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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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姐姐。”硝子伸手接过女子提着的背包，弯起眉眼用小孩特有的清脆语调道谢。
清秀美丽的女人默默捂住胸口要被一本正经的硝子萌化，眼前的小朋友真是太可爱了。
硝子看着女人眼中熟悉的神色，迅速向后退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一把抱住硝子，不停的揉捏她还残留点婴儿肥的脸颊。
硝子生无可恋的抬头望天，她差点忘记了，小时候的自己凭借着可爱的外表成为了方圆几公里内著名的“家长杀手”。
任何和硝子黑亮亮的眸子对视的姐姐阿姨叔叔哥哥都自动成为她的粉丝，硝子笑眯眯的提出任何要求他们都无法拒绝。
小时候硝子没少靠这招骗吃骗喝。
当时的硝子不能理解这种特质，直到去到咒术高专，她才明白不仅仅是她格外欺骗人的外貌，还有她的咒力。
那种可以治愈别的珍贵咒力因为没有得到系统训练，无意识散溢到硝子周身，对于容易积累负面情绪的大人们，那是抚慰他们的一剂良药。
尤其是距离死亡越近，他们越喜欢靠近硝子，那是身体本能在寻求最后的救命稻草。
“小朋友，你太可爱了，我叫森川佳子，你叫我佳子姐姐就可以。你喜不喜欢吃甜品，姐姐请你去吃好不好。对了，姐姐还没问你的名字。”
森川佳子，原来惠的生母叫这个名字。
确实，悟曾经告诉过她，伏黑是惠继母的姓氏。
“伏黑甚尔就是个入赘的小白脸，嘛，不过他是个强者。”
带着黑色面罩的白发老师嚣张的躺在硝子的工位上，抱怨似的和她提过。
过于久远的记忆在脑海中苏醒，硝子下意识握住森川佳子的手腕，用咒力查探她的身体情况。
好差，太虚弱了，气血不足，内里亏损，体内的婴儿还在和母体不断争抢能量。
硝子皱起眉头，森川佳子只有身体在不可避免的走向枯竭，她的生命烛火微弱到经不起任何波折。
“小妹妹，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面对硝子严肃的神情，森川佳子讪讪地笑起来，她尴尬的将手抽回来，刻意往后退去远离硝子。
“姐姐不是故意的，只是感觉和你很有缘分。”森川佳子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完蛋了，不会被当成怪阿姨吧。
硝子微微摇头，“我叫家入硝子，很高兴认识你。”
生死是无法跨越的障碍，硝子可以将重伤之人救回，但对于逐渐凋零的死亡她无能为力，除非....硝子能够持续不断为她施展反转术式。
第一个“故人”就让硝子再次体会到她的无能为力，她真是个无能之人啊。
硝子将情绪收敛干净，对着森川佳子微微鞠躬，“再次感谢您替我找回书包，我去上学了，佳子，再见。”
森川佳子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眼前的硝子明明面色平静，却散发着抽离感。
她仿佛将自己隔离在世界之外，隔离在死亡与新生，哭泣与开心，爱憎之外。
“你为何要哭泣？”硝子有些发愣的看着晶莹的泪珠顺着森川佳子的脸颊颗颗滑落。
森川佳子不断用手背擦拭泪水，她的声音哽咽，“不，不知道，但是，硝子，我，我替你难过。”
天空的阳光抛洒在佳子身上，硝子忍不住用手挡住，和常年呆在阴凉病房的自己相比，佳子太过温暖，怪不得伏黑甚尔那个怪物愿意为她披上正常人的外衣。
来来往往的行人好奇的打量不断哭泣的女人和小学生模样神情淡淡的硝子，这个组合看上去好奇怪，而且哭泣的人是不是反了。
硝子有些头疼看着还在小声哭泣的佳子，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劝说宽慰别人，要不然当初要不会把杰交给悟处理。
硝子不着边际想着，现在该说什么呢？我现在很开心？还是说，你还是替自己伤心吧？
披着连帽衫的男子从硝子身侧走过，冰冷浓厚的恶意让硝子如坠冰窟，她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消失，只是对着前面尚不清楚危机降临的佳子大喊，“快躲开。”
硝子朝着连帽衫男子冲过去，企图阻止对方靠近森川佳子。
小孩子的身体反应速度还是要慢上半拍，硝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从怀中抽出明晃晃的匕首朝着来不及反应过来的佳子胸口刺去。
“去死吧，要怪你就去怪禅院甚尔。”
兜帽男发出癫狂的笑声，他将染血的匕首从佳子胸口拔出，在周围人群的惊慌尖叫中迅速抛开。
硝子扶住佳子软绵绵的身体，汩汩的鲜血从佳子胸口喷出，将硝子的头发衣服全被浸湿。
被浓重的血腥味环绕，硝子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校医院拥有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房间，面对永不落幕的死亡与分离。
硝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重生产生的蝴蝶效应，如果她不曾和佳子相遇，对方是不是就不会遭到攻击，而是安全的回到家中。
【佳子，你不会在这里死去，因为我不允许。】
佳子的气息越发微弱，硝子将她放在地面上，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从掌心传递到佳子的胸口，鲜血逐渐止住，佳子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她吃力的睁开眼，死死抓住硝子小小的手掌，表情痛苦，“硝子，我好像....要生了。”
唉？？？？？
豆大的汗珠从硝子额头滑落，反转术式的持续不断发动对于现在的硝子还是有点勉强。
硝子紧绷的神经在佳子生命体征平稳后逐渐放松，又被佳子的话砸的心脏猛烈颤动。
硝子冷静的大脑一片混乱，佳子身下逐渐濡湿，伏黑惠要出生了。
救护车的呼啸声越来越近，硝子将佳子扶上担架，“孕妇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不用去急诊室，去产房。”
“求求你，跟我一起过去。”佳子死死拉着硝子的手不松开，疼痛让她理智混乱。
但是佳子的本能告诉她是硝子将她救下来，现在她的孩子也需要硝子。
医护人员看了看硝子身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一把将硝子抱起来，“通知医院，是两个伤者。”
皱巴巴的婴儿安静的沉睡在母亲身边，头上稀疏的黑色软毛格外服帖，一点也看不出日后炸毛的样子。
硝子坐在病床旁，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息，没想到重生第一天她又回到最熟悉的地方。
硝子将手指搭在沉睡的森川佳子手腕上，用反转术式一点点为她调理身体。
虽然佳子的身体虚弱，刚刚还被捅穿胸膛，但是咒术高专的瑰宝，家入硝子就在她的身边。
任何还有一口气的活人都可以被硝子从死神手中救下来，即使是现在身体内的咒力远没达到巅峰。
在硝子和佳子一同被带入救护车后，医护人员才震惊的发现虽然两人身上全是浓厚的血腥味道，但是这两人身上连一丝伤口都没有，除了年长女子胸前衣服上有道被划破的裂痕。
这个情况和急救电话里说的情况完全不一致，摆在他们面前最棘手的是孕妇要生了！！！！
硝子坐在产房里，平静的看着医生和护士手忙脚乱的为森川佳子接生。
她的手始终与佳子紧紧相握，为她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本来硝子根本不可能进入产房，但是佳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死死拽着硝子的手不松开，表示这是她的亲妹妹，一定要陪她进来。
当时情况紧急，医生也不敢刺激产妇，最后硝子亲眼目睹了伏黑惠的降生。
多年以后，硝子看着被父母送入咒术高专的清俊少年，又想起了改变所有人命运的那一刻。
砰！！
病房的房门被一脚踢开，硝子手上的反转术式立刻停止。她的汗毛倒立，浑身紧绷，眼睛一一眨不眨的盯着出现在病房门口的男人。
饱满的胸肌将身上的工装背心，肌肉发达的手臂，健壮的躯体，漆黑的碎发下一双毫无感情，冷静到极点，又格外狂妄的眼睛。
那双眼睛硝子在另一个少年身上也见过，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一道伤痕划过嘴角，让整张脸凶相十足。
这是人世间□□的巅峰，天与咒缚——伏黑甚尔。
就是他让悟和杰陷入苦战的人，也是他将三人的命运之舟推向另一侧。
“小孩，你认识我？”伏黑甚尔，不，禅院甚尔居高临下打量眼前的硝子，对方紧张戒备的姿态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咒术杀手的名号我可不敢不知道。”硝子缓缓放松身体，她没有从禅院甚尔身上感受到杀意，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友善。
“我已经洗手不干了。”
禅院甚尔侧头看向佳子，确保对方没有听到硝子的评价。
“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保镖。”
禅院甚尔眯起凶恶的眼睛，对着硝子一字一句的强调。
在医院电话通知他佳子遇刺后，甚尔不顾雇主撕心裂肺的阻拦，转身离开。
禅院甚尔现在只想见到他老婆，别人的死活与他无关。
在赶过来的时间内，禅院甚尔已经通过一定手段将事情了解清楚，包括奇怪的小孩子，莫名消失的伤口，作为禅院家曾经的成员，他当然清楚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
如果消息准确，那意味着有位可以将反转术式作用于别人身上的天才出现。
禅院甚尔坐到佳子另一侧，迅速检查对方的身体状况。
作为经验老到的猎人，尽管佳子身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但是甚尔明显看出佳子胸口曾被利刃刺穿。
身高，刺入的角度，力道....当时发生场景在甚尔脑中重构，也证明了他的猜想。
只有反转术式可以让佳子在受伤如此严重的情况下活下来。
“扫尾工作我已经做完，你的事情不会有任何咒术师知道。”
甚尔很明白，对方对反转术式运用自如，又从没在咒术界听到传闻，那只有一个可能，她不愿意与咒术师产生交集。
“太感谢了。”硝子淡淡回应。
虽然硝子不喜欢禅院甚尔，甚至是厌恶他杀戮的行为，但不得不承认，既然他已经做出保证，硝子可以确定咒术界不会有人知道今天的事情。
不会有人知道竟然有个孩子可以用反转术式治愈他人。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话在佳子迷迷糊糊的目光中停止。
“我该走了。”
硝子在佳子苏醒后就准备离开，如果这场刺杀上一世也发生过，硝子希望自己早早的介入可以延长森川佳子的生命时间，至少......让惠幸福的记忆能再多一些。
“硝子，你要不要给孩子取个名字。”
佳子本想对朝着病房外走出去的硝子发出挽留，但是她明白硝子不会留下来，只能转而希望硝子为孩子取个名字。
名字是束缚，是祝福，也是人与人相接的符咒，佳子希望诞生的孩子能成为硝子与她的联系。
“就叫....惠吧。”
“小鬼，我欠你个人情，生意给你打五折。”
一张纸片直直朝着硝子双眼甩去，硝子伸出两根手指将它夹住，展开后上面是一串凌乱的电话号码。
禅院甚尔头都没抬，从佳子醒来后，他的注意力就吝啬于分给任何人与物，包括旁边的小小婴儿，到现在还没得到父亲的一个正眼。
硝子摆了摆手中的纸条，消失在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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