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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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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吴邪心情灰暗的打开家里的大门,半干的头发还黏在脸上,身上是一件过大的衬衫,手里拿了一个半透明的乳白色袋子,看起来颇重的样子。
今天,他落水了,折腾了半天才被救上来。
救他的是个男的,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长得却很俊秀。后来因为衣服湿了,男人的家又很近,所以去了他家,借了他的衣服换。
想到男人洗完澡之后,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淌着水的头发,更显冷峻的脸,紧致的腰线,从脖子流过流畅的肌肉线条,最终消失在浴巾下的水珠……光想到这里,吴邪就忍不住面红心跳舌儿燥。
吴邪是个gay,还是个外貌协会的。
“头发这么湿是怎么了?”吴邪刚进门,就看见吴老狗躺在贵妃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怀里还有只金色牧羊犬,头上的几撮毛被吴老狗用大粉色的丝带绑住,然后打上一个蝴蝶结。
“呜……”
“驴蛋蛋别叫。”吴老狗拍了拍牧羊犬的背,回头看着吴邪又问了一遍,和吴邪有七分相像的脸上几乎没有皱纹。
“爷爷……”吴邪伸手搔了搔脸,有些难以启齿,“……掉河里了……”
吴老狗闻言,皱了皱眉,放下了怀中的狗儿,站起来,慢慢渡到吴邪身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掉河里了?”
吴老狗今天穿着一身白缎唐装,滚边的工艺,穿在他身上,配着那种从容的气度,有种富家公子的感觉,完全看不出他已经60多岁了,实际上他也确是富家公子。
“恩……”吴邪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应道。
“学!”
“什么?”
“学!”吴老狗盯着他,说的斩钉截铁,“不会游,就学,现在就学!”
吴邪愣住了,等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了池边,身上只穿了一条泳裤,在八月的太阳下,猛晒着自己的二两肉。
吴家是真正的大宅,公园大小的地,还有一个专门赏景的地方,在杭州众多的高层建筑中尤为显眼。
池子不是标准的游泳池,而是按苏州园林的建筑特色挖的,引的是活水,所以水清的可以看到池底种的几株摇曳的水草和几尾成群游着的鲤鱼。
“驴蛋蛋。”吴老狗坐在池边的秋千上喊了一声,吴邪就看到一道金色的影子从身旁窜了出来,跳到池里,以极其标准的狗爬式游了起来。
原来是因为解去了头上的丝带而显得极其精神的驴蛋蛋。
能不标准嘛,本色出演啊这。吴邪想着,咽了口口水:“能换种优雅点的的吗……”
“换!”驴蛋蛋马上换成了自由泳。
吴邪觉得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吴老狗身后缓缓升起四个烫金大字,
“女王大人”
忍不住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了下去。
“你,”女王点名,“去学!”
吴邪紧张的捏了捏拳,在女王的威压下还是不敢跳。
吴邪生平最怕的就是两样东西,蛇和水。蛇嘛,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水则是因为他老是以为水里有蛇,一下水就感觉鸡皮疙瘩就都起来了,根本克服不了,更别说是分神去学游泳的技巧了。当年中考的时候,体育游泳那项也是换成了1000米的长跑(不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浙江的体育中考是长跑和游泳二选一的)。本来吴家一二三(= =我佩服我自己)也想逼着他学,毕竟都是逼出来的吗。可是吴家老太祖发话了,不学也罢,这么大个人又不会自己掉河里。
可是吴老狗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他的孙子真的有一天掉河里了,估计还是极其狼狈的姿势被救上来的。
吴老狗淡定不能了,这不拆他台嘛这?!
吴邪还在垂死挣扎,却在女王如炬的目光下渐渐支持不住了。
正在这时,从门口传来了门轴转动的声音。
吴老狗冷哼一声,眼神凉凉的看着本来松了一口气的吴邪,未移半步。
“爸,怎么了?”原来是吴一穷下班回来了,他把外套挂在手臂上,奇怪的看着他们。
“你儿子,我孙子,今天掉河里了。”吴老狗的语气也是凉凉的,却怎么都透出了一股恨。
“掉河里了?!”吴一穷闻言惊呼,把吴邪上上下下细细看了一遍,发现吴家从小娇养着的宝贝没伤没损的,才放开了他,转而看向吴老狗,“那爸,您这是?”
“学啊,”吴老狗云淡风轻的说道,又云淡风轻的一指驴蛋蛋,“从德国聘来的教练,不信教不会。”
吴一穷郁闷了,当初反对吴邪学的也是他吧……而且:“我说爸,就算要学也不能在这儿练啊,恩……这样吧,明天我就去游泳馆给他报名,有教练学起来也系统些。”
吴老狗想了想,点点头也同意了,便带着驴蛋蛋先去吹干湿毛了。
吴邪和吴一穷在后面跟着,吴邪看吴老狗没注意这边,就偷偷溜到了吴一穷旁边,轻轻扯着他的衣袖。
“爸,不报行嘛。”
“不行。”吴一穷说着,语气坚决。
“我怕水~~~~~”
“多大的人了,怎么会连这都克服不了。”
“真的,我怕,而且我再也不会掉河里了,我保证。”吴邪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在头顶做出发誓的动作。
吴一穷看着他,心软的叹了一口气,正要答应——
“我可都听着呢。”吴老狗对着吴邪笑的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手底下的驴蛋蛋因为长期被吹风机吹到同一块地方而嚎叫……
吴老狗其实才是那个最狠的人。
吴邪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