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越前的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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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
冲进雨里，没有打伞，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大门口的越前身边，想把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拖他进屋。
可是他的手臂完全无力。
我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连头也抬不起来……
抹开匀在脸上模糊视线的雨水，打横抱起越前，冲回屋内。
怀中那个冰冷的无力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我努力地每抬起一步，再踏下去时，都能感受到高高溅起的水花打在小腿上。
终于，半掩的门里暖黄（哗）色的光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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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把越前抱进房间，让他半躺在沙发上。
没有开灯，就着落地窗透进的月光和对房间的熟悉走进浴室拿了两条毛巾。
用毛巾擦了擦头，把另一条大的在空中抖开，铺在越前头上擦了擦雨水，然后移向湿透的身子。
手指刚触碰到冰凉的皮肤，
越前突然颤抖了一下，
“……猴子山大王……”
听到熟悉的称呼，手上的动作愣住了。
发自内心地感到近乎重生的放松，
那么一瞬间涌出来，快得连迹部自己都没有发觉。
“……越前？”迹部试探性地问。
“……”没有回答。
他一定也遇到了和自己经历类似的事情了吧。
迹部想到，自己也吓得不轻，何况越前还只是个孩子，
而且……卡鲁宾……
迹部咬咬牙，然后用力敲了一下越前的头
“死小鬼，本大爷在和你说话！”
“呜，痛……”越前举起手捂住头，毛巾从肩膀上滑了下来。
看到眼前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迹部也松了口气。
“谁叫你不回话啊。”迹部丢下毛巾，走去接了一杯热水，递给越前，
“拿着快喝点，别感冒了。”
“明明是你让我等了那么久好不好！”虽然这样说，可是还是接过杯子。
看着越前喝下热水，迹部思索着，
如果他这样说，看来越前一定不记得早上发生的事，
不，应该是完全不知道。
也就是说，到来找我之前，他的举措都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进行的。
所以，越前也在它的目标内。
可是这没有理由啊……
如果是我，那很符合逻辑。
但是卡鲁宾是越前的宠物，而且宠的跟命似的，它怎么会想伤害自己的主人呢……
“都说了本大爷不舒服了，是你自己不走。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
越前甚至没有注意到迹部的敷衍。
前一秒还带着几分怒意和质问表情的脸，顿时凝固下来。
越前埋下头，迹部只看见那颗在昏暗的光线下发色近似黑色的毛茸茸的头。
沉默了很久，只听到渐渐小了的雨苟延残喘般的淅淅沥沥。
在迹部几乎认定他不想回答的时候，越前开口了
“我不敢回去……
沉默了很久，只听到渐渐小了的雨苟延残喘般的淅淅沥沥。
在迹部几乎认定他不想回答的时候，越前开口了
“我不敢回去……
迹部也恢复到严肃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越前闭下眼帘，捏着手上的水杯，嘴唇每每张开几秒后，又闭上。
迹部从他手上拿过杯子，用自己的手代替了刚刚水杯的位置。
他握紧稍稍比自己小的手，想让越前放松下来。
越前似乎是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温度，迹部感到微微颤抖的手渐渐平息了。
龙马深吸了一口气，
“我明明还记得，刚才，我在大街上，给卡鲁宾买东西。
可是卡鲁宾被狗吓跑了，跑在街上，然后……全是红色……”
话语被鼻腔沉闷的抽吸声截住，越前吞了口唾沫，再一次深呼吸。
“然后……红色慢慢云开，消失，变成了，红色的车……
“然后我看到你了，你从那辆车旁跑开，然后跑远了……
迹部皱了皱眉，那么看来，在今天他跑回家那会之前，越前都没有思维吗
“接着我发现我看到的是我房间窗台外才看得到的场景……
“我不明白……明明刚才还是在马路上，有好多的声音，可是，全部都没了，只剩下蝉叫，好多好多蝉……”
不忍心看那双本该神采奕奕的呆滞双眸，迹部把目光下至他们握紧的双手。
“我，我坐在窗台上，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该这样的，我不知道，全部都变了……
越前有些语无伦次，语气很急促，就像快点说完就能摆脱这一切一样。
“完全无法理解，刚才还是这样，一瞬间就变了。
再然后……我低头，看到自己的手上……
语调缓慢下来，变得越来越轻，迹部把目光从手移到越前的脸上。
越前的瞳孔不断地张大，张大，在幽暗的光中印着自己的脸
找不到聚焦的一点。
迹部有些惊慌，好像怕要丢掉什么一般，猛地把手又握紧。
越前被突然加大的力道惊到，头抽搐地向后扬了一下，然后张大嘴巴，一深一浅地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迹部觉得，如果刚才越前的瞳孔再张大，恐怕会印了自己一辈子的恐惧……
轻拍越前的背，等着他呼吸渐缓。
气息平稳下来的越前深呼吸了一次，再次开口，“我……看见手上，有个黑糊
糊的东西……”
迹部心头一惊，想起那时，龙马手上的是——
卡鲁宾
“我，我没有想到那是什么，我之前没想到。它好……好可怕，牙齿…舌头……没有下巴……眼睛……黑色的……干瘪的……
“我一定是疯了，我不知道怎么一直看着它……
“突然，我听到声音了……”
“虽然蝉鸣很响，可是我还是听到了，”
“它发出来的，猫叫，而且是卡鲁宾的……”
——
喵
——
轰隆一声雷响，渐离的雨又大了起来
——
“是卡鲁宾被狗吓到的声音……”
“和我之前听到的的一模一样……”
“卡鲁宾，变成这样了吗…
为什么……”
“我手抖了一下……它从二楼落了下去，
“卡鲁宾摔碎了”
“卡鲁宾被我摔碎了……”
“我看见它的头在地上滚，
尾巴摔在好好远远的地方……
膝盖断了…折叠起来，像一个〖出〗字摆在地上。
风起了，
头咕噜咕噜地转起来，转向我，
而原来的位置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小长条，
我想那是舌头吧……
我不知道，可是但愿那是风吧……
干枯的眼睛正对我，在黑洞一样的眼眶里转动。
我感觉要发生什么了，蝉鸣越来越响，脑子里没有其他想法，我只知道我应该离开它
我一直后退，后退……
接着，背突然撞到了什么，”
“我回头时，看到了
没有下巴的人……”
越前挣脱迹部的手，用手指插进头发仲扯紧头皮，双眼挣得好大……
“接着，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皱着眉头，拉下越前颤抖的双手。
他明白，那种恐惧。
村上竟然也去了越前家……不，他失踪那时，就在了。
也是一样，
一直看着越前，却什么也没做，
这才是最可怕的……
迹部看着越前抖动得厉害，伸出手，稳住他的肩膀。
“越前，现在已经没事了，没事，他们走了，我们明天，一起离开。”
雨轰鸣依旧。
感到仍然颤抖的肩膀，
迹部把越前拉向自己。
手臂间的人仍在颤抖。
有些笨拙迟疑地伸出手，拍着越前的背。
“会没事的，没事……”
除了〖没事〗这样的空头支票外，迹部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卡鲁宾……”越前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鼻塞气息。即使看不到越前的表情，迹部也能想象他失去最爱的痛苦。
心里某一处如重击一般钝痛起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是他，那么活该自作自受。
本应该全由自己承担，却牵连了那么多人。
“我们……我们再去买一只喜马拉雅斑点猫，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天空就像被人突然关上的水龙头。
雨停了，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沉默了好久，
“要养，只要卡鲁宾
一辈子，只养卡鲁宾。”
一生只养一只猫的执着，
迹部忍不住叹息。
——
脑子开始飞速旋转。
突然地，像雨停了一样突然地，
关于卡鲁宾的执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越前的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