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芳令记》沈沉心

26、26 帝王心

　　舒嫔有孕让太后本来想整治一番的拳头落了空，第二天皇帝就给舒嫔进位为舒妃，坤宁宫里无声无息，受了训斥的皇后在惶恐不安，延禧宫令妃那边却也没有什么动静。
　　太后在舒嫔这边落了空，好像突然泄气了，对延禧宫那边也没再敲打，芳嫔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因为积蓄了许久的力气总要有释放的过程。
　　现在宫内的格局是皇后令妃对峙，执掌宫庭的权利在令妃手里，而风头正劲的舒妃也占了一个角落，另有一些年轻嫔妃偶有些宠幸，诚嫔等一些老资格又无子的嫔妃彻底成了冷灶。芳嫔在宫妃中的地位却有点特别。太后回来后宠爱十格格，芳嫔就知道自己在宫里再也扮演不了小透明的角色，之前自己还可以装作木讷不讨喜，那么现在女儿被太后看重，自己再不讨喜也会被人盯上。不过那又能怎么样？自己的父亲只是个闲职官员，家世背景等于空白，还是个汉人，照理怎么也不可能压过满洲姑奶奶和蒙古嫔妃的地位。
　　因为女儿被关注不能当小透明，那我就当大透明好了？自己的人脉之类都没有建立起来，争什么都还没有足够的力气，必须还要忍几年，上辈子自己入宫当贵人的时候忍的还不够多吗？
　　就算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都在改变，有些时候不犯错也会遭到打击，但是芳嫔有信心让自己变成一个无着力点的对象。皇上前些时日曾经也把她想起来过，但是她后来又收敛了让舒嫔跳出去，很多嫔妃已经掉以轻心，以为她不过是靠着容貌分了几天宠。芳嫔在坤宁宫里依旧木讷，每天按规矩请安之后就是留在自己住的地方，拿着针线不紧不慢地给十格格绣衣服，头上戴的绢花颜色陈旧了也不管，脸上基本不擦胡粉水分，灯下脸显黑夜浑然不觉。当然，个性木讷不喜新鲜装完了，再多装笨笨的就不像了，芳嫔动手帮忙皇后打理事务的时候还是颇为展现了管理才能，在皇后扑在十二阿哥那里的时候，剩下的阿哥格格也都没用感到不受重视。芳嫔上辈子作为贵妃的时候曾经代掌整个后宫的宫务，区区坤宁宫的部分事务对她来说简直是随便摆弄，她随随便便就能让人看出她学过掌家事务，但是天分不高仅仅胜在细心——这样半掩半露的实力，反而比一味地装钝要更可信。
　　很快，宫里人都自以为知道芳嫔是什么样的人了——无背景秀女出身，漂亮但性格木讷不讨喜，多少因为细心有些手段但也有限，这样的女人在宫里是怎么样也得不了更多宠爱，顶多是有个女儿傍身，无关大局。
　　很多嫔妃在琢磨完了之后，反而开始对这个注定争不了宠的闷葫芦嫔妃加以示好——如果哪一宫主位能有这么个善于处理细碎事情的嫔妃在侧，简直太省心了，而且芳嫔不得宠却漂亮，把她放在自己宫里还显得自己大度。这些嫔妃纷纷对芳嫔表达善意，芳嫔在似乎毫无知觉的表现后，心里对这些妃子打上了叉，这些都是脑筋不足的，没看到我现在怎么说也是九嫔之一吗，是随随便便就能从坤宁宫搬到别的宫妃那里住的么？
　　延禧宫的那位令妃一直按兵不动，虽然皇帝对她的宠爱是显而易见的，她有孕期间屡屡赏赐而且经常亲自探望，但是她表现出来的不骄不躁，也让皇太后等人挑不出什么毛病。芳嫔也挺佩服这位令妃，该忍则忍，确实有心了，看来自己的对手并不比自己少多少心机。
　　时间慢慢流逝，前几日还是夏花满园，这几日突然就在地上捡到黄叶了，最近宫廷里气氛又紧张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延禧宫令妃怀孕七个月而且可能怀的是双胎随时可能早产，还有一个传说，说回部贵族在战事平息后要进京，据说皇上已经商议决定接收回部美女进宫以加强和回疆的关系。
　　各宫嫔妃虽然消息闭塞而且学识有限，但是多少也知道，回部的女人一般肤白高鼻深目大眼睛的比比皆是，说普通的是有些异域风情，说实在了就是回部的异族女人非常美丽的很不少。据说这次进京的和卓氏是回部贵族中的贵族，在平叛中还有大功，他能拿得出手的美女自然是回部中万里挑一的，自从舒妃也有孕后，皇上又没有专宠对象，宫内局势又不明朗，新来的回部美女靠着美貌新鲜也要新鲜几个月，那些求子心切的嫔妃们又要靠边站，几个月后令妃舒妃生产完出了月子，她们又没什么指望了。
　　这次来的是含香还是伊帕尔汗呢？芳嫔没有其他嫔妃那样的不安，对她来说，无论来的是那个不安于室的含香香妃还是上辈子大气豁达的伊帕尔汗容妃，她都不在乎。香妃的心就不在皇上身上，自己出手简直是多余。而容妃和自己上辈子是一种人，她的随分从时已经上升到了基本不存野心的程度，她在宫里只为自己能好好活着而已，而且从回部来京城后水土不服伊帕尔汗一直生育不能，绝不会是威胁。
　　几天之后，芳嫔知道了结果，来的是含香。这位香公主一开始就被皇帝封为香妃，四妃的规矩一下子就被破了，好在皇太后还懂规矩一些，让人在玉牒上写上的只是香贵人。
　　让芳嫔有些头痛的是，安分了一些日子的纪萍版还珠格格又忍不住她的好奇心了，也难怪，一个人身上天然就带香味，而且确实香得比喷香水擦香粉还香，这在后世也见不到。小燕子问过芳嫔当年的容妃是什么样的香味，但是芳嫔当年虽然是身居高位的令妃，总不能仔细去闻别的妃子的身体，容妃身上确实有特殊的味道，据芳嫔估计那很可能是出身回部的容妃是异族，生长地区饮食环境都和中原有差别所以本身的体味就和中原人不同，外加可能有回部秘制的香膏之类的擦身，并没有多神奇。现在能够知道有一个活生生的“香”妃在眼前，连官窑瓷器都想砸来听响的纪萍版小燕子，自然想研究一番，于是她常常跑宝月楼。含香倒是单纯，不懂得这个还珠格格其实是想把她当研究对象，她在进宫后郁郁寡欢，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活泼的格格，多说几句话也是高兴的。
　　乾隆皇帝倒是对小燕子的行为很高兴，因为他还想不出什么办法和这个香妃多说话逗她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