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知道》两个字形容

25、冬日的暖阳

　　“过年好啊！”
　　“新年快乐！”
　　陆陆续续沈思也和任霖开始时不时线上聊天。
　　冬天的暖阳太过珍贵，搬个沙滩椅躺在玻璃封住的阳台晒太阳，是冬日里不可多得的幸福。
　　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吗？沈思也独自想着。
　　他总是偏执，执着于多少年，却全然不顾那个人是否真的是他记忆中的意中人。
　　又总是害怕，犹豫不决于未知和未来。
　　当时的我们怎么能不去想以后？
　　我们都不再是一无所有的高中生，我们必须考虑往后余生。
　　“明天空不？找你踢球啊。”消息显示发送成功，沈思也看着信息，又突然有点儿想撤回，这大过年的，踢什么球。
　　他扒拉几下头发，刷着视频，又时不时点出去看看有没有接收到回复。
　　“小也，帮妈妈把阳台上的桶拿过来。”
　　“来了！”
　　我把手机揣在兜里，却又想搁在阳台，“快点，磨蹭什么。”妈妈又在厨房喊他，她在厨房杀鱼，鱼是沈思也他爸钓的，沈妈总说钓鱼佬都有点病在身上的，大冬天凌晨赶去钓鱼。
　　熄屏的最后一秒，一条新的通知：
　　“空的，来我家，老地方，发你地址。”
　　拎着水桶的步子都显得轻快了。
　　“妈，明天我出去一趟，找我的高中同学。”
　　“是小宋吧，这大过年的啊打扰人家？”小宋叫宋歌，是我高二同班以及到现在的好友，我还没有和他谈起和任霖的这件事情，上次同学聚会他表姐结婚也就没见到他。
　　“不是他，另外的，之前同学聚会遇见的，我们约着去踢足球。”
　　应该不打扰吧。
　　“你们要去走亲戚吗？会不会打扰你们？”我又迟疑着发送了第二条消息。
　　立刻收到了回复，“不会的，我在家的。”
　　“爸妈，广州我不去了，你们带着我外公外婆好好玩。”任霖转头和收拾行李的父母说起，“我同学约我踢球。”
　　“行，随便你，孩子他爸，好了没，抓紧走了。”
　　“要叫上顾意一起吗？”任霖发消息过来问我。
　　我们算是在谈恋爱吗？
　　“都行。”我回复。
　　我有一大堆话想宣之于口，但又担心这个，小心那个。
　　还没谈就已经这么累了。翻找最近的聊天记录，大抵都是些日常的问候，偶尔的分享，回复得干巴巴的，总而言之看上去不熟。
　　谈恋爱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难道连这些也要有人教吗？那也太搞笑了吧沈思也暗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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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了。”一个半小时后，我来到了任霖的小区。
　　地图的导航我永远找不准方向，刚想继续问任霖怎么走，却听见有人在喊我。
　　那个人如此显眼地站在门卫旁，穿着一件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的纯白羽绒服，而沈思也套了一件黑色羽绒，里面是藏青色套头卫衣。
　　“顾意在你家？”我看着只有任霖在这便问他。
　　“噢，那个，他这几天不空，和高圆圆约会来着。”任霖靠近我回答，其实他根本没发消息问顾意，那么大一个电灯泡。
　　我们并肩走进小区。
　　这是我第二次来，却比第一次来观察得更为细致。
　　小区很旧了，柏油路坑坑洼洼的，这儿修一块，那儿补一块，大过年的，经过后门时还能看到黄色的路障，围着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小区的小路旁停满了汽车，有些你甚至不知道车主是如何停上去的，车与车之间的距离小得令人害怕，再走过几幢就是任霖家了。
　　12楼，隔壁没人，户主在出售房屋。这个小区距离我们高中母校不算远，总有陪读的学生，任霖和我说。
　　我有很多想说的话，想问任霖的事，可是话到嘴边是：“我今天来我妈还说打扰你们了······”
　　“请进。我爸妈都有事出门了，不打扰的。”
　　我第二次到任霖家，却远远比第一次更局促。
　　“你不喜欢打游戏对吧？先看个电影休息一会儿？”
　　“好啊。”我点点头。
　　电影在讲些什么我根本不知道，我的视线总是飘忽着看向他，却又像是看向远方。
　　在他看向我时，我又重新回到电影中。
　　“有点儿烧脑啊。”为了防止被看出来走神，我突然想到一句看悬疑剧百搭的话。但一想又不是上课提问，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任霖一时间没有说话，任凭电视机的声音在我们之间流动。
　　“今天天气真好，我们下午出去踢球？”
　　“待会要点外卖解决午饭吗？”
　　我迫切地想要赶走沉默，这部电影真的就这么吸引你吗？
　　“你知道的沈思也，我其实并不想踢足球。我也没有问顾意要不要一起。你呢？”
　　情绪上头，“既然这样那我等会儿看完电影就回去吧，不然我妈又要说打扰你们过年了。”
　　“啪”的一声，任霖扯住沈思也的手。“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坐回沙发，转头看向任霖，正大光明地看着他。目光描摹着他的脸，他的眼睛。
　　“你还喜欢我吗？我的意思是，沈思也我很喜欢你。”
　　我迟疑了，“我不知道，任霖，我是说，我喜欢你，但我又有点儿不知道。”
　　在任何情况下回答“不知道”有时会是一种高情商的表现，可在感情上，任何一点点的迟疑都会带来不确定性。
　　“那我们试一试，看看你是否还喜欢我。”任霖说完就把电影退出了。
　　试什么？怎么试？嗯？
　　任霖突然凑近沈思也，吓了他一跳，沈思也只想低头往后躲，却被扯住，“不会太久的。看我一下沈思也。”
　　看就看，谁怕谁。
　　心脏的鼓点跳得并不快，看来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果然是骗人的，沈思也胡思乱想。
　　却没想，看着看着，脸上升起了热度，我能明显感到温热，假装咳嗽一声，想转过脸去，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却始终追踪着沈思也，脸越靠越近，心也越跳越快。
　　“心跳声好快。”任霖小声说道。
　　“哪有？”沈思也嘴硬。
　　任霖轻轻一笑，“我说的是我自己。”
　　脸更红了。行，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敢说敢认。
　　“知道了，我喜欢你，也喜欢我自己。”话还没说完，沈思也一头埋进任霖的怀抱。
　　只听见从骨骼传来的任霖的笑声，藏在底下的是沈思也要笑不笑的嘴角。
　　这个拥抱太久了，久到从过去多少年开始，又久到飞往多少年后的未来。
　　世界重归于寂静。能听到温柔的呼吸声，能触到身旁的暖意，能感受到冬天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