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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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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场都该有它定式的开始,生活也不例外。
钱用完了,所以决定回迹部家。母亲让她转到冰帝去上学。
2月14号,瞳去冰帝办理入学手续。切,还真会选日子。她在心理抱怨。跨入校门的时候还是被振住了,贵族学校,一如既往的奢侈。来接瞳的是一个深蓝色头发带眼睛的男生,高挑的身材,不可一世的神情,也许奢侈的人都这样吧。就像现在的自己,真的只能用不可一世这样的形容词了。
“迹部瞳吗?我叫忍足侑士,办理入学手续请跟我来。”绅士的动作,慵懒的关西腔。
“忍足,可以这样叫吧。”跟在他身后的瞳问到。
“你不觉得加一个学长更好吗?”他挑衅地看着瞳。
“不好意思,我不习惯叫别人学长。”不是不习惯,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习惯。
“算了,随便你吧。”他无奈的推了推眼睛。其实那只是没有度数的平面镜,瞳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带。
“可以的话请不要叫我迹部瞳,我的名字叫藤远瞳。”
“哦?你的资料上可写的是迹部瞳。”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说不出什么味道:“迹部这个性不和你口味?”
“算是吧,我有名有姓,但不是迹部。”
“呵呵,如果你喜欢的话。”居然不屑迹部这个姓,这多学校里有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而她却这样的讨厌。一定有什么原因,她勾起了他的兴趣。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瞳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至少桐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大概这样的能力已经退化了吧。一路上,那些女生都用吃人的眼神看着自己。明显,眼前这个男人很受欢迎。但她可以担保她绝对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老妈会把时间定在今天——情人节。
办完手续离开校长室的时候,忍足架着她的肩膀在耳边用那种暧昧的关西腔说:“你很特别,有兴趣做我的女人吗?”女人从来不会拒绝他,对于眼前的她,忍足很有信心。
并没有太多的意外,甚至看不到她眼里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你满足不了我,她们也许就不同了。”指了指忍足身后的拐角,早有一群女生你争我夺的窥视着这里。这年头谁还会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无聊的游戏。她用最轻蔑的笑回应他。
欲情故纵?这样的演技完美得无可挑剔。忍足不禁笑了,玩味。这个女人不可否认已经点燃了危险导火线。
不想作任何停留,转身就走。男人这个名词对瞳来说也许只有桐,他是第一个,也许同样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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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请不要让我介入生活的繁琐,就这样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瞳被安排在二年7班,走进教室,30双陌生的眼睛带着30种惊讶的神情,只因为自己姓迹部。
“初次见面,我叫藤远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议论。
“那你干嘛在自己的档案上写迹部这个姓?”一个女生站起来很好奇的问她,整洁的校服,齐肩的褐发,看上去并不是很让人不爽。也许还有那么一丝亲切。忘了这种亲切在哪里在何时见过,感受过,甚至拥有过。
可是她明摆着让自己下不来台:“请问我喜欢和我母亲一个姓是否让你感到困扰?还是你为自己不姓迹部而感到困扰?”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漠视,却还是忍不住回敬了这个女生。
“好了,同学们安静,迹部同学,你就坐在希村同学的旁边。”老师指了指那个女生旁边的空位说到。希村?也许是碰巧。
“嘿嘿,刚才不好意思。我叫希村梧。”刚才那个女生笑着对瞳说。
“你的好奇心太旺盛。”看着她的顽皮瞳无奈,自己对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有抵抗力。
“恩,先不说这个。你就是传说中和忍足学长在学校里过情人节的转校生吧?”
“我只是来办理入学手续。”
“可是办理手续这种事情完全不用他忍足侑士出马,所以才被人误会。”
“是吗?他可能是冲着迹部这个姓吧。”
“就是说啊,我还在想你和迹部学长是什么关系呢。”
“看来这个学校也有人姓迹部。”
“你不认识迹部学长?”梧拖着下巴想了想:“好象也对,以前都没见过迹部有妹妹啊。”
“你们认识?”迹部,也许是那个家里的少爷也说不定。
“恩,我们只是小时候认识,现在他大概已经忘记了吧。”梧,10年前同父亲参加在一场政治晚宴的时候认识了迹部。
“认识就是认识,怎么可能忘记。”说到这里瞳很坚决,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许会忘记桐。那是她最不敢想的。
介于上课的原因瞳没和她多说什么,只是她对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报以十二分的感谢。
下课的时候,瞳好不容易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个人逃到了男厕所,想都没想就把门锁上了。这是什么学校啊,不只二年7班,连整个学校的女生都挤到自己面前指指点点,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夸张?结果说了半天都离不开“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这两个名字,忍足就除外了,怎么连迹部都扯上。说女生都没大脑果然是真的,谁规定同姓就一定要认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上课了吧。外面的声音似乎已经渐渐消失了,才慢慢打开门准备趁机混回班级,没想到走得太急,在门口撞到了两个人。
“谁敢撞本大爷,不想活了,啊?”虽然知道这个学校都是贵族,可是自恋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有些费解。难道他不觉得恶心吗?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整了整衣服,才发现眼前的两个人中之一是忍足。
“迹……藤远,你怎么在这里?”忍足惊讶的推了推眼睛。惊讶是必然的吧,哪有女生在上课时间躲在男厕所的道理。
瞳看了看厕所的门,确定没有人后,转头对他说:“忍足,下次有机会再解释。”说完就冲回了教室,她可不敢保证在路上遇到女生会有什么下场。于是留下两个人站在原地纳闷。
“居然敢无视本大爷的存在,她真的不想活了。”此时的迹部头上三条斜线外叫嘴角狠狠的抽动:“等等,她刚才就你什么来着?”
“叫我当然是名字。”忍足看着旁边的迹部,心想难道他气昏了?
“他居然不用敬语,我怎么没见过这个人,帮我调查一下。”
“呵呵,不用了,藤远瞳,二年7班,17岁,身高1.68,体重47公斤……”忍足倒背如流的说着瞳的资料。他想了解的女人没有一个例外。
“切,又是姓藤远的女人。”迹部顿了顿说:“你随便叫几个人打发她,算她今天撞我的份。”因为自己的继母姓藤远,所以有些在意这个女生。
忍足再次无奈,经过昨天名义上的入学手续,恐怕早有女生要和她过不去了,何必他亲自叫。但是他却有种感觉,迹部和这个藤远应该有什么关系。他不认为只是一次相撞会让迹部在意她,而她的一次相撞却真的让迹部有些在意。
回到班级,已经上课了。走到坐位上,希村对自己说:“藤远,你放学的时候千万别留太迟,能早点走就早点走。”身在这所学校才能明白女人是何等可怕。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瞳就可以了。”
“哎,你今天放学怕是逃不了教训了,三年级的学姐都很生气。”梧趴在桌子上。
“不用逃,只是教训又死不了。”对于中学生的这点教训,她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比起过去的家庭暴力这算是温柔的吧。
终于挨到了放学,梧去参加社团了,而自己才刚来,还没有参加什么社团。想起梧说的话她还是不禁快步走起来。
有的时候真的讨厌一些人的话偏偏那么准,也许不说出来什么事都没有。没有办法,人多势众,只好被几个三年级的女生抓进了树林。真是奇怪啊,这所学校的树林还真大,连个人影都没有。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迹部瞳?”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也许自己现在已经死了。
“我叫藤远瞳。”她讨厌迹部这个姓。
“连学姐都不会叫吗!”另外一个黑发的女生一把抓起瞳的头发:“留这一头紫发真是碍眼,你勾引谁啊!”庸俗的口气,老套的话题。中学女生的教训始终只是这些。要说招摇,这些把裙子当挡布穿的女生更厉害吧。
“对不起,没事的话请让开。”再怎么不屑她们的愚蠢,但自己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惹到我们,你还是想走?”她已经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眼前的人是多么肤浅。感觉和言情里的戏码一个范畴。
“前辈竟然这么喜欢我,真是受宠若惊。”瞳已经不管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
“你嚣张个什么劲啊!”说完就狠狠的一巴掌下来。
对于这样的举动瞳甚至没有过于的惊讶,也许她们以为自己会哭吧,可是这样的一记耳光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家人最平常的“问候”而已。瞳没有反手,只是狠狠的瞪着打她的女人。就像自己曾经瞪着家人一样。
显然,自己的眼神让她害怕了。她又狠狠的抽下了另一掌。
“没想到女生的力气也这么大啊。你拼了命想抽死我吧。”看着她有些颤抖的手,瞳知道她其实很痛,也许在她抽自己之前还有一丝害怕吧。瞳觉得可怜这个词应该更适合用与眼前的女生。她明白害怕是什么样的感觉,父亲死的时候,桐死的时候她都感觉到了,如果这个女生给自己的每一记耳光都要承受那样的感觉,那真是不幸。“这么做你有好处吗?我并不会害怕,而你的行为也只是浪费。”真的很想劝她们,因为她们身上有自己没有的东西,是一种名为嫉妒,名为害怕的感情。
“你少得意了,不就是一张脸吗,毁了我看你还勾引人。”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不知从哪弄来的啤酒瓶向瞳砸来,她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了下来,袖子渐渐被染红了,像玫瑰花一样慢慢的绽放,还有一种粘稠温热的感觉。以前啤酒瓶经常划破自己的皮肤,舅舅喜欢和酒,每次醉了就喜欢用啤酒瓶砸自己,瓶子碎了就用碎片在自己的手臂上来回的画圈,红色的液体从皮下渗出来,那种感觉刻骨但不铭心。瞳看着自己的手臂笑了,玫瑰很美。
她们也知道事情闹大了,看着瞳流血的手和脸上不知何为的笑害怕了。真羡慕她们啊,可以不必在乎任何人肆意的流露真实的感情,可自己却办不到。
扔下手中碎裂的瓶子她们转身就跑了,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无奈,感情还是藏在心里比较好,至少不用在别人面前失态。扯下里面衬衫的衣角,随便包扎了下伤口,拎起书包继续走,今天到这里算是要结束了吧。
校园太大,很久都没找到出口。刚才没有感觉,可是现在的手臂痛得抬不起来,伤口周围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有血一直流。这时候手机响了。
“瞳,晚上回来吃饭吗?”是母亲,只是她的语气轻浮的有些空虚。
“我出去吃。可能晚一点回去。”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回家吃饭。
“哦,不要太晚,回来的时候带你见个人。”
“亲戚还是同事?”
“算是亲戚吧。你进迹部家的那年他还在德国上学。”母亲的话让瞳有点疑惑,不可名传的一种无奈。
“我知道了。对了,我想一个人住,能不能搬出迹部家。”
“瞳,如果你不喜欢可以少回来但是不要再说搬出去,这里是你的家。”瞳很惊讶,母亲第一次用这么坚决的似乎带有某种火星的口气对自己说话。
“我知道了。”挂断电话,用没有受伤的右手狠狠的抓紧了左手的袖子,很痛,像过去一样,刻骨但总不能铭心。
瞳有些蹒跚的找到了学校的医务室,因为是单独的一幢小房子所以比较好找。幸好今天有社团活动医务室才开门。
校医是个年轻的女人,身材很好,有一种只有吧台女人才有的风味。她看着瞳的手问:“被人教训了吗?”瞳承认,这个女人的直觉很敏锐。
“不是,我自己摔的。”
“……”女人似乎能明白瞳的想法,没有追问:“下次小心点,幸好伤口不是太深。”
“谢谢。”瞳对她笑了笑,余辉照在她的身上,感觉很温暖。
“这一周都不要碰到伤口。”女人说得很严肃,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笑意。
“我知道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瞳拎起书包准备走,女人却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你的头发很漂亮,我想也许你哭出来我会觉得比较正常。”处理伤口的时候瞳一句话都没说,更不用说哭了。是不是有点坚强过头了?但是却没有很好瞒过这个女人。
“我想我已经没有眼泪了。”闭上眼睛走出医务室。这里太安逸,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有些沉醉。瞳不讨厌消毒水。
从医务室走出来,无意间绕过了网球场,这个学校还真大,一不小心就有迷路的可能。瞳好奇都这么迟了为什么这里还这么热闹,看到现在这个场景她算明白什么是人山人海,听到女生的叫声也终于了解什么是排山倒海,发现来人都是女生才明白什么是花痴主义。如果这时候用巧克力可以撑死人,那被撑死的估计可以从这里排到北海道去。
对于热闹,瞳只喜欢酒吧里的灯红酒绿,这样庸俗的热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还伴着一股很浓的巧克力味。向球场的方向望去,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墨蓝色的头发被折射成浅浅的红,所有交织在一起的线条都是暖色的。不想再看下去,这样很讽刺,冰冷的铁网永远隔离了两个世界。她们为什么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