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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道雷来势汹汹,声势比先前两道大了很多,我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一不小心就要蹦出来了似的。
明远神色一凛,较之之前两道雷不知深重了多少。
我一边担忧着,一边劝慰着自己:西王母他们还在下头,再不济也能帮他一帮,而我个灵寂之期的人若是站在那里,岂不是给他又平白增添了许多负担?我黯然的想着,如今,哪怕他再危险,也不忘扔一个保护光罩过来,要护我一世周全。
颜夕,你该知足了。
突然听到西王母一声暴喝:“明远闪开!那不是你的劫!那是另外一个大乘期的人登仙的天雷啊!”
我的心似乎停了片刻,随即目眦欲裂地看向明远的所在!
那不是他的劫!
却是他的雷将一个大乘期的人的天劫提前了,而那个雷,因为先前的两个雷的指引,吞噬掉了明远第三个雷劫,悄然来到了这里!
明远,相当于要将这个大乘期的雷劫渡了才能晋升大乘!
天雷不认人!
明远似乎像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瞥之中情愫颇多我一时心慌竟然没能辨别出来,我只是紧盯着他的方向,他冲我一笑,旋即不见了身影!西王母与另外二位岛主商量了一番,决定让路少非到我的光罩前,守着那光罩,一来也是为了保护我与他,二来也是帮明远省着些法力对付那天雷。
除却西王母已经做了好几百年的仙人了,这而位岛主都是才经历了天劫的,恰恰还是刚经历完天劫就只剩一口气的那种……我着实有些不放心。
天劫,目的就是让人褪下一层皮,重获新生,而明远,那么骄傲的性子……会让人代替他受天雷么?
明远的身影早已消失,然而那雷却是左闪右闪就是不落地,路少非坐在一朵云上,不敢离我很近。我二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哪里,只见明远兀地出现了!那雷跟有灵性似的,看准了明远的方向就要冲过去。明远捏了一个诀,就见一个朦胧的光圈环住了他,然后直直冲入了雷电之中!光圈像是为明远阻挡了大部分的伤害,可是明远在不断向上冲,伤害越来越大,在他即将冲到雷电中央部分时,光圈的亮度却是越来越低,渐渐有些暗淡了。明远衣服被划破了,然后裸露着的肌肤上渐渐有了血痕,我虽隔得远,可是给自己加了一个诀,让我能够看清他。明远的手使劲往上探着,竟然叫他摸出了一个莹白的东西!
雷电像是怒了一样,咆哮一声就要将自己爆炸开去,将明远在雷里炸得粉碎!明远见势居然将那莹白之物吞了下去!!!
雷电的声势小了一些,竟然以一种极其缓慢的姿态,渐渐钻进了明远体内,明远就那样,从上空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西王母驾着一朵七色彩云,明远一直昏迷着,因而我那光圈也无法解开,更不许有人靠得太近。然而就像是受着什么只指引一般,我总能够不急不慢地跟着那朵彩云的后头。
西王母对着昏迷的明远无奈的笑笑:“你呀,还真是护徒护得紧!”
我听着,竟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
我们一路毫无阻拦地进了瀛洲,约莫只花了半个时辰的样子。
我捉摸着,西王母不愧是西王母,好歹也是个仙家,腾云驾雾那般娴熟。我御个剑都慢的要死——哦,现在我不能御剑了。
后来我才知道,御剑是未及登仙的修真者才用的,修仙成功后反倒是用不着了。直接抬抬手招来一朵祥云了事。
众位师兄弟们都在练功,素白的弟子服一片一片的,白得有些耀眼。我们这么奇异的扮相也没有引起他们的围观,委实体现了我凌渠弟子的专心致志。
才向前走了一会儿,就听见师祖传音过来道:“西樗,你们来一趟一是洞。”
西樗——也就是西王母微微一笑道:“老友你道行倒是高深了不少。我觉得你此番倒是有望晋升地仙。”
师祖苍老的笑声传来:“西樗你别挖苦我了,老朽老朽,我老了,也朽了,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说话间,我们已到了一是洞。
师祖数个月不见还是精神烁烁的,半点不显老,他此刻红光满面的,是要渡劫的前兆。
他看了一眼横着进来的明远,眉宇间有点凝重,“怎么回事?”
西王母道:“先时他渡劫,不巧把旁人的天雷引来了,那人却未出现,因此,第一道雷却是生生落到了明远的头上……”
师祖又皱眉看向了我:“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无奈,道:“师父渡劫之时为了护住我,将此光罩罩在我身上,现在他昏过去了,可是光罩却怎么也打不开。”
西王母点点头,道:“也不知他是如何晓得这个法术的,除了施下咒语的人胖的人无论法术有多高强都打开不了。即便我已成了仙呢?老友,你可是得了个好徒弟啊!”
师祖看起来像是不大高兴,冷哼一声:“好徒弟?是个好师父吧!看他护短的样子!真是没出息!”
我见不得有人说明远没出息,可是这人偏生是明远的师父我的师祖,按礼数按辈分我都不该胡来,于是只得憋下这口气,师祖道:“西樗,你去把我哥挖过来,让他看看这两个毛孩子怎么处置!”
师祖口气有些不善,指着我和路少非道。
路少非听着直皱眉,我却还好,心里一直忧心着明远,倒是什么也没在意。师祖说过的话就在我耳边过了那么一遍而已,左耳进右耳出。
西王母笑盈盈的道:“我看这俩孩子倒是挺聪明的,不如老友你轻点罚?”
西王母一向是个好相与的,说话也温柔,做什么事都为旁人着想,这也是我和路少非小时爱去她的蓬莱山摘仙果的原因之一。她成仙多年,身份按理说是最高的,却从不摆架子,与我们这些小辈倒是很玩得来。
师祖面上的怒气虽然散了一些,却仍是很恶狠狠的样子:“西樗,你是不太明白的,路少非偷了他们的禁术教给颜夕,此番已是大错,现下颜夕又让明远失忆,这一番算来,不重惩实在是伤凌渠弟子的心啊!这罚,是必须的。”
西王母像是为我宽心似的冲我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要是你师祖知道你把你师父怎么地怎么地了的话看罚不死你……
原来,她那天就发现我已经不算少女了。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实在是笑不出来,明远定然是没有危险的,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不醒呢?
西王母继续对师祖道:“小孩子们嘛,几百岁的时候,你不也干出些荒唐事来着?你师父要罚你,我也向今日一般替你求情,你难道忘了?”她眨巴眨巴了下眼睛,摔下了一个霹雳般的消息,炸得我们都回不过神:“你当年还还我姑姑呢……现在转眼就这么大了,也不听话了……”
师祖有些受不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自称姑姑,可是辈分的差异却是摆在明面上的。
“这罚,还是明远醒了之后再说吧!”他挥挥手,“现在颜夕身上有光罩护着,怎么罚也罚不到她身上。”
西王母于是很欢乐的笑了。
其实算起来,除她之外的其余五位岛主,没有谁不唤她姑姑的,只是因为都是岛主,在这么喊下去一是丢了威风,二是西樗一个女子,镇日里却被一群老头子唤姑姑……那样的场景,光是看着就得让旁人甩下一地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