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里》观音土

4、你自由了……

　　富莫亚的家离市区并不太远，他家的是玫瑰园里的一幢小别墅，样子很别致，这是富家在X市拥有的别墅之一，富莫亚平里住校，只有节假日才会回来住。在学校里，他表现的就像一般富裕家庭的孩子，可在家里，他是标准的少爷。
　　朱业来车到别墅外的时候，就早有远红外摄像头把汽车影像警报给了物业人员。朱业一点也不奇怪，门外的物业没有拦阻，他的车牌早在三个月前，就是这里的贵宾客户，已被记录在案。
　　朱业掏出富莫亚的钥匙，开了他家的门，家里没有人。
　　朱业倒是知道，这里原是有个管家的，那天富莫亚掉下来，管家当场就心脏病复发，也同一天住院了。看看家里还很干净，想来，还有人每天过来打扫。
　　朱业把脸色还有点苍白的富莫亚丢在了沙发上。自己也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坐在一边，太累了，这几天没洗没换，衣服都是皱巴巴的。干脆就脱下来，直接塞进洗衣机。再看富莫亚，身上还是病号服，没什么好洗的。
　　“你先坐着，”朱业抓了抓头发，我去一下洗手间。
　　安思一个人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害怕不害怕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自己身体状况……安思慢慢运气，试探，内力已经没有了，但有一丝热线自腰际缓缓传来，安思一愣，解开衣服扭身看向后腰，角度不对，看不太清楚，似乎有两尾阴阳鱼在腰上一闪既没……。
　　朱业走出来时，正看见安思脱下外衣，扭转身体，样子因为漠然而变行十分妩媚。
　　朱业觉得他的狐狸尾巴快要露出来了。
　　可是，接下来，这狐狸却向窗外看去，接着走过去一纵身跳了出去。
　　朱业的郁闷在于安思这种只忠情于窗户，无视大门存在的极度自然感。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接二连三的和窗过不去。他只好也学着跳了一下窗户，同时也愤怒的喊了一声，富莫亚，你要干什么去？
　　那人没有走远，他此该正站在离窗不远的花圃边，一只小狗有气无力的躺在那里，声音呼哧呼哧的，像破旧的风箱。
　　“没救了！”朱业看了看，叹了口气。好像被人撞了……“还不如一下子撞死了，这样，它也很痛苦……”
　　安思沉默的看着，像重复着一个命令。“没救了……”安思伸出手去，又沉稳又冷酷，咔喳一声脆响，扭断了小狗的脖子……
　　朱业像看外星怪物一样瞪大眼睛看着富莫亚，“你，你，你怎么……”
　　“不会痛苦。”安思头也不回的走回了房间。
　　足足怔愣了五分钟的朱业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关于借尸还魂的可能性了。

　　安思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害怕了，他一个人静静的战在窗前，用手指小心的点指着上面的玻璃，再轻轻叩了叩，放到嘴里尝了尝，了然一笑：是上好的水晶。又疑惑，水晶好像没有那么硬……
　　朱业怔怔的看他动作半响，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在不久前刚和玻璃有个亲密接触。又想起萧易要他把手肘用红花油揉一下，再想起刚才一通忙，红花油好像忘在医院了，没带回来，这样想下来，不由得有些心虑。只好走到近前，讪笑着，让我看看你的手肘。
　　安思一言不发，把手肘露了出来，连红都没红，本皮儿本色儿。
　　朱业抓过来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也就不看了。
　　安思抽回手，淡淡的，“以动制静，以柔克刚！”
　　朱业现在只是困，他还不想了解这么高深的问题，可是，另一个问题如果不解决，他今天也实在不敢闭眼就睡。他拉着安思坐回到沙发上，用力揉了揉额头。“要怎么样，你才能不想着逃？”朱业真的不想一觉醒来，这家伙又玩失踪。
　　安思静静的想了一下，“你能收留我么？”
　　朱业已经没力气发火了，“富莫亚，现在是你收留我！这是你的家！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不想着再整我？”
　　安思摇摇头，“我刚到这里，什么都不明白，如果你能收留我，那我自然不会逃。”
　　朱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好，我收留你，不过，朱业指着客厅再指房间，“你睡床吧，我就睡客厅，你别想着和我一起睡！”
　　安思就转身走向房门，静静的没了声息。
　　朱业终于可以睡了，这一夜，他坐了一夜的恶梦，直到太阳光完全照在他身上，他才醒过来。

　　走到房里看富莫亚，房里果然没有人。朱业已经提不起兴致大喜大悲了，他非常认命的拿起房间电话，“麻烦帮我确认一下，东五栋有没有人离开？”
　　物业的人员十分有礼貌，“先生，麻烦请您确认一下，您房前花圃那里的房东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朱业羞愧的放下电话。推门就向外走，恨得咬牙……
　　安思正安静的看着面前的花儿。千年过去了，万事都不同了，可花儿还是那样的花儿，树还是那样的树，这让安思很安心。
　　“你在这儿干什么？”朱业伸着懒腰。
　　“练功。”安思静静的站起来，走到朱业身边，“今天有什么任务么？”
　　啊？什么？朱业抓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任务？噢，有，有，我们还得回医院，今天要把血也验一下。噢 ，你今天早饭不许吃了，”
　　安思垂下眼睑，“我惹你生气了么？”
　　啊？没有啊，朱业吃惊的看着他，“怎么会这么想？”
　　安思不再回答了，他目光远远的漾开，波澜不惊，像平静的水面。
　　朱业是在堵车的时间才反省起自己早的语法错误的，想到了，也吃了一惊，“富莫亚，你不会是觉得我不让你吃饭是在惩罚你吧！”朱业看着安思那平淡的表情没来由的一阵心虑。
　　安思这才抬起头，“我下次会小心的。”
　　朱业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没有犯什么错，我不让你吃饭是因为你今天要验血，等一会儿你检查完了，我就带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后面的车辆已经按起了喇叭，朱业只好发动汽车。

　　朱业认命了，是真的认命了，他没精力再和眼前这家伙夹缠不清。朱业只好妥协了。“你说你不是富莫亚？”
　　“嗯，”
　　“那你叫什么来着？”
　　“安思。小和叫我影子。”
　　“平时都干些什么呢？”
　　“杀人。”
　　朱业手一哆嗦，差点撞上前面的车。“杀，杀什么人？”
　　“危害到小和的，都要杀！”
　　朱业联想到昨天晚上，这小家伙好像也说了一通江湖仇凶，刀光血影。不过，当时他实在没细听。现在联想一下，朱业无奈的笑，好吧，安思，听我对你说，“无论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生在哪个朝代，你现在是在一个叫富莫亚的孩子身体里，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对他负责，他有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的朋友，你是想装成他过完他的下半生，还是和他的父母坦白，用自己的名字过下辈子，这是你的自由。但是，这都和我没关系，我是一个和你不相干的人。你不用为我负责。”
　　安思默默的听着，黑亮亮的眼睛闪着晶莹的光影……
　　“我没有权力对你做什么，因为这是一个和平的年代，打人，杀人都有是违法的，这个时代没有主奴这种关系，所以我不可能因为你做错了事就不让你吃饭，那是体罚！现在父母，老师都不能体罚孩子！之所以你会看到我在照顾你，那是因为在你摔伤时，我刚好在场。”
　　安思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不想收留我了……”
　　不是，朱业没来由的心中发苦，“是你自由了……！”
　　安思茫然的看着远方，“那你放我出去吧。”
　　放？朱业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汽车，“你想去哪儿？我们得先去医院检查啊！”
　　安思僵硬的回头，“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我……”朱业叹气，“我们可以做朋友，在你父母回来之前，我可以照顾你，所以，你别再说什么要不要的了。”
　　“我需要用什么来报答你……”
　　“不用，你可以当我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报答！”
　　不用报答……安思怔怔着看前朱业，声音轻飘飘的，“……不用报答，就是最大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