实在无聊了，就找李龙飞来陪你。”连嘉文拿起外套，边走边叮咛。
　　“我知道。”程宁露出个笑容，连嘉文揉了揉他的头发，程宁下意识地闪开了，连嘉文愣了下，收回手，勉强弯了下嘴角，道，“我走了。”
　　程宁关上门，到了连嘉文的房间，屋子杨欣已经收拾过了，所以很整洁，他在床边坐下，缓缓磨砂着被单，他不是想要躲开连嘉文的抚摸，而是那只手之前碰过杨欣，他稍稍有些抵触。他失神地看着被单，再有十几天他就要走了，十几天……很快就会过去了。
　　到了中午，李龙飞来蹭饭，他先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问道：“杨欣呢？”
　　“和连嘉文去游乐园了。”程宁把饭菜摆在桌子上，看李龙飞小心翼翼地，不禁好笑：“你害怕杨欣？”
　　李龙飞坐到桌子前，主动端了一碗饭，开始吃，“不是我怕她，是她太恐怖了，你不知道她昨天有多可怕，一提到你，她眼神就像要杀人似的。”
　　“提到我？”程宁迷惑地看着地看着李龙飞。
　　“真的，昨天连嘉文跟你去医院，我看她神色不对，以为她是害怕，就跟她说，你会没事的，你知道她说什么吗？”李龙飞夹着菜，嘴巴不停地说着，嘴里的饭都快喷出来了。
　　“什么？”程宁拿着筷子，直直地盯着李龙飞。
　　“她说，你有事最好。”李龙飞放下碗，想起那个时候的杨欣，他还觉得发寒。
　　“你别胡说了，杨欣是个好女孩。”程宁不信，以为是李龙飞夸大了事实。
　　“真的。”李龙飞叫着，努力描述着当时的情况，“她脸色难看的像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眼神痴痴呆呆的，后来，连嘉文打电话说你没事了，她听到了，眼里就射出一道寒光，吓的我赶紧挂了电话。”
　　程宁皱了皱眉，就算李龙飞夸大其词，也不会胡说。
　　“你以后离她远点，我看她对你有敌意。”李龙飞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是不是连嘉文因为你受伤了，忙着照顾你，没理她，所以她吃醋了？”
　　“可能吧。”也就这一种合理的解释了。
　　“连朋友的醋都吃，她也太小心眼了吧。”李龙飞叨叨着，“连嘉文和她在一起不合适，赶紧换个女朋友吧。”
　　“她对连嘉文是真心的。”程宁抿了抿唇。
　　“连嘉文对她可不一定。”李龙飞扒了一口饭，今天早上因为没上课，被老师罚他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下午就要交，他赶着要回去写检讨。
　　程宁夹菜的手停顿了一下，听说连嘉文从初中时就开始交女朋友，不过他只知道他和程倩倩交往过。
　　“我吃完了，先走了，拜拜。”李龙飞放下碗，就火速离开，人走的没影了，又飘过来一句：“跟杨欣保持距离！”
　　程宁苦笑了一下，吃着慢慢变凉的饭菜，也许不用再等十几天那么久，最好他马上消失。
　　杨欣和连嘉文的感情有多好，他比谁都清楚，他不想影响连嘉文的正常生活，时间长了，恐怕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
　　程宁在客厅里坐了一下午，到了晚上他才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又随便熬了点米粥，当做晚餐。回房间里收拾衣服，书本之类的东西，一切都弄好，已经七点了，连嘉文还没回来，程宁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程宁猛然惊醒，看了看表，快六点了。他起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连嘉文没有回来，门口没有他的鞋，连嘉文总是喜欢把鞋脱在门口，然后光着脚到自己的房间。
　　他坐了会，打电话给李龙飞，李龙飞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听到他马上要走，立刻清醒过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要去送他。
　　“不用了，我自己走。”程宁拉着包，声音低了下来，“连嘉文回来了，你就跟他说，我要去熟悉那边的环境，就先走了。”
　　“太早了，没有飞机吧？”李龙飞跳下床，踢踏着拖鞋就往外走。
　　“我已经订好机票了。”程宁拉开门，天还没亮透，有些阴暗。
　　“你等等，我去送你。”李龙飞急急地道，边跑边说话。
　　“来不及了。”程宁抬头，阴暗的天，在他眼里也映出一片黑色。
　　“喂喂……”李龙飞听着挂断手机的忙音，急的赶紧给连嘉文打电话，可是关机了。
　　程宁打开手机后盖，抽出里面的卡，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他在路边等车，没一会就上了首班公车，去了飞机场。他说了谎，他根本没有订机票，只是打电话确认今天有飞机而已。他去了飞机场，在候车室里，等了两三个小时。
　　在等的时候，他不断的望向入口，虽然说着不让人送，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等到要上机的时候，还是没有人来。

　　连嘉文中午才回来，手机没电了，他赶紧充电。昨天他和杨欣住在旅馆里，虽然他想回来，但杨欣说什么都不同意，他只好定了房间，住了一夜，早上又匆匆赶去上课，所以现在才回来。
　　奇怪，连嘉文从房间里出来，心里忍不住嘀咕，程宁还没回来吗？平时他都会先赶回来做饭的啊。
　　“小宁。”他叫了声，没人回应，他推开程宁的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心中一惊，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拨程宁的号，无人接听。急得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打给李龙飞，李龙飞说硬生生地说了声走了，就挂了手机。
　　“去哪了……”连嘉文狠狠地把手机摔在了床上，没一会，他又拿起来，不死心拨了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该死！”他低咒了声，怎么一晚没回来，就成了这样。他干脆直接跑到了Z大，把李龙飞揪了出来。
　　“松手！”李龙飞甩开连嘉文的手。
　　“程宁去哪了？”连嘉文沉声问道。
　　“去哈弗了。”李龙飞没好气地回道，其实他有要打车要去飞机场，想着可能赶得上，但是他知道，程宁要见的人不是自己，到了半路，他又拐了回来。
　　“不是还有半个月吗？”连嘉文愣住。
　　“他又没去过国外，当然要去熟悉下环境。”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人呢？”说到这里李龙飞激动起来，“你人在哪？手机打不通，上哪找你？”
　　连嘉文沉默，他昨晚和杨欣在旅店里亲密了大半夜，但是，“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为什么等你？你是他的谁？”李龙飞反问，脸上挂着冷笑，仿佛连一年多前的火气也发了出来。
　　“我们是朋友啊。”连嘉文心情低落，竟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朋友，朋友，朋友……”李龙飞连续念了好几声，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转身就要走，连嘉文拉住了他，“去喝酒。”
　　李龙飞没拒绝，两个人在一个小饭店，点了两个菜，几乎都没动，只是不停地喝酒。
　　连嘉文喝了一瓶啤酒，抑郁道：“为什么要走？”
　　李龙飞嗤笑，“你只要说你想让他留下来，他肯定会留下来。”
　　连嘉文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有人说过相同的话。
　　“我在想他如果留我的话，说不定我会立刻答应下来。”
　　“我可以为他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就算是在国内发展，我也一样可以做的很好。”这是杜萧绎走之前说过的话，此刻在脑海中想起，竟让他觉得惶恐。
　　“字面的意思。”李龙飞灌了一口酒，喝的脸有些发红。
　　连嘉文紧锁眉头，总觉得李龙飞话中有话，他还想追问，李龙飞突然道：“我交女朋友了。”
　　连嘉文愣住，“你不是和……”
　　“很久以前的事了，再说了，我也不可能就等着他回来。”李龙飞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打断了他。
　　连嘉文愕然，但也知道这是事实，谁也没有把握肯定地对未来肯定什么，李龙飞更不会为了一个连承诺都没有的人浪费自己的人生。这个认知，让他生出些许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