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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脚踏两条船 ...

  •   季亚诺的脸贴着我的耳朵,抱着我不放,眼睛却挑衅地看着皓皓。
      皓皓的五官扭曲着,恨不能一口将我们吞掉。
      季宁修死死地钳制住皓皓,将额头抵住他的后背,声音痛苦地说道:“你能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如果亚诺喜欢这样,我们为什么要反对?”
      “不,他是在毫无节制地胡作非为。我不会再纵容他。”皓皓张牙舞爪地咆哮着。
      季亚诺冷冷地说道:“你正在毫无节制地干涉我的私生活,难道你以为我会纵容你这么做吗?”
      “季亚诺!”皓皓愤然喊道,“你到底要别人怎么对待你?在发生那么多事之后,你就为了和这个小男生在一起吗?你真的想要这样吗?你觉得他会任凭你玩弄吗?”
      季宁修的声音也蓦地提高:“不要再说了。皓皓,你住嘴。”
      皓皓扭头质问道:“为什么要我住嘴?宁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感到痛苦吗?我怀疑你怎么受得了。”
      季宁修埋下头,将脸埋进皓皓的脊背。
      季亚诺深吸了两口气,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握住我的手,拇指不住地摩挲着我的手指,不住地摩挲着那枚戒指。
      “皓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认为你有资格过问我的感情生活。你明明知道,我没有玩弄过任何人,我甚至根本不屑于去玩弄任何人。我的感情是认真的,虽然我不知道忠贞不渝是指怎样的程度,但我会认真对待我所爱的人。你一直都很支持我,我自问也没有辜负过和你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可是,为什么在一眨眼间,我就变得再也无法让你忍受?”
      皓皓没有回答。也许是季亚诺平静淡然的语气,令他的五官回到了原位,再次恢复那漂亮帅气的容貌。
      季宁修的双臂也松了开来,但双手按移向皓皓的肩头按着,以防他再次发作。
      我注意到皓皓的视线一直落在我手指那枚戒指上,季亚诺似乎也发觉到了。
      “是因为戒指吗?”季亚诺淡淡地问道,“这是我第一次将戒指送出去,你不为我高兴吗?皓皓,难道你真的认为我没有能力经营爱情吗?”
      尽管我被这一场混乱弄得晕头转向,我还是很想提醒季亚诺一句:你若是真的有能力经营爱情,也不至于跑掉四个新娘,让我这个不靠谱的小舅子帮你充数戴婚戒。
      皓皓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声音低哑:“我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很抱歉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没想想到会亲眼看到。。。。。。”
      皓皓的声音略微颤抖,随即嘎然而止。
      “都不要再说了。要不晓北真的要误会了。”季宁修缓缓道,“来吧,皓皓,我们出去吧。我送你回去。”
      难得百忙之中,还有人意识得到我的存在。我很想表明立场,请他们只管说,不要介意我,我保证什么也不会误会。
      “嗯。”季亚诺应道,又对看着皓皓,“皓皓,有话我们改日再谈吧,今天我们脾气都有点大了,不够理智。改日再平心静气的谈谈。”
      皓皓没有说话,挣开季宁修的双手,大踏步走出门外。
      季宁修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耽搁,紧随其后走出去,并将门关紧。
      我动了动身体,示意季亚诺放开我,他却似乎没有感觉到。
      “一场建立在深厚的感情基础上的争吵。”我往后让了让,拉开距离,侧头看着他的脸说道。
      闻言,他的视线转向我,乌溜溜的眼珠子斜斜地在我的脸上巡视半天,才说道:
      “那些自以为了解我的人,没有一个了解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了解我,不想让任何人猜测到我的想法。也许,他们认为和我很亲近,但是,那也只能在我允许的程度内。”
      “你是在警告我吗?”我皱了皱眉,拿不准为什么他要对几乎和他没有任何交集的我说出这番话。
      他摇了摇头,缓缓道:“不,我是要让你明白,我有绝对的能力保护你。”
      “哈!”我毫无笑意地笑了一声,“保护?你认为我需要你的保护吗?你还真是莫名其妙的自大啊。”
      “你已经和我在一起,我会像保护我自己一样保护你。这点你不用怀疑,我对你是真心的。”他已经语气低沉,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这么客气,我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也不用太真心啊。听到一个大男人说出真心两个字,感觉别扭又肉麻。我不需要什么保护,我一直过得很安全,没有理由长大成人了反而能力变低下了。”
      他再次扳住我,问道:“你也怕听真话?真话让你不安了吗?你明白我的心意了?”
      我笑道:“你脱衣服的手法让我不安。放开我吧,让我穿衣服,否则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心意了。”
      我爬下床,衣服挂在床沿,或散落地上,我一一捡起,穿回来。
      尽管对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很好奇,我还是忍住了没有问。毕竟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事,而且目前我又不得不置身在这个处境中,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不要让自己缠搅进去。
      然而,我确实是不安的。
      我不愿意看到他此刻的眼神。
      当他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看不见许多东西,比如说,我会意识不到他和我是同性,我会忘却我自己的女友,甚至我会将整个世界都当成并不存在。
      不管我如何不愿意承认,却也无法否认,所有这一切,他仅仅用那种热烈又认真的眼神,便可以从我这里抹杀干净。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想承认。这种事,体面攸关,自己知道就好。
      可是,季亚诺似乎并不知道,他自己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施加在我身上的魔力。他来到我的面前,抬高我的下巴和他对视。
      “我要和你谈谈。”他俯视着我的眼睛说道,距离之近,几乎让我变成斗鸡眼。
      “谈什么?”我快速反问,自己都觉得有些反应过度。
      他的长睫低垂,视线落在我的嘴唇。
      “跟我说说你的女朋友。”他的唇微微翕动着,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我转开下巴,避开他的目光,背对着他,走向窗台,心里掂量着要不要和他进行这个话题。
      “她是我的同学。”我决定实话实说,“大约是高二升高三的时候开始交往的。她长得很漂亮。”
      “是你追求她的吗?”他淡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笑道:“不算是吧,本来大家就是同学,也不陌生。我特别注意到她,大概是在篮球场上。那时我喜欢打篮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觉到她总是和我丢在篮球架下的书包和外套在一起。渐渐的,我也习惯了她帮我照看书包和衣服。再后来,我们就一起放学回家,然后,连早上也会约好时间一起上学。”
      “立刻跟她分手。”季亚诺的声音冰冷生硬。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真是个多变的人,方才还热情如火的眼眸,此刻竟是寒冰般的刺人。
      “现在就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他走到书桌前,拿起我的手机,递进我的手里。
      我握住手机,活动了一下脸上僵硬的肌肉,问道:“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回答。
      他的态度和要求让我觉得不可理喻,可是,同样也令我不安。
      “尽管我不是主动追求的那一方,可是,我也从没想过要做主动提出分手的那一方。”我做出微笑,尽量语气轻快地和他对话。
      “现在。立刻。”他的长睫半垂,仍然掩不住眼眸深处的危险光芒,“打电话,和她分手。”
      我扬起下巴,注视着他的眼睛,也缓慢地沉声说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向她提出分手。你向我提出这个要求实在太可笑了。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答案显然是他不知道。刚才他还在指责皓皓干涉了他的私生活,转眼间,他自己也来干涉我的私生活,而且程度有过之无不及。
      季亚诺退后两步,久久的凝视着我。但我毫不畏惧,是他无理取闹。
      “晓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理他。
      “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吧。”他心平气和地说道,并心平气和地拉着我的手臂,心平气和地走到窗前的沙发前,和我并肩坐下。
      他的态度神速百变,我拿定主意,不为所动,以不变应万变。
      “晓北,你认为脚踏两条船这种事很无所谓吗?”他半侧着身子,神态真挚地问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摇头道:“怎么可能无所谓,脚踏两条船不是很无耻吗?我鄙视这种事。”
      他露出微笑,温柔说道:“现在能联系到你女朋友吗?”
      我再次摇头:“联系不到,她不在学校宿舍,也不在家。”
      “那,周一在学校能见到她吧?”他依旧温言问道。
      “唔,只能说周一她应该在学校。我没有说吗?我高考落榜了,但她考取了,所以我们目前并不在一个学校。”我仔细的解释,然后觉得他的态度很友好,便顺便告诉他,“昨天我就是去她学校的。”
      他抿嘴笑了笑,说道:“那好啊,周一我和你一起去你女朋友的学校吧。”
      我惊道:“你要去做什么啊?”
      “去让你们两当面分手啊。”他略略掀起眼睫毛,斜斜瞥了我一眼,柔声道,“我不会任由你脚踏两条船。”
      “脚踏两条船?我?”我更加意外了,“我几时脚踏两条船了?你这话从何说起?”
      别说脚踏两条船,我连那一条都搞不定了。
      他抓住我的一只手,垂下眼帘,微微轻笑道:“你戴着我的戒指,却和别的女人交往,你认为我没有胆量杀人吗?”
      “杀人?”我怀疑他脑疾发作,“你的戒指,和我女朋友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跟我也胡闹。大不了你把戒指拿回去好了。”
      “聂晓北。”他忽然神情一变,呲着森森白牙,凶狠地盯着我,“你曾经发过誓,你应该很清楚,这枚戒指从你的手指上摘下来的后果吧。”
      我怒道:“你凭什么拿杀人来恐吓我?我女朋友碍着你什么了?”
      他噌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她当然碍着我了。我不许你脚踏两条船。你戴着我的戒指,我就不许你再勾搭别人。”
      我顿时理解了他的意思,不由得怒火攻心,立刻也噌地站了起来,对着他吼道:
      “你口口声声说我脚踏两条船,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还真是不幸啊,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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