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蜜饯式宝宝

17、柳娅娅的过去

　　楠愣愣的看着柳娅娅把一勺红色的味噌酱撒在了她的金枪鱼寿司上。

　　“很好吃的呢，寿司沾八丁味噌。名古屋的吃法，楠试试吧。”

　　“娅娅，你是名古屋人？”楠有点不敢相信。“你一点儿名古屋口音也没有。”

　　“我很小就来东京了。”柳娅娅温和一笑，“其实我也不算东京人。很小就被爸爸送去了英国，在那里念的国小和国中。大学又是在美国读的。算起来我在东京都没呆满五年。”

　　原来如此。

　　“娅娅，名古屋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在安心吃东西的柳娅娅忽然又听到了楠在问话。

　　“名古屋吗？风景很美，生活也很安静。我父亲当时是个在铁路公司上班的普通职员。有一次被别人劝说动，借了一大笔钱买了一大堆的生铁原材料。结果根本卖不出去。当时他都已经准备去跳海了。”

　　楠愕然。

　　“后来呢？”

　　“后来我母亲知道了，她赶到了海边，打了我父亲一个巴掌。我父亲也因此清醒了过来，跟着我母亲回家了。”柳娅娅的话一如既往的温润。“很幸运，半年以后因为横滨建港口，那一仓库的生铁卖出了高价。然后就搬家来到了东京。”

　　楠听着觉得很冷。柳娅娅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像是个冰窖，透明而寒凉。

　　她又一次的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纯蓝色的，熟悉的颜色，在哪儿见过？楠在脑海中慢慢的搜索起来，最终定格的画面背景是昨日狭窄电梯空间里那个手机光线里的男人。

　　错不了，是那个人的眼睛。柳娅娅手上的钻戒是他眼睛的颜色。

　　“楠在想什么呢？”

　　“发呆了。”楠抱歉的说道，随即扯开了话题。“娅娅，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说说好吗？很浪漫吧。”

　　“认识很偶然。当时都在康奈尔念大学。至于浪不浪漫嘛”，柳娅娅嘴角一勾，“楠觉得在破坏环境的时候被逮到算浪漫吗？”

　　“破坏环境？”

　　“那天我的研究论文被给了个B-”，柳娅娅说到这里时吐了吐舌头。“当时真的是郁闷透了，干脆就坐在湖边撕起了论文纸。结果还没撕完旁边就有人很不客气的说，破坏环境很有意思吗？啊嗯。”

　　楠也跟着笑了，她很自然的说娅娅我没想到你也会干这种事。

　　楠想象不到我大学时候的样子的。跟现在完全不同。

　　这样啊。“娅娅，你是学什么的？”

　　“医学院，准确的说是神经外科。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医生”。

　　楠觉得很奇妙，一个学神经外科的女孩子，不应该看起来很大胆且充满黑暗神秘味道吗？可是眼前的女孩子却看起来从容而温婉。楠以前在大阪的时候曾经想过以后要当个护士，可以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抚摸着那柔软的能够融化的肌肤。看到他们那清澈的眼睛应该自己也会被净化吧？

　　“楠喜欢孩子？”听完了楠的话，柳娅娅嘴角微微一翘。问道。

　　“嗯，我希望自己家里有两个孩子呢。”楠不好意思的笑了，“娅娅，你呢？”

　　柳娅娅没有马上作答。她看上去是认真的思考了几秒钟，才说道。“无所谓了，但是如果可以，我还是喜欢女孩子吧。”

　　“男女都好，自己的孩子，一定要自己第一个抱的”。说这话的楠感觉到了久违的很单纯的快乐。她想接着和娅娅聊聊自己的家乡，过去。而柳娅娅却做出了一个让她怏怏不快的反应，她匆忙忙的接了个电话后用抱歉的语气说楠对不起，我家里出了点麻烦，我得先回去了。

　　楠看到她钻进了拦下的的士里面。红色的车尾灯光迅速而完全的湮灭在了混杂错乱的巨大的城市灯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