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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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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忙对妙玉说道:“别说那么大声,小心还有人在。”她见四下无人,才对妙玉说道:“你们是如何得知的消息?”
妙玉并不理会她,只是领着人将富蕴服饰上下都检查了一遍,口中说道:“你快去轿子里躺着,只当今日从未见过我们。”
宝玉知道此事利害之处,别无他法,只得依照他的说法走到轿中,见王夫人和贾环都中了迷药,昏睡在轿子内。宝玉叹了口气,也照样躺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宝玉是真的快要睡着了。这才听到耳边贾环轻哼一声,接着便挣扎起来。宝玉忙活动一下酸麻的脚腕,也装作刚醒的样子,努力爬起来。
贾环睁开眼睛,见宝玉正哭着趴在王夫人身上叫娘,一边疑问道:“这是怎么了?”
贾环见状,也害怕地哭起来,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逛街逛了一半,便忽然被人迷昏了,再醒来就是在马车上了。
宝玉十分佩服自己的演技,在她的大力摇晃下,王夫人终于悠悠醒转,她虚弱地看了眼宝玉,低声说道:“玉儿。”
这还是王夫人第一次这样叫宝玉,她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小声问道:“你们没有什么事吧?”
宝玉忙将身上的荷包翻出来,安慰道:“放心吧娘,一分钱都没丢。”
王夫人无奈,由着宝玉将她扶起来,此时,薛宝钧站在轿外急急问道:“姨母,你们没事吧?”
王夫人扶着宝玉出轿,勉强说道:“我们没事,你这店里也没事吧?”
薛宝钧叹气道:“还在让店里的伙计查看损失,但此番遭贼,一定会丢些什么,无非损失大小罢了。”他看了看王夫人,低声恳求道:“无论如何,今日之事还请姨母不要同我母亲说,免得她担忧太重。”
王夫人感慨道:“你这孩子,这是自然的,哪有个先报忧的道理。”说着,因为急于回去整顿,便辞别了逸潇,三人失魂落魄地赶回贾府。
路上,王夫人严肃叮嘱宝玉道:“事关你的名声,此事万不可传出去。”她见宝玉点头发誓后,又对着贾环看了一眼,贾环怯生生地说道:“太太,环儿也必定不会说。”
宝玉说道:“此事也事关环儿的名声,她必定不会说出去的。”王夫人听了,这才稍微放心。
宝玉回到贾府后,表面上平稳安宁,实际上暗中写了一封信,使了银子,让人十万火急送至逸潇处,约他见一面。还不到半个时辰,逸潇便登门造访贾府了。
明知未婚夫妻见面不合规矩,但宝玉已经顾不了许多。正好贾政又不在府内,只有王夫人在,也未阻拦宝玉,因此宝逸二人轻松见了面。
宝玉遣散了所有丫鬟,来不及诉说离别的烦忧,先是一股脑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逸潇本来认真听着,可听到后面皇上出现,便紧皱眉头,面露忧色。
宝玉一口气说完,只觉口渴,猛地灌了一大口茶,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皇上,但他黑衣下面确实有明黄色的袍子,像是从宫里出来临时换的便衣。而且他说话狂妄自大,若不是皇上,断没有这般自信。”
逸潇只叹道:“我倒不知道,暗中竟有这么多人在注意你。”他抬眼看着宝玉,坚定地说道:“若真是皇上,只怕过不了半日,圣旨便到了,你打算怎么样?”
宝玉一时语塞,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人可是皇上,是任何人都无法抗衡的力量,她在古代能如何呢。
逸潇继续问道:“我听你的。”他目光灼灼,似乎要将她脸上烧出洞来,他殷切期盼着她能马上给予他正面答复,可宝玉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逸潇忍不住凑上前去,但宝玉忽然猛地抬起头来,将逸潇吓了一大跳。
宝玉捶胸顿足道:“方才我刚要拒绝他,就被妙玉打断了,皇上不会以为我欲拒还迎、含羞带怯吧?”说完,她站起身子,抱着头在地上跺脚,大声喊道:“那我真是冤死了!”
逸潇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正愣怔间,宝玉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有一个办法,破罐破摔法,不知是否可行?”
逸潇问道:“什么方法?”
宝玉:“写一封信给皇上,就说宝玉已非完璧之身,实在脏了皇家门楣,还望皇上不要惦记残花败柳,还请另觅良缘。”
逸潇红了脸,忍不住笑道:“你何必如此贬低自己,况且,万一皇上说,他还是要呢?”
宝玉怨恨地看着逸潇,说道:“你还有心情笑?”
逸潇马上就不笑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样大的事情摆在面前且无解决方法,可他见到宝玉烦恼的样子,却一直忍不住想要笑。可一冷静下来,便觉得浑身发抖。
他定了定心神,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宝玉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才子佳人出双入对,携手而行,亡命天涯。宝玉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案,只是她知道,这个方法不一定保险不说,还要搭上贾府全部人的身家性命,才能实现。
她看着逸潇的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
逸潇微笑,但也点了点头,他理解且尊重宝玉的想法。宝玉毕竟是贾府内长大,连累一家人绝不是她的作风。
宝玉叹息道:“逸潇,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我们身处世俗之中,便无法独善其身。”
逸潇愣了下,口中说道:“世事艰难,妹妹你说话都变得这样有深意了。”
宝玉拍了逸潇一下,口中说道:“继续说说,你还有什么办法?”
逸潇道:“要么顺应皇帝,要么打消他的念头。”他不想卖关子,便说道:“若说打消念头,上次你做的便很好。皇帝上次要见你,无非是你将稻香村布置得出色,他也许听过你的传闻,便产生了见一见的兴趣,谁知道你满脸疤痕,他瞬间便失了兴趣。”
“这一次,若真的是皇上主动寻来,这便是他第二次产生兴趣,这样看来,你必定是近期做了什么事,导致他对你重燃兴趣。”
逸潇说完,看着宝玉,宝玉才要反驳,猛然间想起前几日救治北静王的事,顿时心虚起来。她对上逸潇的眼神,两个人都知道对方与自己想到了一处。
宝玉跌足叹息道:“当时救人也是迫不得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得罪了北静王府。况且那日事发突然,北静王在镇江的府邸里只有几个心腹,我本想着传出去的可能性不大,这才施以援手的。”
逸潇道:“不怪你,这通灵宝玉有这种本事,迟早会显露锋芒,遭人觊觎。只是你却不能离开这通灵玉,着实叫人恼火。”
宝玉忽然想到之前在集市遇到的道士,他对自己说过通灵宝玉的用法需要自己探索,有没有“解绑”通灵宝玉的可能性?她马上将此事告知逸潇,两人商议了片刻,马上便外出寻找这位道士。
虽说傍晚时分,但夏日的燥热还是全方位侵袭着二人,马车里的熏香有驱蚊的功效,宝玉只闻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逸潇拉着帘子,全神贯注地盯着街边的道士和和尚一类的人,只管轻声对宝玉说道:“那里有个算命的道士!那儿又有一个!”
宝玉只得一个一个去看,均不是自己常见到的那位,就在天色逐渐昏暗,两人即将要放弃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敲击木鱼声进入耳畔:“家宅风水,祖坟搬迁,生辰八字,紫微斗数。看人贵贱,知人福寿,看得祖德,亦知后世。”随着布鞋蹭在地上发出“呲啦”响声,这位道士停在了马车旁,大声问道:“施主要看何事?”
宝玉忙将帘子掀开,见真是那位道士,喜得跳下马车,翻身便拜道:“还请老神仙救命!”
那道士却笑道:“施主印堂发红,想必是有喜事降临,不知为何却叫救命?”
宝玉急道:“我不想去宫里,还请老神仙帮忙,将我与这通灵宝玉之间的桎梏解了,感激不尽。”
逸潇在一旁补充道:“您需要多少银子,我们都尽量满足。”
那道士面色突变,不满道:“没见过你这样不讲道理的施主,人家听到此等荣华富贵之事都是喜笑颜开,你却不知惜福,真是可笑。”
宝玉差点便要问出:“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她反复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次是找他帮忙来了,绝不能得罪了人,便勉强笑道:“老神仙说笑了,可以把这福气转给有需要的人,眼下我并不需要。”
那道士面上浮现怀疑神色,对着宝玉上下打量片刻,不屑地说道:“你这种人我最是见多了,觉得眼下生活富裕,别无他求,便挑三拣四,过不了多少时日,你便有灾祸降身,到那时,只怕是求着进宫都不能了!”
宝玉听了,只觉眼皮一跳,几乎站不稳。逸潇见状,说道:“你这道士,若是不肯接这活也就罢了,何必说这些话来吓唬人!”
那道士闻言,大笑三声,向西去了,宝玉忙跟上去。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