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战纪》荆门

4、第4章

　　面摊不大，一座草屋，两个灶头，四张桌子。
　　卖面的人也不大，未过而立，样貌俊美还带着股气压。
　　面的名声还是不大，偏偏温饱暖身，记得清楚。
　　这就是沽洲城进城必经官道的面摊，生意旺盛。

　　这日。

　　“飞白兄，你这是？”长鱼白蒸为了和安飞白搭上关系，一大早就从城中客栈偷跑了出来，这不，天还只是翻出个白肚子！

　　“修桌子。”擦汗，放下榔头，安飞白抬头。

　　我当然知道你在修桌子，问题是！这桌子不是好好的吗！微笑，长鱼白蒸点头。

　　官道两边荒草森森，一匹马驮着一位书生渐行渐近。书生约莫二十年华，头戴儒巾，青衫马靴，弯眉杏眼，两酒窝时时现身。只是那书生背后绑着的两个包袱怎是如此眼熟！这不是昨天那个大汉身上……长鱼白蒸疑惑。

　　“喁喁！！这里什么时候有了家面摊呢……”拉马停下，书生坐高俯视，微笑，语气可是阴冷的很。一把铁扇子，就系在腰间。书生见下面的两人均不理睬，眯眼冷哼也就离了面摊。

　　“白蒸鱼！你竟敢把姐姐一个人扔在客栈！”与书生擦肩而过，一副怒发冲天。书生却是停下了马，神色恍惚。

　　“阳花？”不，不是。她现身在蛇窟，不是她。书生甩了一鞭子，骏马嘶吼拔蹄狂奔。马后官道，鹤上纸妍还是露酥腰，踩金铃。手拿的双刀却是舞得帅气！只是比长鱼白蒸还缺了点火候，擦肩而过的刀刃怎么也劈不到白蒸鱼的身上。

　　“诶哟！大姐！我不是故意的！”尘土飞扬，长鱼白蒸躲着鹤上纸妍的双刀，在官道满场子哇哇大叫，一会儿翻滚一下儿上跳。安飞白握着桌脚的手微微颤抖，结局竟是回了草屋。望背影正的很，转过来表情却是扭曲的。

　　“喂喂！飞白兄！你太不够哥们了吧！”大姐不要再砍了！一身劲装沾惹了满地尘埃，长鱼白蒸灰头土面的求救。

　　“我一人尚可。”大碗里的水消失，安飞白一抹嘴，带上伙夫帽，正经道。

　　长鱼白蒸，典型的自来熟，初入江湖总想好友满天下，看似性格痞子，用得却是阴柔邪派的爪器。

　　安飞白，剑客。曾经的天下第一，他的剑，一个字快。梦想是开家面摊，可具体原因无从得知。

　　就这样，一个菜鸟，一个高手，在这里开始了他们的初遇，外带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世风日下哦，世风日下。”从四岔口出来，挑着框梨的老伯，胡须老长，浑浊的眼睛揪着看似互砍得威风的男女摇头。忽的转头：“小伙子！老慢的梨要不？汁多还甜得很！五文两只，划算的！”语气一派期待。

　　“老伯，姐姐我要两只！”鹤上纸妍收刀，一蹦，掏出五文，拿了两只梨就坐在了安飞白的身侧。

　　“给你。”
　　“喂！大姐，我的呢？”
　　“哼！自己去买！”
　　“不是说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不是不愿意嘛~”
　　“我不是有留纸条……”
　　“哼！”

　　一只梨，一只黄灿灿的大水梨。长鱼白蒸顺着梨往上瞄，安飞白。

　　“吵。”安飞白语气平稳，转头对卖梨的老伯说：“青菜面要一碗吗？”只见面摊灶头前插了一杆“青菜面，三文一碗。”老伯嗅着面香，捂着肚子，瞧那个气场强大的小伙子，点头要了一碗。

　　奸商……长鱼白蒸脑门一闪而过，摇头失笑。那样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五文的梨去算计老伯呢，太掉价了。

　　梨……搅着面条，安飞白还是想着那貌似很好吃的梨。姐姐，最爱的也是梨。

　　“诶，小伙子。老伯和你说，昨个儿老伯听隔壁小节家的阿傻说，最近这条官道不安生的很，那些上跳下窜的人噢，要说什么去除魔宫杀妖女！哎，这妖女哪有那么多，都是好姑娘啊。小伙子在这里可要小心啊？！”放下三文，老伯挑起箩筐，忽的来了一句。

　　有热闹好瞧！长鱼白蒸和鹤上纸妍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都是惹麻烦的主。安飞白摇头，对着老伯的背影，道：“谢了。”老伯摇手，挑着担潇洒走人。

　　长鱼白蒸揽上安飞白的肩，嗤嗤道:“哎，飞白兄。我和你说啊，我们要不也去凑一脚。”

　　“逢林莫入，煞事勿插。”
　　“喂喂！！飞白兄，你也太无趣了吧。”
　　“随你。”

　　长鱼白蒸一个眨眼，鹤上纸妍会意。何时他们如此心有灵犀了？

　　午食，也是最忙的时刻。人流多了，生意也就好了。这官道一里就只有这一家面摊，生意能不好么。

　　“师兄，这次五派合一当真可攻上魔宫？”鹅黄劲装的女子，一把长剑，样貌倒是平凡。同位的男子褐色衣袍，捧着碗面，点头。

　　“小师妹，这次可是五大掌门亲自领帅派中好手一战呐。你就放下心吧！那些个作恶多端的妖女保准没命！”对面一桌的高壮男人抬着斧子朗道：“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看来也是有威信的一位。只是这般扰民还真是……几个捕快围成一桌戚戚嗦嗦。

　　“妈妈，他们好吵！”胖嘟嘟的女孩梳着两包子，奶声奶气。一个胖女人慌张的捂着女孩的嘴，风风火火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妈也是高手？长鱼白蒸扯嘴呵呵两声。一脚，当啷间见到身后的鹤上纸妍挤眉弄眼，威胁唬拳。长鱼白蒸揉了揉屁股，对安飞白哭丧。

　　“还不去问问！”
　　“遵命！大姐。”

　　长鱼白蒸整衫，身长貌好。

　　“女侠，这么高涨的战意。你们这是？”

　　恩？白衣飘飘的背影一呆，抖了三抖，缓缓转身。长鱼白蒸一僵，眼观鼻鼻观心。

　　“小哥，你问这干什么？”香肠嘴的女人微微开口，声音倒是好听。

　　呵呵，长鱼白蒸干笑：“我不是好奇……”

　　“看小哥这身打扮也是武林中人，怎么连今日如此重大的事情也不知底细？”白衣女人身边的小童齿红貌美，一幅古灵精怪，忽道：“你该不会是……。”

　　“我这不是初入江湖……”

　　“噢……”周身为了一圈的五派弟子恍然，一哄而散。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长鱼白蒸郁闷。

　　“既然这样，那你就跟着我们吧！等下我和二师兄说一声。”小童抬头：“让你长长见识！”

　　额，你废话那么多还是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就等你说这一句了！

　　“谢谢，前辈。”恭敬的行礼，又是一迟疑：“那个，我还有两个朋友。”

　　“一起！”大手一挥，定下。

　　天色也不早了，领头的高壮男人站起喝道：“师兄弟妹们！时辰也不早了，我们继续赶路要紧！掌门们和师父都在等着我们呢！”

　　话落，一排刷刷的飞走，雁过无痕。平民早在一时辰前就走的干干净净，那几个捕快见都走了也放下了银两。安飞白灭灶头，立了块停业的牌子。长鱼白蒸拉着安飞白循鹤上纸妍的手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