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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   这些蟠桃都是从十二天中蟠桃园里采下的果子,食之可葆面容青春、延年益寿。此桃三千年一熟,颗颗滚圆硕大,粉嫩透红,好似女子脸上妆点的胭脂一般,让人望之垂涎。

      孟元觉得稀奇,心痒着想拿了一个来吃,但不忘此处是天宫,便只斟了少许酒喝,入口清甜、酒香四溢。她细品一番,赞道:“这是什么酒?竟比我先前喝过的那些好喝上百倍。”

      宫女笑着回道:“这是蟠桃做的酒。姑娘今日所饮,乃是天后娘娘一万年前命人埋于蟠桃园中桃树下的。此酒须取在树上长了三千五百年的熟桃,剥皮去核,藏入酒坛之中,又加千年之中每一年的一勺露水、北洲极寒之地上少许万年僵雪作陪,再取西洲峚山上万年丹树上所开花的花蜜为添,取此四材,封坛于桃树下,历经一万年方可制成此酒。”

      “果真是好酒。”孟元又连连赞叹,不觉间又饮了不少。

      她同霈安闲聊片刻,便见许多盛装女子簇拥着上了琼苞台,衣香鬓影纷纷纭纭,这一个是面若桃花、那一个是眉如弯月,一行人你来我往、说说笑笑,和座中之人互相见了礼,便依次落了座。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琼苞台上的人便齐了。

      孟元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好久,方等众人落座,才转向霈安感慨道:“你们天界的女子真是赏心悦目,怪不得我们那儿的人常说天界是个好去处,一个个的都说天界女子如何如何好。”

      霈安方才一一同那些女子见过礼,知道孟元是何意,仍只笑着问道:“此话怎讲?”

      “你瞧那些女子,不论是公主郡主,还是元君仙子,各个都衣衫雅致、妆容精巧,细看起来却又人人不同,有的温婉、有的灵动、又有的飒爽,真可谓让人大饱眼福。”

      “天界女子就似天底下那些儿花,争奇斗艳,各有风姿。”霈安将团扇轻抵鼻尖,掩下浅浅的笑意,“我还未去过冥界,不知你们冥界女子又是何习惯?在我们天界,遇上此种盛会,女子们若是不梳妆打扮个两三个时辰,是不肯出来的。”

      孟元略想了一想,却恍然发现冥界所谓此种盛会实在是很少,她所历经的大会不过是民间节日里的集会罢了,男女老少哄哄挤挤、热热闹闹地欢聚在街头,载歌载舞,女子们甚少涂脂抹粉,平日如何,会上便如何,最多的就是穿些新衣添些喜气。

      但她所见所闻皆是市井之景,并非能同蟠桃会这种规制相比,冥界有无如蟠桃会一般的会,孟元不大晓得。她在玄阴宫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儿。

      霈安点头微笑:“听姑娘此言,冥界实在与其余几界大有不同。”

      旁边座上的几位女子似是听到了她们二人的话,惊奇地向这边看来,一着鹅黄衣裙的女子率先问道:“姑娘是冥界之人?”

      孟元点头称是,那群女子脸上霎时间浮出喜色,相互交头接耳了一番,那鹅黄女子又问道:“姑娘可是跟着冥界帝座一块儿上来,还是二殿下新收的弟子?”

      孟元又点头称是,不禁感慨了一番玄冥和蔺沧二人的名号实在是传得远,她这样的无名小卒都能被人晓得。

      见了孟元点头,那群女子又交头接耳了一阵,鹅黄女子笑着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孟元于是和那些个女子互换了名姓。

      她们叽叽喳喳地问了她许多话,譬如冥界如何,其中到底是不是到处都阴森可怖,那十八层地狱又长什么样等诸如此类的疑问。她们连珠似炮地问了许多,让孟元一时不知从哪儿讲起,那鹅黄女子名唤姜枝的连忙道:“姑娘切莫见怪,我们这些人大致都晓得四洲八海如何,唯独不晓得冥界,今日难得见到一位冥界女子,方才止不住话头。”

      孟元心中一阵感动,她在天宫待了这段日子,只觉天宫哪哪都好,景色绮丽、宫殿辉煌、物产丰饶,可谓是天上地下最繁华之署。但是日子待久了,她也极想念冥界。

      冥界之景向来被人称道为虚幻恐怖,与其他五界不同。的确,此番景致惟九幽之下、阴曹地府才所有,那辽阔馥郁的彼岸花海、万年不息的忘川河水、山高二千六百里周回三万里的罗酆山,鬼神之所,诡异壮观。

      那些女子听得瞠目结舌,待听及那些个鬼魂转世之景,更是侧耳细听,生怕有一处遗漏。孟元不觉讲得飘飘然,如说书一般地讲着若是凡人做了恶,如何如何被提进十阎王殿一殿一殿地审判,最后按刑押入十八层地狱受罚。

      众人如众星拱月一般地看着孟元滔滔不绝地讲下去,时而踊跃发问,时而低头慨叹,连那端酒持扇的宫女都忘了手上之事,围在孟元身边听她细讲。

      一时间众人兴致盎然,不知自身之所在,只觉须臾间身处幽冥地界,眼前仿佛就是那阴森高耸的鬼门关、宏伟幽暗的十阎王殿。霈安忽觉口干,便唤了宫女添上一壶茶来,正掩袖饮下之时忽听空中有异样之声,忙抬眸望去。

      不知是何物自那东边天际疾驰而来,因着距离过远,只得见一个模糊跃动的点。霈安见众人仍沉浸于孟元的冥府之说中,一时间不好打扰,便又回头盯着那物不放。

      顷刻间,那物便行数百里,待霈安眯眼瞧见了这是何物,她的眼睛骤然瞪大,右手忽地按上了桌沿。她的心脏狂跳,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蟠桃盛宴,怎会出如此差错?

      她又盯了片刻,见那头青兕上确然没有坐着仙君,方才明白了过来——不知是何人的坐骑受了惊,却又未被看管住。眼看着那重达万斤、体格健硕的成年青兕直直地朝琼苞台而来。

      霈安忙从座中站起,高声道:“不好,快散开!”

      众人连忙看向那空中,那青兕已近至琼苞台数十里处,顷刻间便会撞上来。那兕头角苍黑、锐利如剑,若是撞至人身上定是要穿个窟窿,可这畜生却真似发了疯一般,便冲着人群里直直疾驰而来。

      琼苞台四周无遮挡,一众娇柔女子手无寸铁,一时间四处而散,却又不得处躲避,只好颤着身子或藏于台下、或掩于屏风之后,亦有胆子小的,已是腿脚发软,软了身子便跪在地上满面苍白。

      孟元忙从座中站起,一时间知是头畜生发了性,四周人皆散去,惟她屹立不动。

      霈安忙着急地上来扯她,孟元只高声道:“你快去瑶池中央请人,我且与这畜生一试拖一拖时间。”语毕,右手便现出月恒剑来,紧握于手中。

      青兕眨眼间又行数十里,急急地逼近琼苞台上,人皆四散,惟孟元直直立于台中央处,刹那间狂风阵阵、拨云卷雾,那烈烈疾风中夹在着青兕浑浊腥臭的吐息。

      孟元被熏得蹙紧了眉,握着月恒剑摆好了招式,她一袭红衣随风飘动,激得那青兕径直朝她扑来。待兕角离她三寸时,双手持剑劈了上去,未曾想兕角坚硬非常,同月恒剑擦出一道锋芒。

      孟元一惊,连忙点地向旁跃去,挽出一个剑花便再次刺向那兕颈,这青兕皮糙肉厚,竟只浅浅地划了一道口子。青兕怒吼一声,迟缓地转了身子又朝孟元奔来。

      若是旁的坐骑,只消她那一剑便会皮开肉绽,偏生今日遇上的是这青兕,普天之下皮最厚最抗打的家伙。

      孟元在心中哀叹一声,额上渐渐地沁出了汗水,若只凭着她这月恒剑,恐怕制不了这畜生,她此刻便与它周旋周旋,且等霈安搬救兵来。孟元于是凌至半空,那青兕便也跟了上来,她一面翻腾运筹打出几个剑花,一面渐渐地离了琼苞台,将青兕引开。

      离琼苞台已有好一段距离,她稍稍安下心来,正喘气之时那畜生似是疯了一般,杀气森森,甩着兕尾顶角撞向她。

      孟元一时未在云上站稳,那兕角已及她腰处,慌忙间向旁一侧身,便将从那云上坠下去。这畜生晓得她此时不防,便恶狠狠地顶着角欲刺向她。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忽又一人眨眼间闪至此处,左手一把捞起孟元,右手执一长鞭狠狠地劈向青兕。青兕硕大的头颅顿时歪向一边,飞沫横溅。

      乐缨厌恶地“呸”了一声,转身将孟元送至地上,并未多言,又迅速地跃至半空同那青兕对峙。

      青兕被打一鞭,一时间更是发了邪劲,吐息吭哧吭哧有如太上老君炼丹炉边的日日不息的扇车,它尥蹄蹦高,双眼发红。乐缨立于云头,丝毫不惧,将那长鞭一舞好似飞虬游龙,划破长空,甩在那青兕的头上又是一阵石破天惊之巨响。如此鞭打再三,那青兕渐显颓势,逐渐败下阵来,正欲扭身逃走,乐缨喝道:“伤人的孽畜,哪里逃!”

      正欲翻腾那长鞭将那青兕打至地上收服,却闻得空中有一老声颤颤巍巍喊道:“仙君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孟元撑着月恒剑半跪在琼苞台下观战,如今听闻此声,乃向空中看去,原是兜率天宫太上老君,身后遥遥跟着霈安郡主,这青兕见了老君,霎时间收了兽性,只奔到主人身前屈下膝来,哼哼唧唧。

      老君一掌拍在那兕头上,向乐缨道:“这孽畜原是我的坐骑,我这日里来蟠桃会,便将它交于瑶池外专管坐骑之处,想是今日坐骑一多,这青兕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受了惊,方才冲撞了各位仙君,老朽给各位赔个不是了。”

      乐缨虽有不甘,却仍向太上老君见了个礼,收起长鞭便跳下云头,落至孟元身边。

      老君跨上青兕遥遥而去,乐缨方才收回了死盯着的目光,哼了一声道:“这老头,养了个什么玩意。”话毕便担忧地将孟元上下看了看,问道:“你可有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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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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