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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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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冬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有鞋底厚了。
脚踩上去,雪路还会发出绵绵的踩雪声,有的雪结成块踩上去则是咯吱的声音。
这时候其实还不算冷,真正冷下来是在雪化的时候。
即使出太阳,穿上厚羽绒服,走在外面的人也会瑟瑟发抖。
闻听冬习惯了A市的冬天,围巾、手套都戴上了。
他到办公室发现旁边空着的座位放了包和文件。
“钟姐,办公室是要来人了吗?”
钟姐点头,顺手拿上刚送来的资料,招呼闻听冬:“开会。”
闻听冬此时的作用就是钟姐的助理,钟姐开会他做记录。
会议一个半小时,闻听冬不是第一次跟着钟姐开会,但是第一次看见钟姐语速这么快。
会议结束的时候,闻听冬看见钟姐的脸都被气红了。
钟姐反复呼吸平静下来,终于压抑了怒火,挤出个笑对闻听冬说:“可能下个星期要出差,你做好准备。”
这是闻听冬第一次正式出差,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已经计划下个星期要带的东西。
必备用品已经被装进去了,闻听冬的衣服少得可怜,必须要等到临走的时候带,不然闻听冬就要没衣服穿了,或者一件衣服要连续穿三天。
闻听冬期待出差快点到来,但他唯独忘记了一件事。
他没和樊慈说出差的事情。
这几天樊慈也很繁忙,闻听冬猜测樊慈真的转到了恒光娱乐,因为钱迎迎再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看樊慈的心情,这个恒光娱乐要比上一个黑心公司靠谱的多,至少让樊慈忙起来的同时还不用过度减肥。
闻听冬甚至记得出差前一天做了许多份预制菜和营养餐放到冰箱冷藏,避免樊慈不吃饭。
但他就是忘记告诉樊慈要出差几天。
出差定在了星期二,闻听冬要跟着钟姐坐飞机到隔壁省,再打车到对方公司开会。
闻听冬作为优秀的助理,不仅把时间安排好了,还提前定了接机的出租车。
钟姐口头表扬闻听冬,随后叹一口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被安排的像无法摸鱼的工作机器。”
钟姐只流露了片刻的鲜明情绪,随机恢复成原先慢吞吞的样子。
闻听冬第一次坐飞机很紧张,搜了坐飞机的注意事项后,还写在了便签本上提醒自己。
可能脑子高速运转的同时顺带忽略了旁的事情,等闻听冬过了安检,即将登机的时候,闻听冬才想起来屋子里的灯和电都没有关。
“钟姐,我们这次出差要几天?”
“大概四天?星期天前肯定能回来,但是下个星期会不会调休息日我就不确定了。”
距离登机还有二十分钟,闻听冬趁着这空隙给樊慈打了个电话。
现在才八点钟,按照樊慈的作息还没起床。
果不其然,电话响了两次,闻听冬第三次打过去的时候才被接通。
“你最好有事。”
电话那边的樊慈语气低沉,闻听冬仿佛听到了磨刀的声音,想了想,觉得还是安全重要。
而且,如果这几天不关灯不关店,电费要交很多。
闻听冬无法接受这个事情。
“樊哥,求求你,求求求求你,麻烦把我屋子里的灯和电闸关了,我可能星期天才回来。”
那边传来细碎的声音。
闻听冬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都很一般,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他和自然界弱小的动物是一样,只能依靠敏锐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危险要来了。
闻听冬清晰地听到樊慈说:“你为什么没和我商量,我怎么办?”
闻听冬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他出差要和樊慈提前说,樊慈离开他又不会无法生活,毕竟他们之前二十几年都没见过。
闻听冬这样想,也这样告诉樊慈。
钟姐已经在催促闻听冬了,闻听冬只好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打电话拜托樊慈。
闻听冬走过很短的走廊上了飞机,坐到自己的座位,等到飞机快要起飞了,樊慈还是没有答应他,甚至说出“随便”两字。
飞机即将起飞,空姐到了闻听冬座位旁,在空姐还没说话前,闻听冬提前一步关闭手机,和空姐露出礼貌的微笑。
不知道樊慈会不会帮忙关灯关电,闻听冬有一点点的坐立不安,但很快就被飞机起飞带来的冲击代替。
有一阵子,闻听冬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耳膜可能要被无形的波撞破,等上升期过了,闻听冬又恢复正常。
钟姐坐在闻听冬隔壁,早就习惯了,表情没变,扔给闻听冬小袋零食。
闻听冬在飞机上吃完,下了飞机后在去酒店入住,点了份外卖补充能量决定和樊慈继续战斗。
给樊慈打电话前,闻听冬很忐忑,他突然挂掉樊慈电话后,樊慈接连拨了几次电话他都没接,下了飞机取消飞行模式后,闻听冬才看见樊慈的消息。
“你还挂我电话?明明你再多说几句我就答应了。”
“你什么意思?”
“闻听冬,明明是你先做错的,怎么还给我甩脸色。”
“不回我消息?”
“行。”
闻听冬试探地给樊慈微信发消息。
屏幕上出现了被拉黑的红色感叹号,真是不让人意外。
闻听冬试过打电话、发企鹅消息、换号加樊慈,都失败了,最后的最后,闻听冬登上许久不用的d站找到樊慈。
d站是一个短视频和社交综合的平台,闻听冬都要忘记他什么时候和樊慈加上的好友。
winter:“樊哥,我是闻听冬,可以听我解释吗?飞机要起飞了所以才挂的电话,没有跟你提前说要出差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惩罚,只要你能原谅我!”
不是翡翠:“。”
闻听冬大喜,特别开心地发消息:“樊哥,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保证完成任务。”
不是翡翠:“哦,你以为你是谁,随便就能完成我的任务?”
闻听冬的喜悦顿时少了一半,主要是因为樊慈又用了“随便”这个词。
闻听冬在某些时候很迟钝,在某些地方又很敏锐,他和樊慈相处了几个月,很快就发现樊慈是个特别挑剔的人,衣服要什么颜色什么搭配,饭菜要什么菜和什么菜配一起好吃好看,就连看剧都要特定的时间。
所以一旦樊慈说“随便”,就代表樊慈已经被怒火冲昏了脑袋,理智消然殆尽。
winter:“哥,那要怎么办?”
不是翡翠:“你惹了我,还要问我怎么办?闻听冬,是不是我不发火,你根本不会在意我的话!”
实际上你已经发火了。
闻听冬叹了口气,点开樊慈发来的视频,内容是怎么真诚地对人道歉。
闻听冬深刻地反思了下自己,突然发现樊慈对真诚的标准不一样。
对别人道歉,或许6分的诚意就足以得到原谅,樊慈不行,他需要9分的诚意。
闻听冬打给樊慈视频通话,看到樊慈臭着脸盯着他,忍不住笑了下。
樊慈更不爽了,上翘的眼尾都要被瞪圆,倒像是淡了一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