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队长你好》轻微崽子

47、第四十六章 刀刃的方向是敌人（下）

　　千夜无法描述那时候冬狮郎的表情，祖母绿的眼里，从担心到惊讶，然后，那块美丽澄澈的眼，就这样，缓缓碎裂，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因为雏森桃说出的话，足以击碎所有人的信心，这是一场信任与虚假的丑恶斗争。
　　黑暗将千夜的身形包裹完全，她按着斩魄刀，听着微风送来的话语。
　　这是雏森桃的话，也是蓝染队长信中所说——
　　“雏森，这次处刑的目的，并不是要杀害露琪亚，这次处刑，是为了夺取某样东西，才发生的，真正的目的是，双极。”
　　双极，即是这次处置露琪亚将要用到的兵器，难道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有在处刑的时候，才会被取消封印的双极。”
　　关键词捕捉，是“封印”二字，千夜脑海中忽然闪现过浮竹队长说的，即使“旅祸”无法成功解救露琪亚，他也有办法，莫非，就是和这封印有关？
　　“其刀刃有着相当于一百万把斩魄刀所拥有的破坏能力，矛身拥有着各种和其同等的斩魄刀的防御能力，而且根据处刑，要钉上死神，贯穿他。那份力量在瞬间，将会达到它原本的数十倍，策划这次处刑的某人，想利用这力量，要毁灭静灵庭，想要企图破坏掉整个尸魂界。”
　　不安地动了动，瞬间涌进脑中的信息，让千夜觉得不可思议，双极原来拥有这样的力量吗？可是，既然有瞬间爆发的力量被利用的可能性，中央四十六室为何还做出那样的处刑决定呢？蓝染队长能够想到的，没道理那群老头子想不到。

　　月光照着雏森桃小而略尖的脸，像风里轻轻摇曳的花茎一般，眼里的泪水，不知是因为蓝染队长的悲剧而哀伤，还是因为——
　　“然后，企图着这些令人厌恶的事情的人，他的名字是。”
　　雏森桃停顿下来，泪水瞬间滚落。
　　“日番谷，冬狮郎。”
　　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将日番谷的心击碎，片片散落，无法拼接。
　　雏森桃的话还在继续——
　　“然后，信中继续这么写着，今晚，我把他叫到东大圣壁前，无论如何必须得阻止他的企图，那时候如果他不肯让步，把么我会和他刀剑相对，可是，万一我死了的话，雏森，请你继续我的意志，能为我去讨伐他吗？那是我最后的请求。并不是作为五番队队长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男人，拜托你了。”
　　男人的身份啊，一直爱慕蓝染队长的雏森桃，必定无法拒绝。
　　蓝染队长。
　　正此时，雏森桃忽然跃起，大叫着一刀砍下，拼命忍住却始终忍不住的泪水，从未像此刻一般汹涌。
　　冬狮郎迅速后退，大吼，“笨蛋，好好想想，说什么如果我死了，代替我继续战斗，你认为蓝染那家伙会说这种话吗？我所认识的蓝染，既不是一个会独自去面对没有胜算的战斗的笨蛋，也不是会叫一个部下去处理后事的懦夫。”
　　这时候的雏森桃怎么还能听进冬狮郎的话，她的心全系挂在蓝染队长被斩魄刀插在东大圣壁上的残忍画面，血的鲜红，他眼中的温柔光彩，还有，唯独留给她的信。
　　“可是，可是信上是这么写的，那可是蓝染队长的字迹，我也是，并不愿意相信，但是，蓝染队长是这么说的。”雏森桃再次挥刀。
　　日番谷冬狮郎头一次清楚的明白，眼前的雏森，还是那个和他一起坐在廊下啃西瓜吃纳豆的雏森，但是，也是心中唯独有蓝染队长的雏森。她心里有了信仰有了光，却不是他。
　　是悲伤吧，像哭泣的夜风一样，卷过冬狮郎的内心。
　　面对雏森桃的进攻，冬狮郎只是躲避，闪身的同时，心情木讷，大脑空白。
　　他还能想什么，他无法调动大脑。天才冬狮郎，也有无法面对的事情。
　　“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断颤动的眉和闪烁的泪光，暴露了雏森桃内心的挣扎，她不是一点挣扎也没有，她颤抖而卑微地说，“不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一瞬间白光起，冬狮郎跃起躲避。
　　冬狮郎是无法与雏森桃战斗的，没有办法继续观战的千夜，按住斩魄刀，在雏森桃第二次跃起时，刀鞘撞击到雏森桃。
　　娇小的身子迅速跌落，看样子好像昏迷过去了，千夜忍不住叹息，“果然失去判断力了，情绪波动太大，竟然一击就中。”
　　“啊呀，原来还有人在呢。”市丸银闲闲地说。
　　“千夜……”
　　“小狮郎，我想听听看雏森会说什么，所以，一直没有过来打扰。现在看来，之前就应该把她带回去才对。”千夜说着，走上前拍拍冬狮郎的肩膀，这样的身量，还真是小孩呢。
　　冬狮郎冷冷把自己肩上的手抖开，“你是来抓捕雏森的吗？这件事，现在是在十番队的管辖，五番队三席，你还没有资格抓捕五番队副队长。”
　　“你是在生气？”千夜细起眼睛。
　　“躲在暗处观看这么久，现在，你是在心里嘲笑我们吗？”冬狮郎痛苦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雏森桃，紧了紧斩魄刀。
　　这个动作没有被千夜漏过去，她自嘲道，“你想和我动手吗？日番谷队长。”没想到她自作主张地跑来保护雏森桃，竟然是狗拿耗子了。侧步直视冬狮郎，千夜的语气仿佛在冰水里泡过，“就算真的要打，我不习惯身边有看客。”
　　“市丸队长，你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时候带着吉良副队长，是想到哪儿去呢？”她扬眉，话锋一转，打断市丸银的好戏。
　　市丸银还没有回答，冬狮郎紧攥着拳，矛头重新指向市丸银，“市丸，我没忘记，那时候你的台词。”
　　就在那出故意让冬狮郎听见的对话里，市丸银曾对蓝染队长说：真是一成不变呢，最后的警钟，好好听一下不就行了，因为不久就没机会可以听了。
　　“你的话，不是在暗示着蓝染的死亡吗？蓝染就算了，连雏森都，让她遭受到这么大的痛苦，让她紧握刀剑直到双手出血。将她逼迫到这种地步。”冬狮郎痛心地看着地上的雏森桃。
　　市丸银一脸无辜的天真，“那个，在说什么呢？”
　　“我该说过的，让雏森流血的话，我会杀了你。”
　　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冬狮郎全身迅速凝聚起的灵压，让吉良冷汗直冒，站在冬狮郎身侧的千夜，目光却越发冷凝。
　　两位队长的手都按在斩魄刀上，只等一刻爆发。
　　一柄寒光先于盛怒之下的冬狮郎，缓慢拔出，任由刀刃出鞘的声音散落在空气里。
　　脚步错开，刚回到手上的斩魄刀，似乎极其渴望战斗，千夜挡在市丸银面前，市丸的手从斩魄刀上放下，诡异的笑容更加深刻。
　　“看来没有机会了呢……”市丸银并不是遗憾，而是，没有想到这颗无法算计其中的棋子，竟然会有所动作。
　　“日番谷队长，这样的时刻，在静灵庭中，与别的队长刀剑相向，我无法不怀疑，蓝染队长信中所说是否才是真相。”
　　日番谷顿觉耻辱涌上头部，“什么？”
　　“这只是猜想，就像你对市丸银队长的猜想一样。”想起刚才冬狮郎差点对自己拔刀，千夜充满嘲讽地说，“既然日番谷队长的战意未能消除，不如，就让我来试试你斩魄刀。小灯灯啊，不能轻敌哟，这可是，静灵庭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队长呢。”
　　她渴望战斗，虽然对象不是冬狮郎，但此刻，她有用斩魄刀让冬狮郎清醒的强烈愿望。

　　“市丸队长，你是不是可以，把吉良副队长，带回队牢呢？”
　　“啊啦，这样精彩的战斗，我当然应该留下来观战才对。”

　　“即便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冬狮郎咬牙道。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对于千夜站在市丸银前面，忽然怒不可遏。
　　“那便试试吧，冬狮郎，我们有多久没有打过架？也许，是时候让那个人看看，我是否有同行的资格。”千夜唇边抹过一丝凉意。
　　市丸银弯着眉眼。

　　冰轮丸的灵压，千夜是第一次体会到，果然难以抵抗呢。虽然在和虚的对战中，千帐灯独特地穿透能力占据上风，但，面对不是虚的体质的日番谷，确实吃力。
　　冰轮丸的锁链，牢牢牵制住千帐灯的刀身，冬狮郎在力量上占据绝对的优势，千夜十分勉强地压制住下盘。
　　“作为队长，就只是这样吗？”这一战，她不能输，因为，这是机会。
　　“穿透吧，千帐灯。”她的声音很轻，只是一念如同尘埃。
　　千夜眼中的疏离，几乎让冬狮郎无法忍受，这个不知道哪里流浪而来的魂魄，是除了雏森桃之外，在流魂街他唯一的陪伴。因为少年白发，眼睛特别的颜色，而被当做异类的冬狮郎，拥有最坚强也最脆弱的心。
　　本牢牢拉住锁链不肯让步的千夜，此刻脚尖踮起，身形向上，利用冬狮郎后拉的力量，将千帐灯送出。
　　幽蓝光芒触及队长羽织，冬狮郎迅速跃起，锁链放过刀刃，迅速收回，低头看被削出痕迹的羽织，深深皱眉，手在斩魄刀上收紧。
　　“看来不得不让你见识到它了，千夜，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意有所指地看一眼市丸银。
　　“嗯。”她没有多说什么，或许应当让冬狮郎明白她真正的心意，然而，就在冬狮郎选择雏森桃，几乎对她举刀的同时，她就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她在失望什么？
　　应该失望的不是他吗？
　　冬狮郎咬牙，挥刀时凝聚起巨大的灵压，对面的千夜并未因为灵压变化而迟滞片刻，她对灵压本就反应迟钝，此时嘴唇的弧度分外美好，也是轻蔑，也是悲悯。
　　“端坐于霜天，冰轮丸。”
　　终于还是挥出，冬狮郎只觉得，随着这一刀挥断的，除却二人之间如同亲姐弟的系念，也有试探的希望。
　　“歃血为誓，千帐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