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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1章 惊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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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地靠在他身前,手却下意识地抚上了胸口的十字架。
水冰依,你醒醒吧!三个月已经到了,即便是灰姑娘的魔法,过了十二点的钟声也会消失。
忽然,颈中的项链被取了出来。我呆呆地看着祈然凝望它良久,蓝眸中竟是浓浓的悲伤和怒意。
“这是谁送的?”他淡淡地问,语气温和地象是平日的问候,紧紧捏住项链,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我知道他在生气,不问原因就是知道。此刻,却是来不及追究他为何生气,慌忙掰开他紧握地手,惶急道:“这上面有碎钻,别用力,会割伤的!”
他的蓝眸幽深,神色很是冰冷,我是真的真的从未见过这样的祈然,不由呆了。
“你就那么宝贝这条项链?”
不知为何,心中的火气窜了上来,劈手夺过他手中的链子,同样冷然道:“它是我最珍贵的东西!”说完,扭头就走,却也因此忽略了祈然脸上的哀伤和绝望。
这一次,我踩的很稳,一步一步,这该死的温泉已经害我够倒霉了。伸手抚上微微红肿的双唇,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心里又是甜又是苦。
祈然这个混蛋,忽然这样……,忽然又冷语伤人,真想海扁他一顿好缓解这心中的郁闷。
“冰依,回来!”祈然又惊又怒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对于目前的状况,请恕我适应能力太差,如坠云里雾里。
这突然冒出的一批人,确切地说是手持刀械,易欲对我们不利的黑衣人,到底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底下钻出来的。
“今日若不是绝世神医刚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恐怕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围住两位?”
很熟悉的声音,我寻声望去,不由一呆,竟是望江楼第一关武斗比试中向步杀认输的其中一位把关者,隐隐听议论的声音好象叫什么印月,是个杀人如麻的剑客。
祈然神色淡然,蓝眸平静地扫过他们,才道:“请问月影剑客拦住在下有何贵干?”
“贵干不敢当。”印月一张略显阴柔的脸,笑地一派诚恳道,“只是想请两位随在下走一趟。”
祈然双眸一敛,沉声道:“你们何时知晓夜身份的?”
印月一楞,随即笑地更云淡风清:“人说绝世神医智慧无双,本还有几分不信,现在却是不得不佩服。”
“天下第一杀手——步杀,真亏你们可以把这样一个人,变成人人崇敬的英雄,传奇。”
“过奖过奖。”我浅笑道,“比起阁下一脸天真的笑容,令人作呕的虚伪,我们家步杀要学的还真多了去了。”
印月面色红一阵,紫一阵,却仍是掩去杀意,笑道:“嘴皮子谁都会耍,多说无益,还请两位乖乖跟我们走吧。拖延时间的伎俩,区区在下还识得。”
我脸色一变,这个印月城府真是好深,不容小觑。步杀这一刻肯定被高手缠上了,不可能及时来援。祈然体内又有血蛊,半点动不得内息。
手枪……在这特殊时刻说不得也只好派上用场。可是,偏偏不在身边。
那么现在能用来出奇制胜的只有一样。我慢慢将右手抬到腹部,左手也跟着无声无息地握了上去。
那里有一根外表看来和普通的手链没有任何区别饰物。却是我从六岁开始就没有离手过的武器——绝,也是真正保命的绝招。
我不想用它,虽然一直留着它,却仅只是一个习惯。也因为,不想哥哥永远都独自承受那些早该逝去的痛苦。
所以秦业那样的侮辱我都可以忍受,只因为我不想回到过去。也不想去污染那双,哥哥拼了性命才保护下来,依旧干净的手。
奇怪的是,此刻的我却出奇的平静,心中有个坚定的信念在告诉着我:不要退缩,不要害怕,因为你必须保护祈然和自己。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三个月来我是真的变了。以前的伤仍在,会泛疼,却不再痛入骨髓。因为这三个月来我学会了一件事——
想要快乐。
看到那些灾民们绝望的脸,我想让他们重新燃起对生命的渴望,于是我忘记了瘟疫的可怕,忘记了生命的渺小,全身心为他们忙碌着。
只因为我想,所以就去做,然后便会快乐。
我惊讶的发现,以前的自己竟从未了解过身边这些唾手可得的幸福。
而此刻,我心中想的只有——保护祈然。
一直让他保护的我,是时候做出回报了。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扣上按钮,正待发动,身后却忽然有人猛拽了我一把。一个趔趄,我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即而来的银光,在我眼前惊鸿一闪,竟是一时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是谁?!”印月有些慌乱的声音响起,大叫道,“围住他们,别让人跑了!”
视觉还没恢复,我只觉得身子已经凌空而起,有一双手紧紧环抱着我的腰。尽管只是一瞬,在我却觉得过了许久,身子落地的那一刻,双眼终于也适应了那银芒。
此时我才发现,包围圈中有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正挥洒着手中的长剑从容应对十几人的围攻。
侧面看去,他长的真是相当不错的,瘦削的脸型,清亮的眸子,虽比不上祈然(作者:拜托你以后就别拿人来跟这个怪物比了!),却也有其独特的魅力。
可这些都不是主要。怎么说呢,他的剑法他的人,第一眼看去,无处不蕴涵着与世无争的洒脱意味。看久了,却渐渐体味出他和祈然的不同,是啦!他的洒脱他的淡然,却仍掩不住与生惧来的霸气和野心。
忽然感觉到倚靠的身体发冷颤抖,我心里咯噔一声,慌忙转过头。
只见祈然面色惨白,嘴唇泛紫,全身都在抑制不住的发抖。
“祈然——!”我惊叫一声,扶住他,“怎么了?血蛊……”
却是还未等我说完,一口血已经喷了出来,映地我原本素白的里衣鲜红一片。
“步杀——!步杀——!”此时的我已经急昏了,只顾着求救,全然忘了步杀此时也是自身难保。因为除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有谁能救祈然。
然而极度出乎意料的,眼前黑影一闪,手中身子渐沉的祈然已经被人扶住。点了他两个穴道,祈然缓了口气,抬起惨白的脸冲我们笑笑,示意没事。
步杀一身黑衣,破了不少地方,虽看不出是否受了重伤,但那浓浓的血腥味……我心里一沉,他是否听到了我的呼救才不惜受伤冲出来的?
步杀冷冷地盯着我,有一丝不悦,道:“你不是大夫吗?”
诶?我一楞,那个,貌似……我又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三个月跟着祈然,有什么病患,虽然我也参与医治,但基本上做的都是类似护士的工作,一时竟真的忘了自己也已经有祈然一半医术这个事实。
我皱眉,看步杀这么冷静的样子。难道,三个月来,这已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那么,祈然还能活多久?我握紧了拳头,或者说,我还能陪他多久。
搭上祈然的脉息,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汹涌!那么多的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难道不会使人痛不欲生吗?步杀也说过,血蛊发作时会让人生不如死。
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祈然抚了下我的头,柔声道:“我练过一种特殊的内功,可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体内的痛觉神经,使他们失去敏感性。”
这……这样也行?正待再问,底下传来一阵吆喝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原本从容的白衣男子仿佛因为这一变故而乱了方寸,剑法一滞,险象环生。但也只是一瞬,他原本混乱的剑法变得更为凌厉,举手间已经有两个黑衣人倒地。
“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印月已经抬头望见了步杀,大概是知道今日的目的不可能达到,所以挥手命众人退到一尺开外,脸色苍白地问。
白衣男子笑着收回了长剑,指指祈然,道:“他兄长。”
我一个趔趄,那岂非……又一个王子?
再次住进“豪华别墅”,我已经连基本的惊讶都没了,一个掌握全天下经济命脉的庞大组织有这种排场,可以很正常地忽略不济。
“他是我的二皇兄,萧祈风。”祈然经过休息脸色终于暂时缓和了过来,随即做了介绍。
步杀冷然不语,全当没听见,我自然不能,只得笑了见礼:“二皇子。”
萧祈风一楞,随即笑道:“六弟,你这两位朋友果然特别。”
我尴尬一笑,大概是鲜少有知道他身份,却不用皇子之礼拜见的人吧?
“六弟,你知否你们现在已成了各个国家通缉的要犯?”萧祈风神色凝重地道。
祈然苦笑了下,点头。
萧祈风扫了步杀一眼,才道:“那你有何打算?”
那一眼,真是让人超级不爽,如傲大才子那般居高临下地无视。
我起身向他们福了福身,面无表情道:“对不起,步杀还有伤在身,我先去帮他包扎下伤口。你们慢聊!”
祈然从进屋开始一直紧皱地眉终于舒展了下,柔和地笑道:“好。”
“不走。”步杀冷冷地开口。
“为什么?”我愕然,心道:老大你也太下我面子了吧?看到步杀森冷的眼神,却忍不住打了个抖。心中忽地一闪,难道他是担心这个二皇子会对祈然不利?
我点点头,无奈道:“祈然,看来我的医术入不了步杀法眼,不如你去为他医治吧?”
祈然眼中仿佛闪过什么,随即淡笑着点了点头,道:“二哥,对不住,我必须先为步疗伤,那些事明日再谈吧?”
萧祈风洒然一笑,道:“当然可以。自家兄弟,何必这么见外?”
次日清晨醒转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起来梳洗完毕,刚准备出门找寻他们,却听到屋外隐隐传来混乱的打斗声。我心中一惊,慌忙跑出去。
一出门,就见步杀被十几人围在中央,所幸身上没伤,看情形应该是刚被盯上。
“去照看祈然!”步杀也没回头,冷冷地道。
我慌忙点头,刚走了几步,却无奈地转身问道:“他在哪?”
步杀一个起落来到我身边,一刀刺进某个想偷袭我的黑衣人胸膛,一阵浓重地血腥味弥漫开来。我心中一惊,逆刃已经变为汲血了吗?
“后院!”步杀简单地回答,眼中却闪过一丝冷洌,“与萧祈风在一起。”
我面色一变,点头道:“明白了。”再不敢停留,往后院直奔而去。冰凌二皇子——就算他表现地再兄友弟躬,再与世无争,也掩不了他那双渴求权利的眼睛。
“祈然!”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在后院走道上蹙眉而立,我惊喜地叫道。萧祈风和看上去象护卫的一班人密密围在他四周。
听到我的叫声,祈然饺好的双眉一舒,转过头来淡笑地望着我,道:“我正想二哥派去的人怎么还没把你领来。没事吧?”
至于步杀,别说是他,连我也知道根本用不着担心。他武功之强,我是一路见识过来的。别说是取他性命,就是想拖住他一个时辰,没有近百号高手,也休想办到。
心头忽然预感到有什么不对,我是自己过来的,一路上并没有碰到找我的人……正想着,祈然惊慌地警告已经响在耳边:“冰依!小心后面!”
同一时间,我也感受到背后凌厉的杀气,袭体而来。脑子还未反应,杀手训练时的本能已经让我侧身让向了旁边,眼光也是无意识地瞟向祈然那边。
然而仅只是这一瞥,却让我全身血液有如冻住般,再无法动弹一下。就这么一时间的停滞,让我的左肩再度受到重创。可是,此时的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眼前的景象让我除了恐惧再也无法有任何感情和知觉——一个滴血的剑锋从祈然的胸口穿透出来,妖冶地染红了他淡蓝的长衫,更染红了我圆睁地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