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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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在午夜时醒了过来，身边有着一个平稳的呼吸声，侧过头，看到的是沙利法的睡脸。夜稍稍一慌，不过很快慌乱变成了一种甜甜的味道弥漫在心头里。橙日隐隐约约的光将他脸上的线条都变得柔和，这样安和的睡脸，有谁能想到就是名震魔界的大将军呢。
“醒了？”周身轻微的变化令警觉性极高的沙利法睁开了眼，一入眼看到心爱的少年晶亮的眼睛，立刻翻身单臂支起上身，“感觉怎么样了？”
“我想应该不要紧了……”夜侧过身，视线低垂到胸前的双手上。
沙利法拉过他的手，细细地吻着他的手指。纤细的手指上长着常年用剑磨出的老茧，沙利法忽然觉得一阵心疼，躺下身体，一把把夜揽到了怀里。
“啊，阁下……”
“我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抱着你睡。”沙利法的嗓音有些沙哑，在宁静的晚上听起来格外迷人。
“嗯。”
夜低了低头，可是刚才醒来的他怎么睡得着呢。沙利法看了看怀里的少年，一下便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忽略的这点，轻轻笑了笑，吻了吻他。
“下午陛下、王妃殿下和皇子殿下都来过了，这么个寒酸的地方来了魔帝陛下一家，都是因为你呢。”
“唉？”夜睁大了眼睛，“阁下您开玩笑的吧，我怎么可能……”
“陛下和王妃殿下还来看过你。”
“啊……”夜这回有些惶恐了，拼命地想着自己是否做过什么事，不过看看沙利法的表情，似乎并没有那样的意思。“王妃殿下是天使吧，一定很漂亮、很厉害。”
“嗯，美丽得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我……”夜张开了口，但忽然又犹豫了一下，“我其实一直很崇拜王妃殿下。”
“为什么？”
“因为殿下当时孤身一人在魔界，却能最后成为被魔族敬仰的王妃，所以我想我好歹是个魔族，就算没有魔力，也一定可以获得别人的认可。”夜一口气地说道，他向来就是个不善言语的人，过去只有费姆特一人似乎很轻易地便走进了他的世界，但像这种埋藏在心里的想法，连对费姆特也不曾说过。
“你一定可以的，夜。”沙利法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您不笑话我吗……”
“嗯？为什么要笑话你？”
“因为我觉得好像很不自量力，殿下就算是天使，但有那么强的灵力，可是我却连基本的魔力都没有……”夜把脸紧靠着沙利法的胸前，眼睛都不敢去看他，“可是，沙利法阁下刚才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真的？”沙利法抬起少年的脸，让自己的微笑映到他眼中。他也很高兴，因为夜是在尝试着将自己内心的东西展示给他，这比起身体上的结合，是件更为重要的事。
“嗯，真的……”夜掰弄着手指，“不过有些可惜……明明殿下都来了，我却睡着……”
“没关系，会有机会再见到殿下的。”沙利法回想起赫斯迪和契尔希看到夜时那古怪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些不安，手臂又搂紧了一些，“一定会有的，而且说不定很快。”
夜第二天重归训练场，前一天的事仍旧无人弄清原因，但沙利法并没有对洛休斯下达了任何处罚，不过侍卫队的几个长官倒对此有些忧心忡忡，免不了将下手没轻重的洛休斯责怪了一番。洛休斯倒也没怎么在意，一来他也觉得自己有错，二来双方看起来都没受什么伤害，拍了拍夜的肩，道了声歉，这件事似乎就这么结束了。可是对于夜，这却只是又一个改变的开始。
结束了基本训练，夜边擦着汗，边环视着训练场找寻派尼修克斯的身影。远远看见派尼修克斯将一柄长剑连着剑鞘一起插在地上，人随意地将重心支撑在剑柄上，夜边带上自己的武器走了过去。
“派尼修克斯老师。”
“哦，小徒弟，你来得正好。”派尼修克斯保持着一手撑在剑柄上的姿势，抬起另一只手向夜打了招呼，“来，向你介绍这位，我的老朋友拉普拉森，隐居了几十年了，终于又跑出来了的老古董一只。”
“您好，我叫奈特鲁•夜。”夜欠身行礼，觉得两个魔族的目光还在自己身上逗留，大概是这样的自我介绍有些过于简短，又连忙加了两句，“……承蒙派尼修克斯老师看重，正在学习剑术。”
“哈哈，别拘谨，小徒弟，”派尼修克斯重重地拍了拍夜的肩膀，“再说看重你的是沙利法大人，喏，拉普拉森也是被他请出来的。”
“唉？”
“你的传闻我已经听到很多了，奈特鲁。”被称为老古董的人终于向夜开口了，他有着一头藏青色的长发，用绳子在后背处松松地一扎，比起武官更有些文官的样子，深褐色的眼睛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夜，“我就是老古董拉普拉森，沙利法大人要我来给你做个魔力测试。”
“魔力测试？”夜不解地重复着，“可是我……”
“唉，别这么说嘛，伙计，直接说你也是来收我的小徒弟当徒弟的不就好了？”
“派尼，收不收他当徒弟还要看他的魔力资质，这也是沙利法大人答应的。我可不想让一个魔法弱智搅了我的清静。”
“你那还叫清静？唉，老古董就是老古董……”
“那个……”夜听着两个老朋友的你一言我一句，小心翼翼地插嘴，立刻引来了两人的注意。
“怎么？你也有意见？”拉普拉森诘问道。
“不，不是……”夜连忙摇头，“那个，拉普拉森大人，谢谢您，可是我想还是不必了，因为我本来……就没有魔力……”
“哦？”拉普拉森看着惭愧得低下头的少年，深褐色的眼睛里忽然冒出了有兴趣的火花，“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哪个魔族会承认自己没有魔力。再说了，沙利法大人也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所以，”他转过头对着派尼修克斯，“他接下去是要练习剑法？我看今天就不必练了，我要带他去好好测试一下。”
夜露出求救的表情看着派尼修克斯，可谁知收到救援消息的一方却是一幅尊悉随便的模样。拉普拉森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拉起夜的手施展起了瞬移魔法。
瞬移的到达地是一间极其凌乱的屋子，夜惊诧地看着满地的书籍、纸张、矿石、木料，要不是在成堆的杂物中还依稀能辨认出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放在窗台上叠在几本书之上的隐隐冒着热气的杯子，夜真要以为这是个闲置的仓库，或者刚刚遭人打劫。
“你随便找个地方先坐会儿。”拉普拉森随意地指示着，夜仔细地把整个房间环视了一遍，也并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坐的地方，见拉普拉森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只好先站到一个不会妨碍到他的角落，有些犹豫地开口。
“……拉普拉森大人，需要我帮忙吗？”
拉普拉森抬起头看了夜一眼，“那你就把那些书放回书架上去，但不准碰那些石头。”
“嗯，我明白了。”
夜点点头便动手忙了起来。地上的书千奇百怪，除了研究魔法的，还有《魔界植物详解》、《上古魔族部落》、《日蚀现象》等各方面的书，甚至还有研究天界的。夜把书按照类别放回到书架上，又开始整理一张张零落的纸片。那些大多是拉普拉森的笔记，字迹潦草，几乎无法辨认，不过有些纸上画着魔法阵和魔法文字，夜努力用刚学不久的知识去理解，却怎么也看不懂。
“你在看什么？”突然从背后冒出的声音让夜吓了一跳，夜回头看到拉普拉森有些不悦的表情，连忙解释起来。
“对不起，拉普拉森大人，我不是有意偷看的……只是……”
“只是？”
“只是有些不明白……”夜看看拉普拉森，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纸，“这里……看上去是风魔法，可是这里又有地魔法，这两种魔法难道不是会抵消的吗？……啊，这只是我的想法，肯定是哪里理解错了……”
夜把纸张叠在一起，弄了整齐放到桌上，但他身后的拉普拉森却又变了神情。
“沙利法大人说你才学了一个多月魔法文字。”
“嗯，是的……”
“一个多月就已经会辨认各个系别的魔法了？”
“因为……觉得很有兴趣……”夜回答道，但却隐藏了心中真正的答案。因为那是沙利法亲自教他的，而且他也想变得更出色，变得配得上沙利法。
“嗬，有趣。”拉普拉森给了简简单单两个字，不知是在重复夜的话，还是在指别的什么，“你过来，站到那当中去。”
房间已经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腾出一块空地，四块颜色各异的石头放在四个角上，拉普拉森指挥着夜站到当中，随后仔细调整好石头的位置，又围绕着夜画了个圈，圈内用一种白色的粉末写上了些魔法文字，最后将一块黑色的石头交到夜手上。
“这石头上面的魔法文字你会读的吧，过会儿等这个魔法阵发动了，你就念上面的文字。”
夜点头表示明白，看看手里的石头，那上面刻着的似乎和最简单的照明魔法很像，不过在几个地方稍稍有些不同。
“那么开始了。”
拉普拉森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石头向前推动了一下，顿时地上的魔法文字亮了起来，四块石头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屏障，将夜包围了起来。夜站在里面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周围的声响似乎都听不见了，自己一下子置身于一片寂静之后。
拉普拉森指了指夜手中的石头，夜便开始念了起来。一遍念完，不见有什么反应，拉普拉森在阵外示意夜继续不停地念，到了第四遍时，整句魔法已经被念得十分流畅，而此时，夜觉得手上的石头发热了，原本黑色的石头开始发光了。
“好，停！”拉普拉森的声音传了进来，地上的魔法阵由于一块石头的挪动已经解除，“果然如沙利法大人所说，你有魔力。” 拉普拉森从夜手中拿过石头，得意地掂着，“这是我创造的魔法，魔法阵隔绝外界一切魔力，而这块石头会对任何类别的魔力起反应，所以，你有魔力。”
“可是……可是我过去……”夜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他觉得很可能是这个魔法测试弄错了，但看面前的人信心十足的样子，难道……
“过去什么的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有魔力。好了，接着下一项测试。”
“唉？”
“光有魔力有什么用，魔族哪个没有魔力？”拉普拉森不以为然地说道，夜习惯性地在心里反驳着自己就没有，却发现这个反驳似乎已经不成立了。
“所以我要知道你的魔力容量有多大。”拉普拉森继续说道，“过来，躺在这里，闭上眼睛。这个测试可不是那么简单，不过对于你就像是睡了一觉而已。”
夜照着他的话做，吞下一颗用于催眠的药丸，很快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而当他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沙利法的寝殿，沙利法和拉普拉森都在床边等着自己醒来。
“沙利法阁下，拉普拉森大人……”夜揉了揉眼睛，禁不住打了个哈欠，随后赶紧将沙利法递来的外套披上。
“你该叫我拉普拉森老师，奈特鲁。”
“嗯……您收我做徒弟了？”
“因为他对你很有兴趣，夜。”沙利法做到床边，旁若无人地亲昵地搂过少年吻了吻，“你的魔力容量把他吓了一跳。”
“真的？我真的有魔力？”夜抓着沙利法的手，使劲地问道，生怕他们只是在哄他骗他。
“对，而且容量已经差不多达到中段水准了。”沙利法笑着，“你不相信我？”
“不，当然不是！”夜这回又使劲地摇头，“只是不敢相信……”
“那么魔法的学习就从明天开始。”站着的拉普拉森似乎快看不下去这对情人的亲昵了，插进话赶紧把要说的说完，“奈特鲁，你的魔力容量虽然大，可是现在其中的魔力几乎是空的，我试图输送些魔力给你，可是都遭到了排斥，沙利法大人的也是。所以在你的魔力自行恢复之前，我们要从理论的东西讲起。”
“我明白了，谢谢您，拉普拉森老师。”
“那么小人就此告辞。”
拉普拉森魔法一施，立刻从房间消失，夜看着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回过头问沙利法，“阁下，拉普拉森老师究竟是……”
“他可是魔界里有名的魔法学者，专门研究魔法，所以对你一定有帮助。”沙利法说着又吻了吻夜的额头，随手将他身上披着的外套脱去。
“嗯，我真不敢相信……我小时候也想过学魔法，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就是无法使用魔法，那时的老师说我身上没有魔力。”
“人可是分会识人和不会识人两种。”
夜微红着脸，“谢谢您，沙利法阁下，我一定会……”话语说到一半忽然打住，夜徒然觉得胸前一凉，低头却看到身上的衣襟已经被解开了，“沙利法阁下……”
“已经天黑了，我想你现在也不是很累。”沙利法的笑容里带着奸诈，轻轻将情人推倒，细密的吻落在少年胸前，奏响一夜的序曲。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