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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你好,番外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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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父母相恋十年,因爱结合,生下他时,父母欣喜若狂,宠若至宝。
彼时就算生病,也有爸爸整夜不离的陪伴,妈妈细心周到的守护,当时天真的以为,幸福是不会过期的。
四岁,爸爸远走欧洲,他们母子留守日本。
爸爸的风流韵事屡见报端,妈妈起初不信,只是潜移默化之下,她开始怀疑。
信任一旦有了裂缝,怎么也阻止不了它的崩塌。
爱情的本质,就是占有和嫉妒。他们开始了互相折磨,曾经的恋人变得疑神疑鬼,互相尖刻的挖苦伤害,直至伤痕累累。
感情全变成创伤,再也无法挽留,两个重伤的人,才放过彼此。
当父母签完离婚协议,带着不明真相的他吃法国大餐,和乐融融的去游乐园玩耍,他傻傻的以为他们已经和好,牵着父母的手,说着天真的大话:“妈妈,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他妈妈蹲下身,爱怜的抚过他的头,亲吻他的额头,紧紧地拥抱着他,“我们一直都会在阿直的身边。”
有人说,拥抱十分微妙有趣,分明是亲密的动作,却看不到各自的表情神态。
第二天,他因为吹风得了重感冒,拖着病体想向妈妈撒娇,却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他看着爸爸疲惫的按着额头,打电话确认下午的飞往欧洲的航班,然后皱着眉头瞪着他,“阿直,你怎么没去上学?”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眼泪不听话的掉落,“妈妈呢?”
“你妈妈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爸爸依然皱着眉,冰冷的说道,“阿直,我马上要去欧洲,以后也很少回来,新的佣人明天会过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曾经的爱情结晶,在爱情破碎之后,变成爹不疼娘不爱的多余。
曾属于他的宠爱被父母尽数收回,生病的他孤独的躺在床上,举起自己纤瘦的手骨贴在发烫的脸颊,寒冷似乎透过手背传入了骨髓,从此挥之不去。
如果不曾得到,是不是也就不会在失去时倍感寂廖。
他爸爸很快回来,带着新娶的妻子。他当众让继母难堪,他爸爸也只是无奈,“阿直,我宁愿花钱买一个虚荣的花瓶,也不想再受伤了。爱情与我们是奢侈品,你以后就会明白,你供养不起一个以爱为生的女人。”
他爸爸后来扮演的角色,也只是打来一通电话,“阿直,你来国外吧。”
他无力的坐在自家门口,吹着冷风,看着满天星子和皎白的月光,好像这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
打开手机,手指似有意识的按下号码,原来他放在心上的,从来只有她。
那天他软弱的流泪,沾染了她半边脸颊。他们亲昵的接吻,却不得不马上面临离别。
他一个月打一次电话给她,她每次从容,生活波澜不惊。早该知道,她的生活没有三井直,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他的生活没有道明寺椿,又恢复了冰冷和死寂。
情人节那天,她和别人交往,他哈着白气在窗上画出她的简笔肖像,眼神黯淡。等我回国,你还在不在?
“要不要带上阿泽?”她雀跃地在电话彼端问道,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不自觉按断通话,忽然想起她说过“我一直都在。”不由苦笑,我们是不是也在重复上一代的错误?
不动声色的让人在她妈妈面前漏了口风,如愿赶跑了情敌。
既然不能忍受别人站在她身侧,或许我该勇敢一点,他想。
一晌贪欢,他亲吻过她每根手指,□□她的耳朵时,轻轻笑道:“你信不信,我是第一次。”
他们总是分享着彼此的所有,几乎囊括了相遇以来所有的第一次,第一次逃课,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
他们这样亲密无间,好像谁也不能让他们分离。恍惚记得小时候她被追及后哇哇大叫的俏皮,也能忆起她恼怒之后狠狠踹人的野蛮,如今她就在他身侧沉眠,脸袋潮红,嘴角上翘。
他凑近她的枕边,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手心出了薄汗。
“小椿。”
“小椿。”
“椿……”
他终究说不出口,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落荒而逃。
他是一个胆小鬼。
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他太害怕自己的偏执和内里的疯狂被她看穿,更害怕爱情枯萎之后,反而更彻底的失去了她。
结婚前夕,阿司认真的问她,既然是联姻,为什么偏偏嫁去美国?
她轻轻笑了,“阿司,其实你舍不得,是不是?”
你看,连她弟弟都懂的事,他却不明白。
她从十二岁开始等他一句解释,等一句承诺,最后筋疲力尽。
暗示或逼迫,甚至与另一个人交往,他也只是静默。
有时怀疑,是不是她自作多情,是不是她误会了,那些情愫,根本无关男女。
那天她摸过冰冷的床铺,不是失望,而是果然如此的淡然。
“我有时真讨厌你为那可笑的理由坚持,而我也讨厌自己固执的要维持自己的自尊心。”
到了最后,比不得你的好耐心,我开始赌气。
你既没有勇气,我也失了力气去等待。如果你不是我的竹马,如果我们没有相识这么多年,我或许不会这么无奈的容忍。
我不得不处罚你我,与其互相折磨,不如分离了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