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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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的时候苏晨淸请了一天假，连着双休日休了三天，回办公室打开电脑看到爆炸的邮箱不禁头痛扶额。
她注意到电脑上还密密麻麻的贴着小纸条，上面写着什么时候什么人因为什么事找过她，需不需要打电话还是回邮件就好。苏晨淸认出来那是叶颖的字迹，还按事情缓急人物轻重用不同颜色的便条纸分了类。
这让她非常满意，不禁赞赏的朝叶颖的座位看去，小姑娘也在观察着她，视线相对，甜甜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仿佛给自己鼓劲一般“恩”了一声，苏晨淸开始处理这些遗留问题。于是一整个上午都挣扎期间，临近中午还是薛尹的一个电话将她拯救出来的。
“午饭吃了没有？”薛尹问。
苏晨淸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才恍然大悟道：“啊，都这个时间了……忘……唔，我马上就去吃……”
中途改口是因为听到了薛尹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
真糟糕。苏晨淸在心里吐舌头。
“对了，票看到没有？”
“呃？什么票？”苏晨淸有些茫然，听对方说“不可能，很早就寄了呀，该到了”才手忙脚乱的在桌子上翻找起来。几分钟后终于从一堆账单广告里翻出了那个因旅途劳顿而显得颓丧的快递信封，立刻拆开来。
内里的天地截然不同。塑封袋里是两本用透明磨砂纸细细包好的演出目录，翻开上面那本扉页处还卡着一只印刷精美的信封，里面滑出两张贵宾席位的音乐会入场券。
苏晨淸记起来了。这是秦子言首次国内演出，筹备也好久了，薛尹提过不止一回，每次从表情到口气都是骄傲非常。
“叫上小叶一块儿来。”可能是听到苏晨淸这头拆东西的声音，薛尹知道她是找到了，便这么吩咐，“我还想让她鲜花来着。”
“呃……”苏晨淸猛然意识到，好像就是从她和叶颖一起出现在X大食堂被她撞见之后，她和薛尹的联系多了起来。
当初在人事办公室见到叶颖的时候她就隐隐有所觉察。这种事情哪儿是“巧合”这么简单就可以一言带过的，不过并没想到原来是薛尹牵的线。
“呃什么呃，不带她一起来你就去跟子言请的钢琴手相亲。我再补寄张票给小叶也是一样的。”听苏晨淸声音里的迟疑薛尹不耐烦了，无耻的威胁到。
本就被各式各样的邮件弄的头昏眼花的苏晨淸此时抵抗力完全为负，只好揉着眉心妥协的答：“好啦好啦，我等下告诉她。”
听到薛尹那边满意的“恩”了一声，又叫她：“晨清。”
“恩？”
“去看过你妈了？”
“……恩。”
一阵沉默
这并非禁忌话题。但时隔多年，每次提及此人还是免不了一下子就被拉入往日伤怀中去。迷蒙间苏晨淸听到薛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道：“晨清，小叶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辜负人家。
“小尹姐，我们不是……”抗辩非常无力，苏晨清大概自己也觉得了，于是也没往下说。
那天薛尹在厨房里问她“是不是更喜欢女孩子”的时候苏晨清就知道，薛尹有十足的把握听她一句“是”；而当时没有坦白并非害怕责骂，苏晨淸同样有十足的把握薛尹绝不会计较。
真正的问题并不是性别，让苏晨淸棘手的其实是“喜欢”这个前提。
并无偏好。
曾经有发生过一夜情的男人或者女人问她：“你是双性恋？”
苏晨清从来都笑，从目光到语气全然淡漠：“只是上床而已，哪儿来的‘恋’。”
这是苏晨淸自以为是的原则，这么多年这么多次从来没出过偏差。
即便是宿醉后醒来发觉自己和叶颖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床上她也仍刻意做了一些让这一切看起来像是符合自己的哲学。
但是她忘记了，“弥补”的前提多半意味着已经产生“不同”。
大概是感觉到苏晨淸又陷入某种自我矛盾，薛尹三分怒其不争七分无奈心疼的叹了口气，缓缓问道——
“晨清，为什么试都不愿试？”
苏晨清没说话。
“我知道你妈妈的事情的确给你留下了阴影，但是晨清，这不应该阻止你被人喜欢，也尝试着去喜欢别人。不好吗苏晨淸，看到那个孩子的努力，真的可以无动于衷吗？”薛尹的语速一贯是慢，这一次的质问更像一个字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敲在苏晨淸的心上。
她无言以对。直到薛尹挂了电话她仍怔怔握着手机。
叶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苏晨淸单手捏着手机低头发呆。她有点奇怪的走上前去，试探着叫了一声：“师姐。”
苏晨淸颤了一下抬头看过来，目光却带着仍未回神的迷茫。
“师姐我帮你买了沙拉，你都没空去吃午餐吧。”叶颖一边说一边把东西从纸袋来拿出来，为苏晨淸拌好，递给她。
苏晨淸茫然的接过，吃了一口，略酸的冰凉刺激着她的味蕾，她突然抬手捂了一下眼睛。
“师姐你怎么了？”叶颖有些紧张。
“没什么。”苏晨淸有些吃力的说，“看太久电脑，眼睛累了吧。”
“谢谢你。”苏晨淸继续说。
“呃，没关系，只是沙拉呀……”叶颖立刻回答，“师姐你吃吧，我去做事情。”
“恩。”苏晨淸应了一声，弯了下唇角。
她一直没放下捂着眼睛的手。
下午的时候叶颖和苏晨淸一起出外勤。自从上次被总经理传唤上殿之后，苏晨淸开始尽可能把叶颖带着身边。
对外的理由是“总经理说，实习生也要好好带”，早来数周的小王立刻哀嚎“苏姐你偏心，我也是实习生呀！”
“你也可以跟我去啊。”苏晨淸这么说。
小王沉默了，最后还是抱着电脑含情脉脉的看着统计软件的界面：“我舍不得它。”
不了了之。
叶颖对此当然是很开心的。呆在苏晨淸身边的每一分钟于她而言都是肉骨头之于狗，哪儿会嫌多。
这个会议是叶颖旁听的气场最低的一个。整个过程中客户方的负责人一直都在刁难，而苏晨淸始终有礼有节有据的回应，但脸色也多少有点臭。
终于散场后叶颖一出会议室的门就长长舒了口气。苏晨淸板着脸，一副仍未从刚才的战斗中脱身而出的模样。
“苏小姐。”有人叫住她们。
叶颖回头，是个带些邪气的男人，刚刚的会议中他一直坐在主位，始终带笑，但问的问题却是最尖刻的。
“蒋公子。”苏晨淸冷着脸同对方点了点头。
“刚才很精彩，不过……真可惜，看来还是需要再比较一下我们才能决定让谁来做。”对方的表情可完全不遗憾，他耸了耸肩，似乎有点看戏的意味。
苏晨淸眯了下眼睛，表情凛冽了起来：“蒋衍，在哥哥那里吃了亏就到妹妹这里来找平衡，是不是太难看了一点？”
蒋衍闻言脸色立刻变了，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声音也不及之前从容优雅：“苏晨淸，你有什么资格称他妹妹，别忘了苏家从来没承认过你。”
“哼，我也从来没稀罕过他们承认。不过蒋衍，你似乎比我更没资格管苏文彬的事情吧。”
蒋衍果然语塞，只好恨恨瞪了苏晨淸一眼扭头就走。
苏晨淸眼带轻蔑的看他离开，转身想招呼叶颖回公司，便见小女生担心又困惑的望着自己。
那些事情……苏晨淸突然举棋不定，她亦看了叶颖须臾，最后还是垂下眼睛。
“回去吧。”
“哦。”像下小狗狗般歪了下头，叶颖追了上去。
“对了，下个礼拜子言音乐会，薛师寄了票来，你跟我一块去。”
“啊，真的吗？”叶颖闻言一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脑袋一般的表情，“好啊好啊好啊。”
“你有没有比较正式的衣服？”苏晨淸打量了一下小姑娘的体恤牛仔裤，“薛师好像想让你去献花。”
“呃……”叶颖语塞，苏晨淸可以看到她背后蚯蚓一样的黑线，然后忍不住笑了。
“那今天就直接下班吧。附近有商场，可以顺便去看一下吧。”
啊……那这个，算不算约会？叶颖跟着苏晨淸身后走的时候忍不住这么想，然后就红着脸自顾自的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