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弟弟的哥哥》源远无长

13、第 13 章

　　林子夕对缠着他说话的小女孩并不理睬，林绯不在他的神情戒备起来。他一开始只是呆呆的坐着，后来从桌上拿起一只橙子，用手慢慢的剥着，橙子皮剥起来很困难，黄色的汁液流出来，把他的手指都染了颜色。
　　“旁边有小刀，你为什么不用它切一下呢？”
　　林子夕看到不看小女孩林絮，自顾自剥着。
　　“我帮你切吧，这样很麻烦的。”说着她就从林子夕手中拿过那个橙子，可是林子夕紧紧抓着自己的橙子，不跟林絮说话也不把橙子交给他。
　　“你太奇怪了，我只是想帮你啊，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话？我很讨厌吗？”小姑娘在林子夕身上受到打击，作为家里的小公主，家里人也好，在学校也好，从来就没有人不理会她。可是林子夕除了一开始说了一句话，后来都不回答她的问题，她越说越委屈，最后都带了哭音。
　　林绯的父亲林茂国一直在旁边看着两个孩子，看到孙女哭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林绯跟刘韵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抹眼泪的柳絮，小姑娘看到平日最疼她的奶奶，离开就告状了。
　　“他不理我，我跟他说话他不回答，给他切橙子他也不愿意。奶奶，他是个怪小孩。”
　　林绯跟侄女的感情不深，她这些年回家回得少，柳絮又被她爸妈宠得太骄横了，她没有心情哄她，自然不讨林絮的喜欢。听到林絮的话，她觉得林子夕并没有错处，也就放下心来。不过侄女哭了，她怕他妈怪罪林子夕，只好带着林子夕走了。
　　按着林绯的吩咐，林子夕走得时候礼貌得跟人告别，“爷爷奶奶再见，林絮表妹再见。”
　　林绯走后，林茂国说道，“那个孩子戒备心重，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们有母子缘，相处起来应该容易。”
　　“但愿吧。”
　　因为林子夕跟林絮闹得不愉快，林绯减少了回家的次数。落云别墅山区的风景很美丽，夏日里的晨跑和傍晚的漫步，可以欣赏这最美的朝阳和落日，大自然绚丽而多情的风景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那个时候，她刚刚离婚，情绪低落，高辰畅建议她到风景好的地方居住，她就选了这个地方，离主城区两个小时车程三面环山的地方。晨跑是为了振作精神，漫步能够放松心情，林绯维持了这两个习惯接近十年。林子夕的身体虚弱，情绪低迷，她每天早晨都叫醒他，一块跑步；她总赶到太阳下山之前回家，带着林子夕四处走走。母子两个有时候说点什么，一般的时候，林子夕只是乖乖跟着林绯，睁着麋鹿般的大眼睛，静静听着林绯教的东西。
　　十岁大的孩子，正是接受教育的最好时期。一开始的时候，林绯也是尝试将他送到普通小学五年级，可是一个星期后学校就找到林绯，告诉她林子夕上课的时候，老师提问他问题，他不站起来也不回答，同学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不睬，，老师不知道他学习得怎么样，而且他对班级的纪律影响较大。
　　“子夕，你不喜欢学校吗？”
　　“妈妈，我喜欢Green。”
　　林绯大概知道了，林子夕的父母可能将他送到了学校，而他并不适应，所以才请了Green来教他。子夕喜欢语言，林绯也像苏静那样，请了家教。林绯认为，林子夕还小，并不能只能学英语和法语，基本的语文和数学知识还是要有的，而且艺术类的课程对孩子的发展也有益处。这样加起来，林子夕每天需要学的课程不少，英语语文法语数学美术音乐。林子夕接受能力不强，不过他并不需要考试，不用做试卷，全随着他的兴趣教课，请的要是全是有经验的老师，所以教学的效果还不错。落云山的风景安抚了他的情绪，林绯让他心安，他慢慢变得开心起来，并不是一味的乖巧。
　　看到林子夕对语言的兴趣，林绯就早上跟他用英文对话，下午的时候用法文，全请了外教教他这两门课。林子夕平时并不喜欢说话，可是学英文和法文的时候，他却拉着林绯说个不停，用简单的词汇喋喋不休的描述山上的风景，中午吃的午餐，路上遇到的人群。小孩子的语言能力本来就强，等他十二岁的时候，已经能够流利的用英语交流，下午时法语夹杂这中文英文，也聊得很开心。
　　蛮横的小公主林絮，在林子夕这屡屡受挫却越挫越勇，想要拉着他说话。林绯告诉他林子夕喜欢用英文说话，小姑娘学了好几年英语，离开课本，会说的只要“what’s your name”之类简单的句子，为了跟漂亮的哥哥说话，下了一番功夫学英语，跟林子夕才搭上话。
　　林子夕过得生活安逸封闭，林玉夕的生活却不如意。
　　“我想学近身搏击。”
　　“你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好好的上学，正正常常的做个小孩，不要想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我们老了，经不起折腾，你好自为之吧。”
　　苏志浩是教授，不会爆粗口骂人，可是斯文人的话，比起直接粗鲁的脏话，有时候给人更多的伤害。林玉夕用沉默反抗，他像很多的小孩那样去每天去学校上课，努力将功课学得很好，循规蹈矩的做着一个普通的孩子，将内心的狰狞掩藏的很好。只是，晚上的时候，周末的时候，他会一遍遍回想自己以前学过的防身杀人的本领，在房间中练习武术。后来电脑慢慢普及，林子夕更是通过网络了学习了更多这方面的知识。
　　苏安进部队后，跟郭真讨论了一下，觉得家里并不安全，w市的□□还在找林子夕他们，也怕牵连到父母。出于安全的考虑，林玉夕，苏志浩跟董娴搬到了军区大院。离开了自己住了一辈子的地方，董娴是尤其不情愿的，对于林玉夕的不满更多。她有意让他接触一些小孩子的喜欢的事物，像是画画唱歌之类，想要让这个小孩能够更像自己有灵性性格开朗的女儿一些。林玉夕也去了，他的智商很高，学东西很快，唱歌时能够很快学会节奏，可是他的声音是冷冰冰的，没有情感的投入。董娴的努力还是失败，一年过去了，他没有丝毫的改变，不跟人说话，更不会对人微笑。即使是乐天派的苏安都拿这个冷漠的小孩没有办法，也不再管他，只是满足他提出的要求。
　　林玉夕是个心志坚毅的人，对身边的亲人似有似无的冷漠和无视，他也默然接受。在别人的欢声笑语里，他会想到林子夕，想起他们曾经相处的时光，想到林子夕说他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有时候心里会想到发疼，他就趁着苏家没人的时候，拿出对讲机，听着里面的的留言。从半山别墅到郊区别墅里，哥哥对他说的很多话，都被记录了下来。听着哥哥的声音，身边人对他的冷淡，心里的寂寥，仿佛是没有关系的。我们很快会见面的，只要我快点长大。带着这样的信仰生活，林玉夕精神的世界并不贫瘠，他对苏家人的冷淡并不在乎，慢慢开口叫人，吩咐他做什么也能做得很好。苏安生了一个女儿，大人们都忙的时候，是有林玉夕照顾的，他能够照顾的很好。
　　慢慢的相处，人跟人感情会加深，苏志浩慢慢对这个孩子看得很顺眼。到底是女儿用生命的托付的孩子，也是自己的骨肉，苏志浩想着教养出一个纯良的孩子出来。
　　苏志浩是中文教授，为了避免林子夕走上他父母的老路，他每天教林子夕仁义礼智信，有时候称赞林玉夕是讷于言而敏于行的君子。
　　即使一心想着找哥哥和报仇，想学的是杀人搏斗的技巧，被古代文学折磨的很惨，林玉夕仍然背出一篇篇古文，甚至后来爱上了古人讲的经，欣赏君子不惧不忧的理念，这些观念对他的影响很大，他的心愈加坚定刚毅，做事更加的从容镇定，小小年纪就有君子之风。
　　苏志浩觉得林玉夕为人太过冷漠，为了磨他身上的凌冽之气，林玉夕十五岁的时候，就让他每个周六下午去孤儿院做义工。
　　林玉夕对于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排斥。林子夕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消息，对哥哥的无限担忧，让他相信所谓的积福之类的说法。听着对讲机上的话，他祈祷着林子夕被人收养生活得很好。若是给别人一点帮助，能够若哥哥过得好一些，林玉夕一点都不介意每天做义工。骑着自行车到y市郊区的孤儿院，给无家可归的孤儿们送去巧克力和衣服，又做了些体力活，林玉夕坐在圣心孤儿院的树下的长凳上，远远看着那些欢快的小孩们，一脸沉思。
　　“弟弟，这个巧克力太甜了，哥不喜欢，你吃吧。”
　　“对哦，哥哥不喜欢吃甜的，这个咸的花生给哥哥吃吧。”
　　“哥长大了，不爱吃零食，你留着明天吃吧。”
　　林玉夕听到树背后传来的声音，转过头，树遮挡了一部分视线，他只能看到一个两个人的侧面，一个在大口大口吃东西，一个在小动作的咽口水。
　　两个小孩感受到别人注视的目光，齐齐转过头来。
　　“你是每个周六送巧克力的那个大哥哥。”小一点的男孩才四五岁的样子，看到林子夕开心地说道。
　　大的那哥十多岁，也是一脸感激的神色。
　　“你们是亲兄弟？怎么进了孤儿院？”林玉夕问话的声音仍是很冷漠，不过他来这个孤儿院很多次了，每次都拿好吃的东西过来，所以这些孩子并不怕他。
　　大一些的男孩回答，“自然是亲兄弟。我爸妈得病死了，家里亲戚没有人养我们，就送到了孤儿院。”
　　“这里的生活好吗？”
　　“吃得饱穿得暖，能上小学初中。”
　　“想过更好的生活吗？”
　　“什么是更好的生活？”
　　“每天都有巧克力，上大学，学画画，唱歌都行。”
　　“当然想。”周南记得在孤儿院以前过的生活，他的父亲是司机母亲开个小摊买水果，他小时候生活得很幸福，六岁的时候有了弟弟，后来父亲得了癌症，母亲是遗传性的糖尿病，家里的钱用光了，房子也买了，可是终究没有救回爸妈。他没有爷爷奶奶，也没有外公外婆，别的亲戚不愿养两个拖油瓶，他跟三岁的弟弟被打包到孤儿院，这一年里受尽委屈，跟别的孩子抢吃的喝的，读书的课本都要抢，能活下去就不容易，更别谈去上大学。他还记得自己三岁被送到幼儿园，妈妈让他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好大学。在孤儿院，有谁能供他到大学呢？不过，虽然只有十三岁，体会到太多的人性凉薄，周南并不相信这个好心的哥哥，能免费让他吃巧克力上大学。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找我哥哥，需要人帮忙。”
　　“好的，我一定帮你找哥哥，只要你能供我弟弟上大学。”
　　林玉夕一有时间就过来，教周南一些功夫，送来他不要的衣服跟书本，周南在心里发誓，以后要报答林玉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