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短篇集》何夕潇湘

21、冒牌杀生丸.永昼

　　层云掩盖下的灰色苍穹满是令人压抑的气氛，黑压压的似要把八荒压垮。

　　抬头望天，今夜，月圆。

　　深沉的夜，呼啸的朔风，浪花拍打着海岸，白色的泡沫在眼前幻灭。

　　血从他的指尖滴落，在白色的雪地上，缓缓晕开。

　　拢着暮色里的凉风，我轻轻开口，“您真的要去么……父亲大人。”

　　“你想阻止我啊，杀生丸。”他的声音很低，有着深深的疲惫。

　　“我不会阻止您的，”我动了动手指回答，“我不是他。”

　　高大的背影顿了顿，他长叹着开口，“是千影啊……”

　　“是我。”我淡淡说道，声音被风撕扯开来。

　　一时间两人无语，只有微风低回，涛声飘渺。

　　然后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本是个强大而聪明的妖怪。他自然懂得我在这里出现的含义。“这么说……杀生丸已经……”

　　“死了。”我开口说道，“他死了。”

　　他终于不再颤抖，而是完全僵住。

　　我淡淡勾了勾唇角，“父亲，我只希望你把应属于我们的东西交给我。”

　　他终于冷静下来，声音很淡，“如果我不给你的话，你是不是会杀了我。”

　　我笑了，“怎么可能，您是至高无上的大妖怪，而我只是个半妖罢了。”

　　他扬起头看着明月，似乎也在笑，“千影，你真的是长大了，上次见你……”

　　“抱歉。”我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父亲大人，我并不是来听您的回忆的，况且，您究竟站在什么立场上和我回忆这些！”

　　是恨么？如果没有他……

　　我垂下眼眸，看着海浪将一个努力向岸上爬行的螃蟹卷走，它无助的挥舞着长螯，最终在无力于挣扎。

　　真是可悲。

　　我低下头，只是淡淡的笑。

　　两人又沉默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我的眸光已深邃冷冽。

　　“千影，你有没有要守护的人。”他缓缓开口。

　　海浪翻滚，一波一波向岸上涌去。

　　我猛然抬头，手指在空中划过冷冽弧度，继而无力垂下，“没有。”

　　我想守护的少年，早已尘封于回忆中。

　　“这样啊……”他仰望着圆月，有黑影渐渐侵蚀那皎洁的颜色，是月蚀。

　　下一秒，他的身影出现在半空，迅速膨胀，现身为一只巨大的妖犬。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抬高声音，“父亲大人，现在我的名字是，杀生丸。”

　　借着月光似乎看到他离开的身影顿了一下，风中传来飘渺的话语，“对不起。”

　　听错了吧，应该是。

　　一阵寒风袭来，天空中似乎飞满古老的魂灵。他们嘶吼着，覆盖上凋零的天空。我的少年，怎么办，我又想你了。

　　&

　　冷漠的行走与鼎沸喧嚣，彼岸与此岸，死亡与现实。名为命运的浊流，将一切洗净，表面的洁白，内心的污浊。

　　吞噬无知，吞噬恐惧。上升的是我还是他，坠落的是他还是这个世界。

　　这样行走在乱世战国之中，像听花立雪所说，像遗忘一样去爱，像追忆一样去恨。

　　追求霸者之路，战斗，刺痛，鲜血，给我以虚无的感受，又如此接近真实。

　　以为自己会疯，结果没有。

　　霜刃下的荣耀，夜的堕落，风之哀伤划破流年，成了传说的，是我，还是他？

　　我终于还是去见了十六夜。

　　出乎我意料，她有着不亚于仙姬的优雅气质，只是多了几分羞赧而已，然就是这几分感觉，给人以如沐春光的感觉。也罢，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令父亲甘愿为之而死吧。

　　在一个迷人的黄昏我第一次见到犬夜叉，他还很小，一个人蹲在河边玩球，落寞的倒影孤单在河水里，似乎触动了我心底的某个场景。

　　我走过去，他用好奇的大眼进看着我，声音糯糯，“你是谁？你不讨厌我么？我是半妖。”

　　我蹲下来直视着他琥珀色的大眼睛，在那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孤傲而冷漠的面容。我摸摸自己的脸，心里想着自己其实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人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犬夜叉开始揪我的头发，摸我的耳朵。

　　我继续思考那个深奥的问题。

　　他揪着揪着便累了，在我肩上睡觉，口水流在我的和服上，染湿了一大片。

　　我低头看着他，手指在他的脖颈上轻轻抚摸，只要一用力他的头就掉下来了吧。

　　正这样思考着，十六夜温和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杀生丸少爷，晚餐时间到了。”

　　我收回手，理理和服便转身离开，没有看十六夜一眼。

　　身后的犬夜叉因为我的突兀离开而栽到在地上，似乎嘟囔了句什么。

　　我微微上扬了嘴角。

　　恩。还是挺可爱的弟弟。

　　最近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我是杀生丸，经历着他所经历的一切，那么，原来的少年在经历这一切时，心里想着些什么？

　　该是和我不一样的吧，毕竟，他是杀生丸啊。

　　或者说……？

　　那么对于我，经历着这一切的我，有什么感觉呢？

　　费解啊。难以揣测少年的心思，更难以感受自己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