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动的手》七月yi

18、我保护你

　　晚上，江屿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肋骨片子，喃喃道：“离骚人怪好。嗐，我的骨头长得挺好看。”

　　“好小子，我进来了。”卧室传来外婆的声音。
　　“进来吧。”江屿喊道。

　　外婆拿碘伏和外伤药进来，“起来，我帮你涂药。”

　　江屿小心翼翼观察外婆表情，外婆拿棉签正在给他涂眉头上的伤口，特别慈祥。

　　“……外婆。”江屿小声问。

　　外婆：“怎么了？”
　　江屿：“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外婆用棉签按他伤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江屿：“那你怎么不骂我？”

　　以前他出去打架无论受不受伤，回来都会被外婆一顿骂，或者被扫把追着打，但这次打架骨折了，外婆不仅给他煲骨头汤，还这么温柔。

　　外婆道：“你做的很对，我为什么要骂你。不过确实也该骂，居然被打成这样，没出息。”

　　“你…真奇怪……哈哈哈哈哈……”江屿笑了，外婆也笑了。
　　他知道外婆说的对是因为他打了李园安，在李园安的事上，外婆有时候比他还冲动。五年前李园安经过他家药店门口，外婆拿着刀追了李园安一路，李园安吓得之后再也不敢在这附近街道露面。

　　外婆：“等你养好了，去跟阿迟道谢，要不是他，你现在应该躺在ICU了。”

　　“我知道了。”江屿亮出肋骨片子，“外婆你看我的骨头长得多好。”

　　……

　　养了一周后，江屿终于去上学了，外婆帮他请的假，说是感冒了。

　　在家睡了一周的懒觉，养成习惯了，所以江屿睁眼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要不是外婆发现得早，他恐怕能错过上午的课。

　　江屿拎着书包火急火燎坐公交去上学，已经10点多，校门关了，江屿宁可翻围墙，也不愿意跟门卫费口舌。

　　校围墙有一面靠近居民区，从这个地方翻围墙有掩护，不会容易被发现。

　　江屿来到一棵树下，把书包抛进墙内，然后一脚蹬墙，一脚踩树围。

　　有个大婶从家里端着一盆水出来倒在阴沟里，看到江屿，她笑道：“哟，学生又迟到啦？”

　　江屿笑道：“大婶，好久不见。”

　　大婶叉着腰，“是好久没见了，一周了吧？我还以为你被拐卖了，没事就好。”

　　大婶几乎见证他从高一翻围墙到高二，老熟人了，跟打卡似的。

　　江屿站在围墙上，道：“谁敢拐卖我啊，找死。”
　　说罢，他跳了下去，身后还能听到大婶说：“最近海城有人贩子，你注意啊。”

　　江屿从墙上跳下来，恰好撞见楚迟和一个女生在树林里说话。

　　他跳进来的地方很偏僻，是旧楼背面那个小树林，隐蔽性极好。

　　江屿落地的声音自然被听见。
　　楚迟和女生齐齐看向江屿，目光里有几分探究。

　　一周没见楚迟了，上次一起打架的画面历历在目，江屿看到他居然生出了几分的亲切感。

　　撞见人家约会来得真不是时候，江屿尴尬地挠挠头，“你们继续，打扰了。”

　　江屿又瞄了眼女生，不是陈露儿，好像是高三的。
　　啧，想不到离骚这么渣的。

　　“学弟，你考虑得怎么样？”女生歪头看楚迟。

　　楚迟看着江屿跑走的背影，“快高考了，我希望你能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学姐：“你的意思是拒绝我呗？”
　　楚迟点头，“抱歉。”

　　学姐耸耸肩，“那好吧，我再问最后一句，你和陈露儿真的在一起了？”

　　楚迟摇头，“没有。”
　　学姐笑道：“那就好。”

　　江屿从小树林走出来，正好看到斐文青、王一帆和陆潜往这边走来。

　　“嘿，屿哥养好伤了？”三人对他招手，小跑过来。

　　江屿小声道：“小点声，我可不想再因为打架写检讨了。”

　　“哈哈哈，明白。”斐文青伸手捞他腰，掐了掐，“还胖了呀，腰都有肉了。”
　　江屿索性拎他耳朵，“摸我腰，找死啊你。”

　　楚迟走过来恰好看到江屿和斐文青腻在一块，他眉心微蹙，这时，学姐也跟了过来，站在楚迟身边。

　　“你走那么急干嘛？”学姐道：“我又不会赖着你。”
　　楚迟目光落在斐文青搂在江屿细腰上的手，“没事。”

　　这边，斐文青说：“既然养好病了，走，去抽两根。”

　　江屿回过头。
　　只见楚迟和高三的女生一起朝他们方向走了过来，他抓着斐文青背过去，“回教室吧，该上课了。”

　　看在离骚帮自己打架的份上，还是帮他隐瞒脚踏两只船的事实吧。

　　江屿对王一帆和陆潜招手，“回去，别抽了，这几天学校抓得紧，小心记被发现。”
　　劣迹斑斑的江屿都这么说了，王一帆和陆潜只好打消念头。

　　“诶，那不是理1班的学霸吗？”斐文青看到了楚迟，“他身边那个不是高三文科班的郭洁吗？他们怎么搞在一起了？我靠，不会吧，离骚脚踏两只船，牛批呀！”

　　江屿拎斐文青肩膀，“瞎说什么，人家在探讨学问，快点，上课了。”
　　江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楚迟和郭洁，叹气道：“郎才女貌，真般配！”

　　斐文青咋舌，“你看你都不信他们探讨学问。”

　　*

　　江屿半梦半醒听了一节数学课，好不容易熬到下课，王博说：“我讲完这题就下课。”

　　全班同学发出绝望的感叹。

　　江屿直接倒头就睡。

　　王博朝江屿扔了半截粉笔，“养老区的江大爷，睡什么睡，坐好，还有两周就期中考了，你看看你开学以来上了几节课？”

　　坐在最后一排的叫做养老区，王博偶尔调侃江屿是养老区的江大爷。

　　江屿无奈叹了口气，双手托腮，“下课了，老王，别占用我们下课时间。”
　　其他同学附和，“是啊，下课吧老王。”

　　王博置之不理，继续讲最后一道题，毫无疑问，他讲完最后一题，上课铃响了，他收拾东西离开，“下午第一节体育课，继续！”

　　全班同学发出哀嚎，“没天理啊……”

　　终于放学了，江屿收拾书包离开教室，“废青，我有事先走了。”

　　斐文青正在做化学题，闻言，抬头看他，“快期中考了，你不留下来复习？”

　　江屿学习成绩虽然差，但也会临时抱佛脚。

　　江屿摇头，“期中考而已，无所谓，你继续吧。”
　　斐文青对他背影喊道：“你着急忙慌干啥去？”

　　教学楼是天井式，中间是空的，两边是各个班级。

　　理1、理2、理3、理4班属于尖子班，这四个班级并排在一处，尖子班和理5、理6、理7渣渣班隔天井相望。

　　江屿绕了大半圈来到理1班门口。

　　理1班不愧是尖子班头子，放学了班里还整整齐齐坐满了人，所有人都在埋头学习，安静的教室散发出学习的紧迫感。

　　江屿站在窗户外显得有些突兀，理1班有人看到了他。

　　那人瞟了江屿一眼，对着同桌小声道：“这人怎么来了？”

　　他看江屿的眼神带毫不遮掩的鄙视，好像渣渣班的人出现在这里污染了空气，更何况这个人是臭名远扬的江屿。

　　投向江屿的目光越来越多，私语声夹在紧张的学习气氛之中。

　　江屿最讨厌这些成绩好的人端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一眼锁定专注于写作业的楚迟，“离……”骚字差点脱口而出。
　　“楚迟出来！”

　　名字总是能引起大脑的注意，楚迟回过头，见江屿抱臂靠在他们班的前门，拽里拽气的样子像是来宣战的。

　　班里有人小声道：“江屿不会是来找楚迟麻烦的吧？”
　　“听说他们有过节。”
　　“要不要去告诉老师？”

　　众人目光游弋在江屿和楚迟之间，自行脑补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楚迟把作业装在书包里，然后拎着书包离开教室。
　　江屿和楚迟一前一后走在走廊上。

　　“身体好些了吗？”楚迟问走在前面的江屿。
　　江屿回过头，“没事了，你呢？”

　　楚迟：“我又没受伤。”
　　江屿笑道：“我知道，你牛批！天下无敌。”

　　楚迟：“有事？”

　　江屿挑眉，“放心，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小爷是来保护你的。”
　　“嗯？”楚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屿挠挠头，赧然道：“那个……那天谢谢你帮我，但是李园安不会放过你的，他很记仇，所以这段时间上学放学我都跟你一起走。”

　　楚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江屿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用。”

　　江屿：“用，我可不想你因为我出事。”

　　楚迟：“随便你，不过我每天放学要去兼职。”
　　江屿：“没关系，我跟你去兼职。”

　　……

　　楚迟推自行车走出校门，看到江屿单肩背包等他的背影。

　　江屿回过头看到楚迟，“走吧。”
　　楚迟：“你怎么走？”

　　江屿下巴指着自行车尾座，“你载我啊。”

　　楚迟握紧了车龙头。

　　楚迟骑车经过河边，微风徐徐，晚阳柔和。

　　江屿坐在车后座感叹，“舒服，离骚再快点。”

　　楚迟微微回头，便看见江屿仰着脸感受微风，表情很放松，没有敌意，没有戒备，他还是第一次见江屿在他面前这副模样。

　　斜阳将他们的影子印在地上，随着自行车前行，影子也在不断地前进。

　　车后座是镂空的铝合金条，硌屁股，路不好的时候，更难受，江屿时不时挪动屁股。

　　楚迟感受到身后的动静，有意选择缓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