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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乐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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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清凉盘坐在台阶上欲哭无泪,幸好这间庙堂香火不盛,这儿多了个男人也没人知道,否则不要说面子里子,恐怕连肉和骨头都要丢光了人。
“小尼姑!”
乐录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用肩推了推她,递了只包子过来。
“哪来的包子?”
“我做的,素菜包子,放心吃吧。”
清凉没理他,挪了挪身子离他远点。
他却又跟了上来,依旧靠着她坐下,“我不会□□你,逗你玩儿的;而且我知道,你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去报警却没有那么做,阿弥陀佛,你到底是有善心的小尼姑。”
“我叫清凉,而且明明我就比你大四岁。”
“好好,清凉小尼姑。”
切,狗改不了吃屎。
清凉抢过包子就往嘴里塞,气地一天没吃饭现在真的饿惨了。
乐录看着她吃,笑眯眯地说道,“你就不怕我在包子里放迷药□□你?”
包子刚到喉咙口,一口气没回上来,生生就卡在了中间,急地她连连捶胸。
乐录见势不妙,连忙跑回厨房倒了一杯子水,用力灌进了她嘴里。
清凉连连喘了几口大气才缓过来,把吃剩一半的包子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先是想噎死我,再来就是要呛死我,你倒底安的什么心。”
乐录捧着肚子哈哈直笑,“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却吓成这个样子。”
“混蛋!告诉你,你立刻给我下山,否则我马上就报警。”
终究还是没有报警,乐录虽然喜欢捣鬼,但安静下来的时候他的眼里却有同龄人所没有的东西,很深的忧伤和绝望,就好象当年初上山的她。
清凉始终没有问乐录从那里来做过什么,甚至乐录这个名字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乐录说的不假,她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报警却没有报警,终究是因为一念之仁;师傅常教她要以慈悲为怀,很老套的话,她没有学地很好却多少学到了一些;想来如果是师傅遇到了乐录,她也一定会那么做的;毕竟乐录也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
她没有问起乐录的过去,乐录自己却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是谁?”
“乐录。”
“我是说,你不问问我从那里来,干过些什么?”乐录凑了上去,倚着她说道。
“我要是问了,你不会一刀捅死我?”
“捅死了你谁给我做饭?”
“不问不问,随便你是谁,反正我知道你是个小煞星。”
乐录嬉皮笑脸地又凑了过去,“小尼姑,不不,清凉姐姐还在生我的气吗?”
“小尼姑我怎么敢生你乐录大爷的气,你不是抹我脖子就是□□我,我哪里敢得罪你。”
“清凉姐姐我们好好说话。”
“你倒是想和我好好说话了?”
“怎么不想,这里只有我和你,我们整天闹别扭多没劲。”
“那你又想说什么?”
“清凉姐姐照顾我那么久,我一定报答你,我告诉你,我父亲是石油商人,只要我回去和他说一声,他一定会把你的破庙修地焕然一新,在摆一座金佛,你说好不好?”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搞地那么狼狈还得躲在我这……破庙里。”
乐录忽然低头不语,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其实我并不是我父亲亲生的,是我妈妈和别的男人私通生下的野种。我父亲知道了真相就派人杀我,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现在只能躲着。不过还好,我亲生的父亲也是个有钱人,我妈妈已经去联系他了,他知道我还在,就一定会来接我。到时候我还是能替你修金佛。”
“谁要你的金佛。”清凉虽那么说,心却软了下来,“你还饿不饿?平常总是这个时候闹饿的,今天怎么不闹了?”
“饿,当然饿,只是不想劳累清凉姐姐。”
“转性了,知道心疼我了?”
“我一直很心疼你的。”
“我只当你只会耍狠,原来还会说好话。”
“你喜欢听好话我可以天天说给你听。”
清凉笑道,“算了吧,只怕哪一天你又说我听你好话听多了,要割我耳朵。”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看他的样子,也必定是经历了不少艰险吃了不少苦,18岁该是最灿烂的时光。
乐录目送她离开,眼光复杂,捉摸不定。
几天之后果然,灵童舍人那里派人送来了帖子,颇有古意的帖子,那上面的字苍劲而有力,清凉的名字赫然在最上面。
接到帖子她却犹豫了,整整四年没有离开过这里,最多是到山下的村庄里转转,那个繁华的都市仿佛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如今要她涉足其中不禁有些怕。更何况纳新大会云集了社会各界名流,要是不小心遇上了家里人那不是太尴尬了吗。
“什么帖子?”
乐录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抢过她的帖子,看了起来。
“你真的叫清凉,我还以为你骗我的。”
“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乐录冲她笑笑,却笑地有些尴尬。
“纳新大会?”乐录挠了挠头,“是不是灵童舍人的纳新大会?”
“没错。”
“原来清凉姐姐小尼姑那么厉害,竟然被邀请参加灵童舍人的纳新大会。”
“是我师傅和灵童舍人的长老有交情,过去都是我师傅参加的,后来她圆寂了他们就让我去,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去…….”
“为什么不去?灵童舍人们虽然深居简出,但只有纳新大会那天会搞地特别气派,请社会各界的名流,最主要的是有很多各色的奇异小吃。”
“吃吃吃,你只想着吃。”
“没办法,小时候常常饿肚子。”
“贵公子也会饿肚子吗?”
“我爸爸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就一直虐待我,后来实在忍受不了我的存在就决定除掉我。”
“说那么多,还不是想吃。”
清凉叹了口气,从厨房里拿出了一盘新做的南瓜饼摆在了他面前。
乐录拿在手始终没有下口,表情有些感动又有些落寞。
“自从我爸爸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开始就再没人对我那么好了。”
“不要想那么多,你不是还有一个爸爸吗?他总有一天会来找你的。”清凉拿起一块南瓜饼就塞进了他嘴里,哈哈大笑。
“你很过分!”乐录白了她一眼,“我正在伤感,你却破坏了我所有的情绪。”
“吃你的吧,什么酸情绪,无论怎么样有吃有喝就是好的一天。对了,我去参加纳新大会的时候会告诉村民我离开了,让他们在这些天里不用山上,你就乖乖待在庙里不要乱跑,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不要说你,就是我也得被村民赶走。”
乐录嚼着南瓜饼嘟囔道,“不如我陪你一起下山。”
“你疯了,不怕你那个爸爸发现你再找人杀你吗?”
“不怕,我小心一些就是了。”
“不行!”清凉果断地拒绝。
“你在山上待久了不知道山下的坏人有多少,特别是你这种小尼姑,万一被别人抢劫,一看你身上什么钱都没有,一定会□□你。劫不到钱劫色也好,所以还是我陪着你下山,多少可以保护你。”
话虽不好听,但到底他也知道关心她,这些天的饭菜也算没干供。
“随你,不过纳新大会你可进不去。”
“谁稀罕那种什么烂大会,我只要护着你没事就好。”
灵童舍人们住的地方在最繁华的中心地带,但却偏偏只这一块地方,格外的清净,仿佛处在凡尘的桃花源。
灵童们的灵力一到二十五岁就会逐渐消失,只有那些灵力持久的被留下来,那也是少之甚少,待年长之后灵力强大的就接替长老的位置,稍弱一些的就被分配到各处做些内部辅助或外部负责交际的事务。
灵童们的灵力很少人相信,他们更多的是关注,这些男孩子英俊的面孔;很少人知道灵童是拥有破灭鬼魂预示未来的力量。
当然这部分的力量是被政府刻意淡化,那些政客更需要他们的力量,于是灵童舍人才能拥有被整个社会承认的地位,不过也好在舍人们行事一贯低调,政府对他们也是一万分地放心。
石海是在十岁那年被选入,到二十五岁他的灵力依然非常的强,所以就有幸留了下来,之后又坐上了长老之位,成为这里最高的指挥长。
在原来的长老仙逝之前作为继承者,石海从长老口中得知了灵童舍人最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也让责任心颇重的他一直悬挂于心。
“又是一届,从原来四年一次改到两年一次,最后变成现在一年一次;我老了,随时会死,只是心愿未了,我真的不甘心。”
“长老又何必忧心,这都讲求一个缘分,有缘不必强求,自然会了了心愿;只是无缘的话,长老又何必太过执著。”
“如果我能像师太那样参透了又怎么会苦恼。”
师太已提前到达,作为长老的老友自然被待为上宾。
石海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师太有没有看到那个叫清凉的小尼姑。”
“没有见到她,不过她也该到了。怎么?长老有事找她吗?”
“不不不,只是她是新客,我怕她会找不到这里。”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已经派徒弟去接她了。”
“那是最好,有劳师太费心了。”
正说着,门口来了一个俊俏少年,同样穿着白袍,见了两位老人礼貌地鞠了一躬。
“长老,叶先生的帖子已经送到了。”
“知道了。”
少年退下,师太不禁问道,“这叶先生莫非是叶凌先生。”
“师太也知道叶家?”
“叶凌先生的父亲叶老先生是一位慈善大家,对我们寺庙也是异常地慷慨,后来叶老先生仙逝,他的大儿子叶凌先生不仅继承了家业也继承了叶老先生的慈善事业,所以他们叶家与佛门也算渊源颇深。”
“可惜……两年前,叶凌先生和他二弟驾私人飞机出了事故,已经去世了。”
“什么?我竟一点也不晓得。”
“那是自然,叶家长男和二男同时出事,留下的只有一个还在求学的弟弟和一个年幼的妹妹,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叶家的事业就全毁了。”
“那么长老这份帖子送的是……”
“叶家老二,在空难中幸存了下来,现在的叶家又他掌管。”
“那真是万幸,那都是叶家积下的善缘。”
“是啊!”
长老却并未告诉师太,这位叶二公子行事凌利完全不像父亲和大哥那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