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同人之若九》风雨幻

35、暗流（二）

　　虽然在林忠面前表现得胸有成竹，实际上化千道心里没有底，来长沙城三年了，可化千道从未和张启山碰过面，所谓的了解不过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虽说上次在解语楼十分狼狈，但为了林容兴，化千道还是决定试一试。
　　上午巳时一刻，化千道带着拜帖捧着礼盒来到布防官府大门外，守卫的亲兵告诉化千道张启山去了军营，化千道登时傻了眼，他设想过见到张启山后可能会发生的种种状况，唯独没想过张启山不在家。军营是重地，外人进不去，这一点化千道也知道，所以得知张启山不在家后化千道就决定明天再来，离开之前他没忘记留下拜帖。
　　等化千道走远，守卫的亲兵之一跑进去把拜帖交给管家张叔并转述了化千道的话。张叔看了拜帖皱起眉，作为张家的老人，张叔对化千道和红府之间的纠葛门儿清。上次化千道从解语楼跑了之后，因为二爷没什么表示所以佛爷也没追究，没想到今天居然自己上门了，看来二爷说的对，化千道真的很看重他那位朋友。
　　张叔想了想，拿了拜帖去三楼见若九，毕竟麒麟竭和蓝蛇胆是若九的所有物。若九接过拜帖翻开，扯了扯嘴角，这化千道还真是有趣，等了这么多天，还以为他会出什么招，不成想就这么大剌剌地上门了。看来化千道八成是觉得从自己这里得不到麒麟竭和蓝蛇胆，索性直接找张启山，莫非他认为这样就能拿到药材？真是可笑，谁给他的自信？
　　不明白化千道的脑回路，若九也不再多想，把拜帖交还给张叔说：“张叔，这拜帖等佛爷回来后直接交给佛爷，其他的由佛爷决定”。
　　“是，若九小姐。”
　　张叔把化千道的拜帖和那些普通拜帖放在一起，等张启山晚上回来后一起处理。
　　晚饭后张叔把所有收到的拜帖都交给张启山，也转述了化千道的话，张启山把化千道的拜帖拿出来放在一旁，先看其它的，看完了吩咐张叔照礼数回复即可。至于化千道，张启山想了想，找来副官让他去一趟红府，听听二爷的意思。
　　二月红在外书房见了张副官，得知来意后沉默了一会儿对张副官说：“多谢启山兄挂心。请转告启山兄，化千道此人我自会解决。眼下快过年了，丫头痊愈不久，不宜见红，等年后一并清理旧账”。
　　“二爷有数就好，属下会将二爷的意思转告佛爷。告辞了。”
　　“好，林叔，送张副官。”
　　张副官走后二月红又在书房里待了约半个时辰才起身去后院陪丫头，自丫头康复后二月红和丫头可谓如胶似漆十分恩爱，府里的老人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都暗自期盼小主人快点到来。自家老爷成婚多年，且早已过了而立，府里该添丁了。
　　得到二月红的答复，张启山把化千道的拜帖丢给张叔处理就不再过问。第二天化千道得到和前一天同样的答案，很是失望，这时候他那经常不在线的智商回来了。之前化千道一直自傲且得益于药门弟子的身份和“江南神医”的名号，现在闭门羹一吃倒也明白了，张启山不想见他。明白归明白，对林容兴的担忧却让化千道刚上线的智商走歪了方向，见不到张启山，化千道除了失望和无奈还有几分鄙视，认为张启山色令智昏，居然被一个女人迷惑住了，以后肯定没什么前途可言。没错，化千道认为张启山不见自己是因为若九，原本在他眼里若九不过是个女人，依附于张启山的女人，哪怕之前被若九打了脸，化千道并不十分生气。他认为只要能和张启山搭上线，若九根本无所谓，如今被张启山拒之门外，化千道除了惊讶若九在张启山心中地位，更多的是恼恨。
　　恼恨归恼恨，事情还是要解决，可现在怎么解决？军营不能去，布防官府进不去，若九又不出来，见不到人就得不到药，阿兴还在等药救命……一心要救林容兴的化千道此时有些茫然，他体会到当初二月红发英雄帖时的心情。不知该怎么办的化千道在布防官府大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开，满心混乱之下不辨方向，不知走了多久，一阵尖刻的汽车喇叭声让化千道回过神。
　　回神后化千道发现自己站在太平街中央，面前有一辆汽车，四周不少人对自己指指点点，顿时一阵冷汗。这年月能坐汽车出门的都是有钱有势，自己挡了路险些发生意外，对方肯定生气...真是一事未了又添一事，难不成今日不宜出门？就在化千道担忧之时汽车上下来一名穿灰蓝色军服的年轻男子，走到化千道身前打量一下，轻声问道：“化先生，您没事吧？”
　　闻言化千道愣了一下才回答，“先生，您…认识我？”
　　“化先生乃江南神医，岂有不识之理。”
　　神医？化千道苦笑了下，想救阿兴却毫无头绪，这样的自己算什么神医？
　　灰蓝军服男子看出化千道情绪不好，扫一眼四周，对化千道说：“相逢即是有缘，化先生，请上车吧，我们长官想同先生一叙”。
　　长官？听到这个称呼，化千道更迷惑了，“这位先生，不知您说的长官是哪一位？”
　　“化先生，我们长官是长沙城的情报官，陆建勋陆长官。”
　　“原来是陆长官爱将，化某失礼了。”
　　“化先生不必多礼，请上车吧。”
　　“多谢”
　　陆平开了车门，化千道坐进车里，看见一名相貌堂堂的年轻军官，便拱手行礼道：“不知陆长官当面，化某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
　　陆建勋点头还礼，“化先生言重了，初次会面，在下陆建勋”。
　　“陆长官平易近人，化某佩服。”
　　“化先生客气了。今日陆某巡街，见先生神色不安，莫非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见陆建勋主动询问，化千道心里一动，张启山不是不见自己吗，没关系，可以迂回。陆长官是情报官，一定经常和张启山打交道，或许…可以请陆长官帮忙。有了主意，化千道没有回答陆建勋，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陆建勋见状心里大抵有数，没有继续追问，吩咐陆平去德兴茶楼。
　　化千道和陆建勋在二楼包厢坐下，跑堂的送上茶水和点心，陆建勋挥挥手示意陆平去门外守着，然后倒了杯茶放在化千道面前，“化先生名满江南，陆某早有耳闻。今日恰巧相遇，冒昧请先生一叙，还请多多包涵”。
　　“陆长官这样说真是愧煞化某了。今日本是化某失礼，幸而陆长官宽宏大量，不然化某当真无地自容了。”
　　“些许小事，化先生不必挂怀。对了，不知化先生因何如此为难？若是不介意不妨说出来，即便陆某帮不上什么忙也可当个倾听者。”
　　“陆长官高义。只是此事…唉，化某愧不敢当啊。”化千道边说边抬手揉了揉眉心，陆建勋主动递上话头，化千道心里暗喜，只是表面上还要装一装，于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来也是化某无能，因事想见张启山张大佛爷一面，没想到……”
　　听化千道说出张启山，陆建勋心里一喜，果然，自己的预感没错。但他面上不露分毫，继续问道：“化先生想见启山兄？以化先生的名号来说这是小事一桩，可先生如此犯难，莫非是被启山兄拒之门外了？”
　　启山兄？化千挑了挑眉，“陆长官，您与张大佛爷有私交？”
　　“化先生，陆某分管情报工作，启山兄是布防官，我与他是同僚，平日里常有往来。”
　　“原来如此”化千道点点头，“既然陆长官与张大佛爷有私交，化某忝颜有一事相托，还望陆长官玉成”。
　　“化先生请说，若是陆某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
　　“陆长官高义。是这样的，化某有一挚友，眼下抱病不起，化某有药方但缺了两味主药，麒麟竭和蓝蛇胆。前些日子北平新月饭店举行拍卖会，想必陆长官也听闻了。”说到这里化千道停下看了陆建勋一眼，后者轻轻点头，化千道便接着说下去。“陆长官，张大佛爷府上那位娇客若九小姐在拍卖会上一掷万金拍下三味药材，其中就有麒麟竭和蓝蛇胆，化某得知消息后想求药，只是不得其门而入。今日有幸得见陆长官，若陆长官能出面玉成此事，化某感激不尽。日后陆长官但有差遣，化某定全力以赴绝不推托。”
　　化千道说完起身向陆建勋行礼，后者也起身伸手托住化千道，“化先生不必多礼。照先生所说这只是小事，许是启山兄因军务繁忙未曾得空。无妨，我会和启山兄提及此事，化先生请宽心。不知先生寓所何处，得了回信该如何告之先生？”
　　“化某在城外建有药庐，出城往东南方向十七里处便是，陆长官若有消息可派人去药庐告知化某。”
　　“好，只要启山兄那里有回复，陆某就派人告诉化先生。”
　　“多谢陆长官，化某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化先生客气了，请坐。”
　　事情说完了，化千道同陆建勋又喝了一道茶并天南地北地侃了一通才告辞，陆建勋让陆平送化千道出去。不多会儿陆平回来，陆建勋吩咐道：“去查一查，上次在解语楼化千道为什么会突然跑了？当时在场的都是哪些人？”
　　“是，长官，属下这就去办。”
　　陆平领命去打听消息，陆建勋静心思索自己要怎样做才能在这件事里得益最多。按常理说以化千道的身份张启山不应不见，可张启山偏偏就不见，看来上次在解语楼里化千道和若九的冲突不小，而且张启山真的很重视若九。目前自己实力不够不能和张启山硬碰硬，想找人对付他可人选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且张启山出身东北张家文武双全...看来只能徐徐图之。想到这里陆建勋觉得有些憋闷，便解开风纪扣，又起身打开包厢的窗户让包厢内温度降低才觉得舒服了些。
　　骤然被冷风一吹陆建勋原本有些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了，他会帮化千道，不过不是找张启山，而是直接找若九。虽说只见过两次，但陆建勋对若九印象深刻，因为在若九是第一个品貌不差又对他不假辞色的女人。以陆建勋对张启山的了解，后者能看上若九说明绝不是花瓶美人，不过有张启山在前短时间内想从若九身上下功夫弄点什么只怕不容易，但如果能打好关系或者说结个善缘也不错，将来哪天弄倒了张启山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能一亲芳泽。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陆建勋见过不少女人，自觉要拿下若九不是难事只不过有些麻烦，就连霍家当家人都能搞定，何况一个寄居在张启山府上的小女孩。不过若九不经常出门，除了那次在街上偶遇，平时出门不是和二月红的夫人一道就是随身带着张府亲兵，想和她见面还得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