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谷]欠你一首lullaby》百里墨筠

5、Chapter5.出逃

　　将Damien的形象从原本“真是个想法奇怪的人”升华到“窝次奥这货脑子里面到底塞了啥！？”的，是因为他们的出逃。

　　不过整个出逃的过程并没有多复杂，想象中的那种披荆斩棘、头破血流的波澜壮阔根本就是无稽。
　　或许，之所以能够达到这样四平八稳效果的，大部分的功劳要归于他们家地位最高的那个男人。
　　没错，就是Damien的父亲。
　　想必这个男人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的这位听话的好儿子竟然会滋生这样的想法吧。
　　所以，当Damien带着佯装打扮的Zack出现在后门时，那里的守卫只是毕恭毕敬得行了礼，而后什么都没问得就让他们出去了。

　　尽管呼吸到了外界的空气是件让人感到快乐的事，可Zack一点都不明白，这个家伙做出这样选择的理由。
　　他就真的不怕半路上自己要了他的命吗。
　　Zack皱着眉，用审视的眼神将Damien扫了个遍。
　　“Zack你放心啦，我在一个地方藏了一些金币，到时候给你买把斧子哦。”
　　走在前方，使劲儿拽着Zack手的Damien声音听上去很是愉悦。
　　“……你买斧子做什么。”
　　“你不是以斧子作为自己的武器的么。”
　　“恩是的……等等……”
　　“啊？有什么问题吗？”

　　阳光下，某人的笑脸与双眼变得更加闪亮了。

　　“Zack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

　　糟糕，这槽点太多了根本不知道要从何吐起，话说这家伙说这句话真是脸不变色心不跳，还真的把他当自己人了吗。
　　只不过非常显然的是，某个名字是D打头的人Zack的表情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于是，走在前方的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诚恳得，一脸了然得，拍了拍Zack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放心好了Zack，虽然柏林他经常会敲碎些所谓的冒险家的武器，但是作为熟人的话还是会网开一面的。”
　　“……这……不……我你……”

　　重点完全不是铁匠不铁匠武器不武器的好吗，难道这家伙从家门出来的时候忘记捎上自己的智商了？

　　扶额，Zack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脱力了。

　　赫尔马岱港口一带阳光明媚，轻柔的海风里一如Zack记忆中那样，带着海水的咸味。
　　两人一前一后得走着，落在后方的Zack环顾着四周，欣赏欣赏城外还未被战火焚烧到的绿色。
　　这不失为一种不错的放松方式，至少对Zack来说确实是这样不错。
　　只是，不过这种时期里在城市外随便晃悠的结果是——

　　“嘿嘿，这次是俩可爱的男孩子啊，来来来，给点买路钱如何？”

　　一个外表粗犷得男人玩弄着手中的巨剑道，而伴随着他的开口，一股让人无法忍受的气味伴着风逐渐飘了过来，让Damien脸上立刻蒙上一层厌恶。
　　这种人怎么会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呢，在察觉到了Damien对他的厌恶后，他仿佛是遭到了羞辱那样，一手扛起了那柄巨剑，另一只手叉着腰，呲着牙盯向这里。
　　Damien倒也不害怕，迎战一样从腰间拿出了魔杖熟练地甩动把玩着，似是挑衅。

　　“哟，看来是不肯给钱了吧。”
　　“真聪明。”

　　在不算正式的开战宣言后，代替语言冲突的是立马接上的干脆撞击声，小小的火苗随着两者武器间的撞击而四窜，从指尖传来的微微颤抖昭示着两者间力量的抗衡，在分开之后，即刻便选择好了又一次攻击方式，于是，接二连三得攻击与防御轮番上阵。

　　地面在震动，雷光在闪烁，耳边有风在呼啸，两者战得有些难舍难分。
　　男人在力量上明显有着优势，若是单靠这一点的话，Damien根本就不是对手。不过之所以战斗持续到现在，Damien那矫健的速度是无法忽视的。
　　只是还不够，处于旁观的Zack觉得并不只是Damien速度够快。
　　好像还有什么，在这场还算是精彩的战斗里面，好像还掺杂了他不知道的什么。
　　一段时间观察下来，Damien有几次攻击的刁钻角度都是很不可思议的，想必作为对手的男人也察觉了吧，最初紧锣密鼓得攻击步调迟疑了些许。
　　忽然想起了那天在房间里的情况，Zack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开始咬起了指甲。
　　焦躁，没来由的焦躁。
　　说到底还是不够了解这个叫做Damien的人，他的真正实力到底是怎样的，他到底还隐藏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可真是，差点就要被他日常里犯蠢的样子骗到了。

　　至于另一边，在稳当得接下了一次重击后，Damien向身后跳跃了几步，赞叹似地说了句“多谢指教”——

　　一晃眼的功夫，然后Zack看到先前那个张牙舞爪得男人现在正面倒地在地上不停得抽搐。
　　而一边的Damien继续甩动着手中的魔杖，一副“我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

　　Zack愣住，他看向了Damien，刚要张口说什么就被Damien打断。
　　“没什么啦，小伎俩罢了。”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小伎俩！？”
　　不知道怎么回事，Zack直觉的心中有一撮火苗飞速燃起，他感到非常的不爽，巴不得现在就直接发作了。
　　他无法认同Damien的这种作为——在对战中使用什么小伎俩来取巧、来走捷径，在他的眼里，这对战斗来说根本与“亵渎”无误。
　　身为一个男人夫怎么能暗地里动手动脚的呢。
　　而这些想法他毫不掩饰得让Damien知晓，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没了言语。
　　握紧拳头，Zack等着对面表态。
　　至于Damien那边，他在听了Zack的话后只是托着下巴，表情冷静，垂着眼睑，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不多久便有了答案。

　　“好吧，那就听你的。”
　　棕发少年笑得一脸阳光，点了点头像是认可了什么，“光明正大得打如何？不过，为了避免我使用小伎俩的坏习惯，对战的时候还请您参与进来，监督并且帮助我呢，我正直的佣兵Zack先生。”
　　“诶？”
　　虽然前一句是让他比较欣赏得回复，可后一句的出现让他的脑子忽然有些混乱。
　　而Damien并没有留给Zack片刻的思考时间，一把抓住了Zack的手后就从赫尔马岱港口开始一路狂奔而去。

　　“所以我们需要武器！需要装备！”

　　目标，黑山山脚。

　　夜色降临，淡黄色的月光毫不吝啬得倾洒在这片幽静的山脚，而在层层树林里的一角，火苗正跃动着，将围绕在篝火边的，疲惫不堪的两人的脸照得通红。
　　晚餐是简单的烧烤，在将所剩无几的体力彻底耗尽前，Zack要死要活得从Damien手里挣脱出来，在树林里花了些时间弄来的。
　　两人之间似乎还隔着一层介质，并非是先前那样，Zack质问Damien时的紧张，而是有些微妙的——

　　“放弃吧Damien，你的钱一定是被人拿走了。”
　　“哥不信哥明明藏好了。”
　　“你确定你还记得藏在哪里了吗。”
　　“不确定。”

　　当某人一点都不害臊得说出那三个字后，Zack觉得他简直是想要爆粗口。
　　只是他真的有些累了。
　　吃完了没有加调味料的烧烤，他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白天的奔波与时间更早的，从Damien家出来时的紧张感消耗了他不少，身体累心也累，他觉得自己只需要再坐会儿，就一定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扭过头，用查看四周的情绪掩盖用眼角得余光扫视Damien，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包袱。
　　所以，再撑一会儿吧，反正以前在野外也不是没有通宵过。

　　百般聊赖得将骨架上的肉剃干净，又漫无目的得在四周走了几圈，Zack的身体与精神所积累的疲劳比他想象中要多许多。
　　重回木桩上，手肘支撑在腿上，而双手手托着下巴，开始用盯着火苗跳舞来打发时间。
　　不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
　　最终还是抵抗不过疲倦，Zack就这样撑着脑袋进入了睡眠。

　　梦中的世界满是黑暗，喧嚣不断，红色横飞。
　　有什么人在追赶着他，鞭打着他，挥舞着的鞭子像是张牙舞爪的触手，在他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口子。
　　疼，却不能喊，痛，却不能甩开。
　　在感觉跑了几十里路后，紧接着他觉得不能动了。
　　不知何时他的双脚踩在了一滩黑色的淤泥里，突兀的下陷吓得他叫出了声，可比他挣扎更快的是从淤泥里伸出的手，那些手不知是得了什么魔法，甚至能够穿透他的身体，从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
　　为什么能在他的身体里畅通无阻，为什么会给他带来这样的痛楚。
　　他能乞求吗，他能让它们离开吗，他的呼喊能有人听见吗。
　　回答Zack的，是漫过了头顶的，不断向他身体里充盈得黑泥。

　　………………

　　身体一阵止不住得抽搐，Zack猛地张开了眼，肌肤外起了一层薄薄的虚汗，人并没有变得多喘，只是悬着的一颗心暂时还无法放下。

　　“嘿小子，有我守夜，怕什么呢。”

　　闻声抬头，只见Damien似乎正扯着嘴角看着他，说起来，那张脸有那么干净吗，那声音有那么安抚人心吗。

　　一时间，火焰恍惚了他的眼，风声扰乱了他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