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坐同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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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坐同桌了
今年的过年衣服，许相映妈妈给她挑的是一件墨绿色镶花边的A版中长款大衣，深灰色的裤子。
换好新衣服，奶奶就把许相映叫到她卧室，要给她编辫子，寓意是“除旧迎新、从头开始”。
“看我孙女，多好看。”把头发一层一层编好后，奶奶亲昵地拉起许相映的手。
感受到奶奶手心的老茧，许相映回握着她的手，笑道：“是我奶奶手巧~”
照照镜子，这个发型有点像八十年代的那种发型。
一想到待会要见朱世辉，许相映有点害羞，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发型会不会说什么。
大概率不会，他是只会在心里吐槽的人。
估计会腹诽“许相映这什么年代的发型”吧~
想到这儿，许相映笑出了声。
“高兴什么呢？”许国梁刚好进来。
许相映赶忙止住了笑。
“看我给你女儿编的头发好看不？”奶奶笑问。
“好看~”许国梁看着女儿，“女儿像爸，相映长得像我，咋样都好看。”
“看把你爸美的。”
“哈哈，男孩像妈，所以相映还是随奶奶，以后肯定大美女。”许国梁天生幽默，这会儿把老人家哄得哈哈大笑。
饺子煮好后，许相映分别给奶奶还有爸妈拜了年，拿到了三个红包。
爸爸已经和朋友们约好了去打麻将，妈妈要去姥姥家一趟。
奶奶因为年龄大早上总是醒的很早，这会儿想补个觉。
“相映，你跟我一起去姥姥家吧。”妈妈提议。
“我要在家看会儿题，再说，前两天刚去过。”
“大年初一的看什么题呀？”黄灵芝说。
“女儿学习努力咱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看吧相映，看累了出去逛逛啊，别老待在家。”许国梁说。
“好的爸爸，好的妈妈，你们放心出去吧。”许相映心里窃喜，面上却十分平静。
“好嘞，那妈妈中午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哈~”
“嗯，再见妈妈~再见爸爸~”
许相映回了自己房间，她先是听到爸爸妈妈相继出了门，又听到奶奶锁上了她房间的门。
看看时间，刚过九点。
昨晚上回来后，她跟朱世辉报了平安，两人聊了会儿□□。
当朱世辉说今天早上要去邙山看奶奶时，鬼使神差地，许相映提出要跟他一起去。
出乎意料的，朱世辉没有推辞，很快回复明天早上九点半来接她。
“我就是觉得，大年初一，他一个人去坟地，太可怜了。”许相映站在路口等朱世辉的时候，这样在心里对自己解释。
但你对别的男生好像没有这么热心呀！
另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
我男生朋友本来就少，再说他们也没有大年初一一个人去坟地呀~
行吧，我无法反驳你……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眼前，后车窗降下，朱世辉带着浅笑的脸出现在视线里。
许相映打开车门，坐到了他旁边。
“你的头发？”朱世辉翘着唇角问。
刚才心里的两个小人争论得太热烈，都忘了头发这事儿了，忽然被提起，许相映脸红了起来：“我奶奶给编的，说是新年从头开始什么的，是不是……”
“挺好看的。”朱世辉打断她的话，看她一眼，又低下头抿嘴笑。
许相映摸摸自己的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开心。
车子顺着大路驶到了邙山上。
朱世辉买了束百合花，许相映不想打扰他们祖孙俩说话，就主动提出在外面等着。
刚下过雪，从山上看去，高楼被周围白茫茫的山围住，城市间的几条大路清晰可见。
山风吹过，冷风往脖子里钻，忽然间就觉得有点孤单。
过了一会儿，朱世辉出来了。
许相映注意到他的眼睛有点红，她没点破，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出租车驶到了汽车站，朱世辉要回郑市了。
“学校见喽，到了北京好好玩，开心点。”许相映说。
“嗯。”朱世辉挤出一丝笑容。
知道他心情不好，许相映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一摸兜里有硬硬的东西，是一颗糖，刚才出门的时候从家里果盘拿的。
“给你，吃了就甜了。”许相映递上。
看到是糖，朱世辉笑了，这次的笑容不是硬挤的。
刚才去看奶奶后，他心里真的特别不舒服，总觉得自己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孩子，像是被一层黑布包裹起来，看不到一丝亮光。
这颗糖，仿佛一个小太阳，透过黑布，把他照亮了。
车站广播提示朱世辉该进站了。
“学校见。”朱世辉说。
“学校见。”
“谢谢你了，许相映，真的。”
“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
听到这个词，朱世辉忽然想接一句话，但他忍住了。
眼前的女孩，穿着新衣服，编着小辫子，真好看。
还有半个学期，他能等。
“我走了。”
“嗯，到了说一声。”
“好。”
朱世辉转身进站，走了两步，又回头，挥了挥手。
今天是初一，车站人不多，空旷的候车室，少年的笑容显得过分俊朗。
许相映也挥挥手，那个一步三回头的身影，终于进了站，看不到了……
*
假期的时间总是过得比平时快。初七晚上到学校的时候，许相映真觉得这几天的假期是加了倍速的。
不同于去年八月份刚来学校，现在她对这儿已经很熟悉了。
爸妈也没有像之前那次那样对她那么不舍，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回去了。
有点空落落的心在见到陈晶晶时一下子明亮起来。
几天不见，两个小姑娘有说不完的话，从宿舍说到教室还没说完。
一进教室，许相映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朝后排看去。
朱世辉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他穿着宝蓝色的羽绒服，衣袖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圆形标志。
和许相映的目光对视，他露出一个笑容，指了指黑板旁边的位置。
许相映这才注意到黑板旁贴了两张纸。
凑近一看，是一练的成绩，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哇，相映，你32哎，太棒了吧~”陈晶晶大叫。
年级32？许相映确认了一下，果然是。
还行，不错，对得起自己的努力。
她又看了下排名，陈晶晶和付焱基本还是原来的排名，朱世辉的名词却提高了很多，从年级500左右提到了年级292，真不错，提了200个名次呢。
她展颜一笑，回到自己座位上。
“咦，什么东西啊？”陈晶晶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纸袋。
许相映在自己抽屉里也摸出了同样的东西。
没等她打开，陈晶晶已经揭开了谜题：“是烤鸭，应该是朱世辉给的吧！”
“谢谢哦~”陈晶晶回头朝后排招手。
许相映也回头，给了朱世辉一个笑容。
“朱世辉今天好帅啊，他真是什么颜色都能驾驭。”陈晶晶夸赞。
许相映点头，想到年三十那晚他穿军绿色，也好看。
“付焱杰。”
付焱穿着一身黑，刚进教室就被陈晶晶叫住。
“叫你哥干啥？”
一个大白眼，陈晶晶抬抬下巴，示意付焱看排名。
付焱走近，没一会儿就发出了“我C”的叫喊声。
然后看着朱世辉，瞪圆了眼睛，紧接着大步朝自己座位跑去。
陈晶晶哈哈大笑：“看这家伙怎么办，人家朱世辉都进步了好多呢。”
……
上课后，班长和学习委员发了一练的各科试卷。
王振东来教室转了一圈，让大家先自己看自己的卷子，把错题分析一下，有不会的可以互相先讨论，今晚老师们要开会，明天再讲卷子。
教室最后排。
付焱看着自己的数学试卷得分，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个题老师改错了吧，我没算错啊~”
这是他第三次发出这种感慨了，朱世辉停下了手里的笔，拿过了他的试卷。
扫了一眼，把解题过程写到了旁边。
“我去，你会啊！”周围同学都在认真学习，付焱压低了声音，“你咋能会呢？我滴个妈呀！”
朱世辉无奈：“我就不能会了？”
付焱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长得还是和原来一样帅，不过看着哪里好像不一样了。”
“妈呀，你不会被魂穿了吧？就是一个学霸穿到你身上那种？”
朱世辉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
“你就是段时间才有点变化的，我得说一件在这之前的事儿。我想想啊~”付焱做思索状。
“对了，你说说看，之前我被二高的谁欺负，你在哪里见了我并救了我？”
“吴林，如意路。”朱世辉嗤笑。
“那不应该啊！校草，采访你啊，什么，唤起了你对学习的兴趣？”付焱认真问。
朱世辉看了前排一眼，没搭理他，继续拿起了笔。
“说说呗，说说呗，也给我点动力。”付焱扯扯朱世辉的衣服。
被他缠得烦，朱世辉只好敷衍：“快高考了啊！”
这确实是个像样的理由，但是，总觉得不是太对劲儿。
看朱世辉继续认真地看错题，付焱没再说什么，思忖着自己是不是也得多在学习上下点劲儿。
教室外。
王振东看着眼前这位给学校捐过大额钱物的大老板——朱永庆，心里十分不安。
因为朱永庆正眉头深锁，表情看起来十二分地不高兴。
叹了口气，朱永庆开了口：“王老师，刚才听你说，我儿子最近成绩提高了不少？”
“是的，世辉刚升高三的时候，成绩在年级500开外，现在已经进前300了。”
“哦，一学期提高了200名，也还行。”朱永庆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对，这学期一开始，世辉表现得就很好，没有再谈过女朋友，听说还总借班里学习好的同学的笔记看，可能是大了，知道学习了。”
“嗯，这小子不笨，小时候谁见了谁都他说聪明，唉，就是被我给耽误了。”朱永庆继续叹气，“现在他连见都不见我，要不是我偷偷过来，已经快一年见不着他了。”
对朱世辉的成长经历，王振东有所耳闻。他心里腹诽“您知道就好”，面上却还是陪着笑。
“还有半学期就高考了，世辉还拜托您了呀！”朱永庆说。
“朱总您放心，我一定尽力。”王振东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十分无奈：朱世辉这孩子特别有个性，刚教他时，他也是苦口婆心劝了又劝，结果这孩子跟木头人一样一声不吭，该咋样就咋样。
也就是上学期，才忽然转了性。
王振东当然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功劳，他只能把这种情况归功于朱世辉自己开窍了。
“对了，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能不能给世辉换个位置呀？我刚才看世辉明明在学习，他那个同桌一直跟他说话，再说他做得也有点太靠后了。”
王振东想解释座位是同学们自己自由组合的，但他知道在朱永庆这种人物面前，时不能说过多的客观理由的，于是他爽快地同意了。
“麻烦您看看班上有没有那种学习好又乖的女孩，让世辉跟她们同桌吧。”朱永庆道。
听到朱永庆这么说，王振东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许相映，这孩子就是那种学习又好、又不多说话、不用老师操一点心的乖孩子。
视线向许相映看去，她正埋着头奋笔疾书呢。
朱世辉个子高，正好可以让他坐边上，也不影响后排同学。王振东心里有了答案。
朱永庆看看腕上的手表，快下课了，得走了，要是让儿子知道他来过学校，非又得赌气不可。
“那就麻烦您了老师。”朱永庆道谢。
“哪里哪里~”王振东客气地回答。
又往儿子坐的位置看了两眼，朱永庆这才转身离开……
*
放学铃声响起，许相映伸了个懒腰。前两节课她已经把试卷的错题看一遍了，后两节课她一直在做前两天在洛市买的一本英语好题集锦。
陈晶晶也伸了个懒腰，打了大大一个哈欠。
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后排桌上，嘴还没合拢，看到王振东进来了，赶忙坐正了身体。
“陈晶晶。”王振东走到了第四大组旁。
听到老师点自己的名字，陈晶晶赶紧站了起来。
“那个朱世辉。”王振东又朝后排喊道。
朱世辉抬头。
“来，世辉，把你桌子搬前边，以后你就坐陈晶晶位置，晶晶，你们这一排的桌子整体后移。”
还要再说什么，王振东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说了句“大家互相帮忙赶快把桌子拉一下”，就出去教室接电话了。
教室里，许相映，付焱、陈晶晶，都是一副不可思议又难以理解的样子，不知道王振东为什么突然这么安排。
只有朱世辉，脸上不解的表情一闪而过，接着，眼底蕴满了一种从天而降的惊喜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坐同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