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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红日作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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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冬年?”
“嗯。”
“你身体好点了吗?”
冬年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边上,敲打着键盘,夜幕中,房间内只有电脑屏幕照在她脸上的光:“嗯,没什么事,老毛病了。”
还有这种“老毛病”吗?
许遇鱼一只手拍打着自己的小腿:“那就好......”
“还有事吗?”
许遇鱼抬头,看着清澈的天空,星光照到了她的眼里:“游泳那天,你爸,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你是想问我,只只留下来,后来又跟我爸说了些什么吗?”
答非所问,却一语中的。
“差不多——这不是一件事吗?”
“是吗?”
远处,水井旁新修的石凳上,外婆坐着和几位老人聊天。
许遇鱼坐在家门口的小竹椅上,沉默着,她一直不太擅长跟人聊天。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爸帮我找了个新家教,让我回去试试。”
“什么?”
“高中,我在学校外租房子住。我也不是每周都回来的,我爸就一直想我帮找个周末的家教。之前,都是我一个远房堂姐,但是别人也不是一直有空的。”
小拳头换成巴掌,许遇鱼眼疾手快地拍在自己的腿上,还是被蚊子给溜出了五指山:“你一个人,你爸不担心吗?”
“嗯,当然,房子里都装监控了。”
“......”
“我猜,你想问我,这跟只只有什么关系,对吧?”
“不是......”
“其实我个人不太在意,但她很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包括你的看法。她一直想跟我爸谈谈,但又不想让你听见。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我、我不清楚。”
电话那头的声音动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许遇鱼心虚地说道:“抱歉啊,要是她这么做让你感觉不舒服,我不应该来问你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什么身份,代替她跟我道歉?”
许遇鱼的脸莫名发热,她突然听到了流水的声音,赶紧转移话题:“不是道歉。你在干什么?”
“我打算洗澡,怎么,你是想要听声音,还是想要看监控吗?”
“怎么可能!”
“那真可惜。对了,等会儿,司缘会来加你好友,你记得通过一下。”
“哦,好,那我先挂了。”
可怕的女人。许遇鱼只想赶紧结束这场谈话。
“等下,别急啊,我还有话要说。”
“嗯,我还在听着。”
“你愿意给我打电话,我其实挺开心的。你可以随时找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
看了看表,时间不算早了,再次清点了书包里的作业,司缘君推开了房门,在门口原地跑着步:“妈妈,我要出发了!”
周弥把套上保鲜膜的餐盘放入了冰箱,才伸出头来,看向女儿。笑着说:“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哦。”
“知道啦,我走啦。”司缘君扶着楼梯,三步并两步地跳着下去。
五点的阳光,温煦而不耀眼,不会刺激到裸露在外的肌肤。
司缘君走出了小区的大门,打量着从门口走过的jk女孩的大腿,丰满又紧致,以至于没注意到,旁边驶过的二人。
“色女,在看什么呢?”方知之从许遇鱼的后座跳下,拍了拍司缘君的后背。
“我看你大爷呢。”司缘君悻悻地收回目光,“你怎么穿校服来的?”
方知之挺起胸脯向前走:“这叫新学期、新面目、新气象。”
“嘶——”司缘君盯着她的脸,“你暑假作业,难道都写完了?”
“嗯哼!”
司缘君一把捏住方知之得意洋洋的脸:“你根本不是方知之,你是谁?”
“嗷!我是你大爷啊,轻点!”
“那我怎么办啊?”
“你哪门没写完?”
“哪门都没写完......我本来还想找小鱼问下历史的。”
“可是我选的理科,而且我也没有学校的暑假作业。”许遇鱼适时开口。
“没事,我就说忙于训练,来不及写作业。应该没事的吧……”司缘君晃着身子,跟自己辩解。
方知之同情地看着她:“可怜的孩子。”
胸口被抵住,她扭头,看到推着车的许遇鱼伸出了手臂,无奈地看着她们:“红灯。”
......
许遇鱼把电动车停在棚子里,走到还在谈话的两人身边。
“......不过思思应该不会查作业吧。”
“是啊,所以我政治只写了一点点。”
“怎么能这么应付老师,作业是写给你自己的!”
“道貌岸然的东西。”
许遇鱼揪着方知之的书包带子,观察着校园。
花坛里蜷缩着好几只猫咪。路两边是中外名人的雕塑,好像是每个学校的模板。
透过玻璃,她能看见,旁边屋子内的桌椅,门口还砌着洗手台,这里应该是食堂吧。
“小鱼,这是我们学校的初中部。”三人径直穿过方形的回楼,方知之回头,指给许遇鱼,“而那边,长得奇奇怪怪的楼,是总校办事处。”
许遇鱼默默点头,记在心里。她上一次和妈妈来时,差点迷了路。
走过架在绿色小河上的小桥,三人终于走进了高中部的教学楼。
崭新的白墙黑瓦,楼梯的转角平台,甚至还摆放着沙发桌椅,小桌上的小瓶里,养着勃勃生长的水仙。
爬上了楼梯,一直走到教室门口,沿路的房间,都干净的不像有人待过。
“本来这一层,是用作走班教室,但是我们这一届,不知为什么多招了一个班,所以被安排到这儿了。”
谈话间,三人就走到了走廊末端的教室门口。从后门迈进教室,后排的木头色柜子上方,是一整排的盆栽,和墙上贴着的奖状。
教室内的人,做着自己的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着天,分享着作业。
方知之挠了挠头:“小鱼,你知道你坐哪儿吗?”
“不知道。”
“如果不坐讲台上,班上就剩一个空位了吧。”司缘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指向靠窗的角落。
许遇鱼走过去,放下书包,坐在椅子上。
桌子上盖了层蒙蒙的灰,指头按下去,都画出一个白圆。
扭头看向窗外,夕阳透过两栋楼的空隙,点亮了屋子内的灯光。
许遇鱼回过神来,方知之反着坐到了她身前的位子上,胳膊撑着脑袋,趴在桌子上,让人忍不住想薅一把。
司缘君走来,把手盖在了方知之的脑袋上,摇了摇,笑着说:“许遇鱼,入刑快乐。”
许遇鱼的心底突然泛起涟漪,格外柔软,她浅浅地笑,却笑弯了眉毛:“谢谢,你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