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之拐带良人》梦里片云来

11、冒雨前行

　　天公不作美，接连下了几日的雨。由于天气的缘故，路上更是半天都见不一个人，早上动身前，刘晋元见一对母子冒雨赶路，便将他的伞给了那对母子。二人共撑一把伞，天空乌云密布，雨时疏时密，四周都笼罩在白茫茫的水雾中，真有种世间只有彼此一般。

　　午后，雨下的更急了，刘晋元撑着伞，快要贴住月如。月如似乎第一次发觉，刘晋元的肩膀好宽。那热热的鼻息扑在她的脖颈上，让她感到了心神迷乱。闻着月如身上淡淡的香气，刘晋元的脸色微红，心跳也骤然加快，忙拉开一点儿距离。

　　又行了七八里，突然飘来一阵琴声，琴声琤琮，徐缓舒畅。二人寻着琴声，走了一会儿，便见前面有三间茅草屋建在一处平缓的小山坡上。茅屋的后面是一片竹林，左边是一边桃林，右边载有梨树、杏树。杏已谢市，桃、梨却挂满枝头。满屋前面是一畦畦的园圃，载满了花木，有芍药、木槿、凤仙花等十多个品种，红、黄、紫、蓝、白，五彩斑斓的花朵。茅屋前面有一条小溪，溪中有几只鹅在水中嬉戏。

　　二人走到篱前，正要呼唤，忽然茅屋中门打开，走出一个农夫打扮，年约四十余岁，面容清癯，微有髭须，双目明亮如秋日深潭的中年男子。

　　刘晋元稽首行礼道：“在下长安人氏刘晋元与表妹月如路过此处，望先生允我二人在此避避雨。”

　　那人一边回礼，一边道：“老夫本乃山野村夫，算不得什么先生，二位若不嫌弃便请进来吧。”说完微笑走下台阶，打开篱门。

　　二人谢了，随那人进了篱门。

　　虽然是茅草盖顶，屋子却是土木结构，厅堂也十分宽敞。一边墙角，放着大竹囤，里面装满了粮食。正中墙上，有个神龛，放有神主牌和一只陶香炉。神龛两边，有一副对联，写着：
　　耕读传家遵祖训，
　　书琴伴我乐逍遥。

　　刘晋元看了虽是一幅流水对，乍读并不工整，细想却也有意思。

　　神龛前面地上，摆着一张桌子，旁边放有方凳和杌子。

　　那人招呼二人围着桌子坐下，便进了侧房，一会儿便端着茶具进了厅堂，给二人斟了茶，又自斟一杯，方落座。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叙谈，才知此人名叫王安仁，字温良，号草屋老农，祖籍汾州介休，隐居躬耕于此。刘晋元提起刚才听的曲子《高山流水》，王安仁见他通晓音律，十分高兴，话渐渐多了起来。

　　月如插不上话，乐得清闲，一边安静的当听客。一会儿，王安仁进侧房抱出琴囊放在桌上，用桌上茶水净了双手，提起腰间汗巾擦干，取火镰燃着纸媒，点了三炷香，插在神龛香炉里。退去琴衣，露出一张四尺来长的桐木焦尾七弦琴，放在桌上。他又弹起《高山流水》，铮铮琮琮，貌貌乎高山，叮叮咚咚，洋洋兮江河，开阔渺远，悠扬清新。

　　一曲终了，大堂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刘晋元鼓掌叫好。王安仁笑着道：“老夫献丑了，请刘公子也赏脸弹奏一曲，切磋一二。”

　　刘晋元净了手，燃了香，坐到古琴前，屏神静气，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高亢激昂，沙沙如急风骤雨，萧萧似烈马神驹，琴声之中，隐然有金戈霹雳之鸣。王安仁听出，此乃军乐《十面埋伏》，叙张良、韩信破西楚霸王项羽，成刘邦汉室帝业。

　　没想到平时呆呆的他心中有这般豪情！月如望着很投入演奏的刘晋元，此时的他充满魅力，让她不由自主地对他崇拜、倾慕。

　　看看时已黄昏，外面的雨却没有变小的意思，刘晋元和月如向主人告辞，王安仁坚持挽留二人留下吃晚饭。主人心诚意坚，二人不便再辞，欣然留下。王安仁高兴的下厨准备饭菜，刘晋元也随他进了厨房帮忙。

　　独留月如一人坐在厅堂，听着窗外无尽的雨声，古往今来，雨打芭蕉、雨落残荷、秋雨梧桐，在文墨客耳中都有美妙的诗意。闭上眼，用心去倾听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脑中闪过蒋捷的《虞美人听雨》“少年听雨歌楼,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一任阶下,点滴到天明。”

　　过了半个时辰，王安仁和刘晋元端菜进了厅堂，撤去茶水，摆上碗筷，陆续将酒菜送了上来。王安仁招呼二人入座：“来来来，莫嫌简慢。家酿酒，家常菜，不能吃好但能吃饱。”

　　月如入席，见菜肴颇为丰盛，都是些山珍野味。

　　吃过晚饭，雨也变小了，二人挥别王安仁又走了大概十里路，便到了一个小镇。这里是绕山路途中唯一的一个小镇，又因接连几日的大雨，因此茶坊酒肆、客店浴池，到处都是客满。二人背着包袱撑着伞，连投数处客店，找不到下榻之处。

　　最后走到了镇西一家客店，看门口的闲人车马还不多，月如心想这一处应该差不多有房间。二人走了进去，伙计赶紧迎了过来。月如不等伙计开口，就吩咐道：“给找两间清静的屋子。” 几次碰壁的经验，让她已经看出跟柜上好言商量，反而容易被拒，不如直接上来就直奔主题。

　　伙计踌躇道：“两位客官实在对不住，本店屋子只有一间了，要不二位在去别家店看看？请两位包涵！”

　　月如看他这副神情，只好软商量：“我们已经走了好几家，务必托你想想办法，给在腾一间房子，我们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走。”

　　只住一宿，便好说话，伙计答应跟柜上去商量。

　　柜上倒也好说话，答应给腾一间库房出来，只是要等一个时辰。

　　“行，行！”疲惫不堪的刘晋元，心满意足，满口应承：“只需有地方睡就行了。”

　　于是伙计带着二人在西跨院开了一间单间，让二人将行李先放下，歇歇脚。那伙计叫刘三，送来一壶热水，一面给二人倒水，一面跟二人搭话，问问来踪去迹。最后建议二人明日去街上雇辆马车，说是走的话至少还要给二十多日方能绕过山，雇马车的话也就是七八日的光景。

　　第二日一早，二人用过早饭，去街上雇了个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