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最讨厌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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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名人说过，秋高气爽天朗气清明媚午后阳光照耀之下，最适合看清这世上的一切罪恶，魑魅魍魉将纷纷现形，无处躲避。
那个名人叫于文扬。
向西在朗朗乾坤炎炎烈日下绝望地拨着手机，键盘随着他拇指移动飘出好听的音符，随后是一段简短的“嘟——嘟”声。
“喂？”于文扬的声音永远是那么令人崇拜的懒洋洋。
“老——老大，”向西的声音拐了个调，他清清嗓子，直觉自己的音色不够有说服力，“今天…不然就先到这里？”
“怎么？”
“您看，这不都四点了不是，也没剩多少人…”
“哼，”于文扬冷笑一声，“你是怕到最后一个都不剩吧。听说这次甄选的初期工作是你负责的？顾林那块铁板，想不到就你这耗子能啃能治。”
“别这么说嘿老大，”向西把手机换了个耳朵，更凑近点低着声说，“是我死缠烂打阿林的，这事儿真的不能怪他耳根子软，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充分说明了我收房我先过眼的原则性问题……”
“你给我闭嘴。”于文扬凶狠过后叹了口气，顺便拿腕上挎了半瓢西瓜的右手点点侧后方戴墨镜的时尚潮人，然后挥手做了个“赶”的姿势，“得，又一领盒饭的，我还说这小子换装挺勤的，没准能坚持到晚饭呢……
“这样吧！”于文扬清清嗓子，“六点钟，六点钟准时收队，我要回家蒸包子。”
向西闻言如获大赦。要知道，每次队长做啥事情结果不满意，遭殃的永远是离他最近的人，所谓伴君如伴虎，正是如此。而于大人永远都想不到，往往是他的高标准严要求，导致了自己的心理不适。
时间越长，暴露的可能性越大，这是向西写给那些待考察成员的寄语，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废话连篇，但总算撑足场面，打破了一组无论报告还是检查从未凑够字数的可耻历史。他洋洋得意地想着自己总算还有最后一句话善良又管用地给众学员打预防针，就见着第三十六个被于文扬一根手指扒拉出来的人灰头土脸地来领盒饭。
向西同学的原装结语是这样的：如果你被他用一根手指以极其轻蔑的方式挑出，又被他用弹灰尘的方式赶走，那么，这意味着你还有机会进入下一轮面试，我们队长同志，就是这么个别扭又喜欢用虐心方式表达喜爱之情的人。
上午之前，在于文扬还挑衅十足的声音里脆弱崩断神经的三十四个警察同志都已经默默回到自己原先岗位去，如今剩下的，只不到三人。三十六号同学正手捧盒饭一脸义愤填膺：“这TNND是谁定的计啊，我就差没去扮女人了，一大清早折腾到现在，真——”
向西长辈样拍拍他的肩：“兄弟苦了你了，队长现在得多沮丧啊，他可是对你寄予厚望的。唉，不知今天能不能有人幸存。”
于文扬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他已经很久不再跟烟做伴，唐非也经常“好心”打印了肺癌晚期病人的图片回家来给他科普教育。对任何东西产生依赖性，都是件挺危险的事情。唐非曾经小心提醒过他。人也是么，他突然想。
“先生，我们这里属于公共区域，是不允许吸烟的。”一把悦耳女声插进来打断思绪。
西瓜搁在地上，翘着穿凉拖短裤的长腿，于文扬一副不修边幅邋里邋遢气质浑然天成的大叔扮相。只见他一靠椅子背，眯了眼说道：“服务员，上俩饭。”
身材好到过分的女服务生微微倾斜身子：“请问您要哪种饭？”
于文扬波澜不惊竖起二指禅：“鱼香肉丝盖饭烧茄子宽粉。另，姑娘你工作服爆扣了。”
女服务生微笑着直起身子：“好的，鱼香肉丝饭一份茄子宽粉一盘，帅哥你真好心。”
于文扬摆摆手表示不谢并补充：“外卖，请打包。“
“好咧。”姑娘豪爽地应了，踏着高达9厘米的高跟鞋丝毫不费力地摇摆着走了。
于文扬环视小饭馆一周，果然，还是没有哪个有胆的敢跟进来。他敲打着桌子，盘算着晚饭后开始蒸包子蒸多少笼可以冻起来吃几天，顺便估计下今天午后被踢出去局的几人需要进行几个阶段的补充学习才能满足一组的刚性需求。
这时候，门口的玻璃门呼啦啦响了起来，“欢迎光临”的自动女声热情报幕宣告新顾客降临。
一个穿米色西装和耀眼白皮鞋的人走了进来。
此人一进门，便直向于文扬而来，于文扬在他进门时就已起来眉毛，眼见此人迫近，且方向如此明确，他不由问道：“这位，先生，我认识你么？”
来人突然加快速度，一个侧身便凑到于文扬近旁，抓住对方双手，就是一阵晃荡：“久仰啊久仰，队长同志。”
于文扬抽手:“我不认识你。”
“我真是太感动了！”那个装作一副归国华侨打扮的人类做了个双手按胸的夸张动作，接下来是他更加夸张的洋音，“哦买糕得，我成功了!”
“什么？”于文扬心头一颤，突然有点不良预感。
“于队啊…”西装男拉长声，“我可是……跟踪了你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呢。”
于文扬的心一沉到底，并且伴随点嘶嘶的凉气。
半晌，他抬起头问道：“最后一个考题：你能告诉我，我刚才点了什么菜么？”
“点菜？”西装男一脸迷茫，这让于文扬的胃稍稍好受了点儿。
“你没点菜,”西装男一脸确定，“你只要了两份饭，鱼香肉丝盖饭和茄子宽粉。”
于文扬默默在心里靠了一声。不过总的来说，他还是兴奋的，终于有个神通广大的人能通过测试了，此刻他心中有种不是滋味的欣慰。于是他趁热打铁，一本正经说道：“虽然，咳咳，你的扮相以及出场方式，是我最讨厌类型的全部集合，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你是今次唯一完整通过考试的人。”
西装男也一本正经地抬起腕表看了看，然后调笑地眨眨眼睛：“六点，了。”
于文扬只是表示同意地微点了点头。
西装男突然一个猛起身，拉掉了上身的西装外衣。
将上好料子的外衣卷吧卷吧塞进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塑料兜子里，这个穿着卡通T恤的男人露出了一副穿T恤的人该露出的表情。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苏绍，是个兽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最讨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