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自古多情原多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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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河之水，在月色的照耀下闪着粼粼的波光。纤波叠浪，一层覆过一层。月光朦胧，雾色渐重，树影凄迷，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广阔无垠的苍穹，竟无一颗星辰在闪烁，唯有一轮孤单的满月，映衬着聚散不息的浮云，寂寥的照在河畔的三人身上。
莫岩沧落寞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眼神凄楚，嘴角在微微的抖动。
“为什么？”他的沧海剑此时正插在女子的腹中，鲜红的血，似是黯夜中的朱砂，舞出了绝望寂寥的“坠落”之舞！
可是，面前的白衣女子却只是笑着。她的嘴角不断的有鲜血溢出，眼帘似有千斤重，可是她却仍是睁开翦水瞳仁静静的看着莫岩沧。
鲜血的不断流淌，迅速的消逝着她的生命。最终，她倒下了，倒在了莫岩沧的面前。
“清言•••为什么？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莫岩沧沉痛的抱起了林清言虚弱的身体，他的脑海中满是战雨曼那具冰冷尸体。此时，他很怕！怕清言会和战雨曼一样，最终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林清言只是静静的看着莫岩沧，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入鬓中，她漆黑的发铺了满地都是。
“这是•••这是我欠你的•••”林清言的手，吃力的举了起来，柔白的手上沾满了血迹。她的手缓慢而颤抖的接近着莫岩沧的脸颊，终于，在将要触及他的脸颊时，垂了下去•••
莫岩沧紧紧的盯着她的手，仿佛这样自己怀中的人就能醒过来一样。
维殇诧异的看着这一切，他看着那个女人从满怀恨意的冲着莫岩沧怒吼，到诧异，再到坦然。一直到最后，莫岩沧举起宝剑向她刺过去的时候，她竟然把自己手中的剑扔了出去！
当莫岩沧看到她扔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彼此相距太近，就算武功高似莫岩沧，也是没有办法抽回以破空之势刺出去的沧海剑的！
看着满地的鲜血，看着莫岩沧悲悯沉痛的脸，看着林清言毫无生气的面容，维殇的心在不停的抽痛，就像是被针扎一样，绵密的无法呼吸。
月亮不知何时竟悄悄的躲入了云层，大地一片昏暗。突然，一个白色的人影，自黑稠的夜色中飞掠而至。身形之轻快，似飞燕划空，瞬间便来到了莫岩沧的身侧。
之间那白衣蒙面的女子，竟然蹲在了莫岩沧的身侧。而莫岩沧只是抱着林清言的身体，呆呆的坐着，仿佛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干扰。
蒙面人慢慢的拂去了林清言嘴角的血，忽而长叹了一声。“傻孩子，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莫岩沧这才抬起头，眼神空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蒙面人。
“沧儿，你和言儿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那蒙面人的声音沉痛，并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她在哭。
“师父•••”莫岩沧喊出这两个字之后，便哽咽到难以再说出一个字。
蒙面人从莫岩沧的手中抱过了林清言的身体，而后转身便如惊鸿般掠去。“沧儿，此刻言儿需要救治，我先行一步。你安排好一切事物，便来玲珑谷找我罢！”蒙面人已然飞远，然而她的声音却清晰的犹如在耳畔回响。
维殇看着犹自蹲坐在地上的莫岩沧，慢慢的移步走了过去。“莫大叔，你不要难过了。”维殇站在莫岩沧的跟前，瘦小的手搭在了莫岩沧厚实的肩膀上。
莫岩沧闻言抬起头看着维殇，继而长臂一伸把维殇搂入了怀中。他俊朗的脸埋在维殇单薄的胸前，泪水无声的浸湿了维殇胸口的衣服。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十日后，莫岩沧终于鼓起了足够的勇气前往玲珑谷。
不敢去，怕听到噩耗；不敢去，怕面对清言；不敢去，怕夜间梦回之时，看到雨曼无辜而又狰狞的脸•••
可是，终究要去。
自从莫岩沧对着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孩子痛哭流涕之后，他便把那个孩子当作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对待。
也就是因为莫岩沧的这种对待，让维殇成了武林中又一个令人震惊的传奇人物！
仍旧是两人，一骑。
而这天却是风和日丽，一派祥和。
初冬的天气，阳光照射下来，十分的温暖。维殇手里捧着莫岩沧刚从街头买来的烧饼，因为太烫，所以捧着烧饼不停地在两只手里扔来扔去。
莫岩沧低头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异常的温馨。维殇小小的头颅不停的摇晃着，小手被烫的有些发红。
马儿在慢悠悠的跑着，不疾不徐的似乎是出来游玩的。“快点吃，吃完我们要赶路了。”莫岩沧的语气难得的温柔，他揉了揉维殇的脑袋，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玲珑阁三个烫金大字的牌匾，一如往昔的挂在大门上。只是，再次来这里，突然觉得已然物是人非。
莫岩沧举身下马，抱下了马上的孩子后，大步的朝院子里走去。
一个侍女模样的姑娘，看到莫岩沧和维殇之后，便带着他们去了“清音坊”。刚走到房门口，莫岩沧就看到一个道姑打扮的人背对着他坐在房内。
莫岩沧带着维殇一脚刚跨进屋，背对着他们的人便转过了头。
竟然，是林清言！
看到此幕的莫岩沧浑身一震，似是不敢相信一样的又走近了几步。确实，是清言！
“清言•••你•••”莫岩沧有些不知所措，竟然不知改说什么。只是内心突然有种，永远失去了珍宝的感觉。
“贫道法号戒情。”林清言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从未见过他一样！
谁曾想半月不到之前，还是一个爱恨分明，为爱偏执，为爱舍生的刚烈女子。如今竟然对着自己深爱的男人时，如此的平静，如此的安然。
“何苦如此？”莫岩沧这句话似是在问林清言，可是何尝不是在问自己。倘若自己能够早些过来，也许•••
“多情自古原多病，清镜怜清影。从一开始，我就病了，嫉妒，猜疑···心病更重于身体上的病痛。而今回想，活的太累了啊！所以，这是贫道的选择，施主，勿要再说些劝解的话了。”林清言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一串佛珠，清瘦的脸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莫岩沧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里间走了出来。
“师父•••”莫岩沧看到来人，起身便要跪拜，那女子快步上前把他托了起来。
“沧儿，这是言儿自己的选择，你也莫要再强求了。”白衣女子摇了摇头，看着林清言面无表情的脸，仰天长长的叹了口气。
“是，徒儿明白。”莫岩沧眼神复杂的看向林清言，只觉一股股钻心的痛从四肢百骸深入肺腑。让他难以承受，此刻连呼吸都成了多余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自古多情原多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