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明月》百钟

5、不学无术班霸王修炼手册

　　周测来的措不及防又十分合理，不是大考便没有分开考场，就是自班的学生打乱顺序重新排序。

　　书本多了不少，塞不进桌洞的就连着书立放在桌角下面，只是一次周考不关联其他东西，不想做的也都懒得抄。

　　许乘月的桌子里实在是塞不下去了，撕了两张草稿纸垫在桌下，把剩余不那么重要的书放在上面。

　　第二天早上仍然是在自己位置上进行早读，直到吃过早饭，监考老师抱着试卷过来，每个人才开始对号入座。

　　许乘月的位置在里边靠窗第二排，身后坐着的是谢喆，除此之外都不认识。

　　又看向自己的位置。

　　男生不出意外地在睡觉，双手插进兜里，只留一个头在桌子上，下面垫着刚发下来的试卷。

　　周测不正式，所以没有答题卡。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乘月正在想着作文题目，讲台上老师下来转了一圈把几个流着哈喇子睡觉的人给叫了起来。

　　门口站着的另一位监考老师双手环胸，“别睡了，再坚持坚持就交卷了。”

　　被声音吸引的许乘月看向门口，映入眼帘的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身来认真填写试卷的男生。

　　监考老师一开考就把门打开了，裹着身上的棉袄倚在门框上，丝毫不考虑其他同学的感受，除了偶尔动动，就是站在门口，窗外的晨阳照进来被他挡住几分，剩下的全数落在许究清的身上。

　　确实挺帅的。

　　她看了两眼就没有再继续关注男生的美貌，低着头填充着800个格子。

　　考完一门中间间隔三十分钟才进行下一门，因此大家都坐在自己的考试位置上，左右聊着天。

　　许乘月不明白别人都是怎么做到才没几天就各自熟识的。

　　想着这些，手摸了摸兜，拿出一包最近很火、很适合上课偷吃的黑珍珠瓜子。

　　但是她可没有上课偷吃，只是味道不错，偶尔磕磕。

　　黑珍珠瓜子，子如其名，黑黑的又胖乎乎但是小小的，像黑珍珠一样，她也是被杨又浅给种草了这个瓜子，一小包嗑着成就感异常明显。

　　拆开之后，想了想，戳了戳前排的女生和她同桌，都是礼貌性摇摇头。

　　看着自己旁边的陌生男生，还是问了一下，结果显而易见的被拒绝了。

　　还没等尴尬感赶来，余光瞟见一道炽热的视线，看着自己。

　　呃…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瓜子。

　　许乘月转头看向身后，看了看瓜子又看了看他，“你…要吃吗？”

　　谢喆早已做好了准备，一下把手伸出来，还没等她话音落下，一句谢谢就道出来了。

　　分了一半给他，还没来得及出现的尴尬已经消散的干净。

　　原来是这么熟识的。

　　瓜子之源加上谢喆的社交能力，本来只是找着许乘月说话的男生周围一下多了几人，刚刚还摇头拒绝瓜子的人也都朝着谢喆的方向说话，许乘月夹在中间也被迫……也好奇地听着他们聊八卦。

　　不知道说起什么，话题突然就引向了许究清。

　　“我们班的男生好像都不敢招惹他，说来也奇怪，他除了在睡觉就是在发呆，怎么上课还能回答问题。”

　　听到这话，谢喆一脸我知道快问我的表情，非让人家催促才缓缓道来，“谁跟你们说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发呆，人家上课仔细着呢，回宿舍还看书呢。”

　　“这么用功？”一旁的男生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

　　“废话，我跟他一个宿舍的我当然知道。”

　　前排女生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那他真是富二代喽？”

　　“怎么，你还想傍上人家做豪太太呢？”

　　“讨不讨厌，我就问问，又没跟你说话。”说完便不理接话的男生，期待地看着谢喆。

　　“你别管他富不富，反正别招惹他就行了。”谢喆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是，据说他脾气不怎么好，谁打扰到他睡觉就完了，那表情，就像是要吃人一样。”听到在讨论许究清，路过的一位后排男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许乘月想到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活着真好。

　　“人家这么用功，上课睡了两回觉就直接被扣上不学无术的帽子了。”谢喆一脸无奈的说。

　　“那我们班的男生为什么不敢招惹他，表情要吃人，又不是真的会吃人。”

　　“别说我们班了，你看其他高一的也没人敢招惹他。”

　　“怎么说？”其他不了解内情的人纷纷好奇。

　　围观的一个寸头男生神神秘秘地开口：“这就要说起轰轰烈烈的夏秋起义了。”

　　“据说是咱们高一的两拨人争扛把子之位，一波穿夏季校服，一波穿秋季校服在六楼对峙，那场景，那氛围，水深火热的，都在观望着没人动手。”

　　讲述的男生边讲边比划着。

　　“然后呢？别卖关子了。”

　　“结果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双方直接开打，这时候许究清从宿舍出来，刚巧经过被误伤，然后一个人唰唰打倒一群人，拍拍衣服一声不吭插着兜就走了，那叫一个帅。之后他的威名就传出来了，并且有人看他经常臭着个脸，眼神犀利，活脱脱就是一副霸王样。”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信以为真，反正没人招惹他就是了。

　　另一个围观的方脸男生反驳：“他在我们班这么多天，也没觉得他脾气不好啊，感觉还挺好相处的。”

　　寸头男生摸了摸下巴，“也是，但那也是传闻，谁知道真的假的。”

　　许乘月在一旁听着大瓜，不时点头摇头。

　　围着的人渐渐散去，谢喆看着认真思考不知道听进去多少的许乘月，解释道：“许究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们一个宿舍的，关系都不错，你别被误导了。”

　　突如其来的解释搞得许乘月摸不着头脑，“他是什么样的人和我也没多大关系吧，不用跟我解释。”

　　谢喆一听这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急，“你和他接触一下就知道了，他人真的不错。”

　　还没等罗列出他的好，第二场的监考老师就进来了。

　　“他是好是坏，我自己会看的，不用担心他名声有损。”

　　映射在地上的树影渐渐消失，教室亮着灯，数学老师坐在讲台上写着题目，不时给来问题的学生讲解一番，许乘月看着已经解了半节课的题目，还是决定去问老师。

　　前面还有一个人在排队等着，轮到他时，数学老师身子稍向后仰，询问许乘月要问的题目。

　　两人不同题，没办法一起讲。

　　就在许乘月以为还要再等一会时，老师突然把许究清叫了上来。

　　“这题我前面刚给他讲过，让他给你讲。”

　　男生从后排走上来，气势非人，短短的一条过道硬是让他走出了红毯的感觉。

　　随手将许乘月手中的书拿走转身抵在黑板上。

　　“愣着干嘛？不问了？”

　　许乘月后知后觉地嗯嗯两声。

　　她还以为要在讲桌上讲，但是又看老师在给另一名同学讲题，桌子不大也容纳不下四个人。

　　仔细地听着许究清画线讲题。

　　他的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分明，握笔的姿势十分标准，字迹锋利有劲像他本人一样。

　　随手勾了几笔，写下了几步。

　　思路清晰，就和他这几天帮自己解答的物理题目一样，许乘月看过之后就明白了解题思路。

　　许究清把书还给她，又将顺手从她手中拿走的笔原路又放回她的手里。

　　刚才在自己手里还热热的笔再回来的时候却是凉的，他拿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暖热吗？

　　突然想起男生的手背有些泛紫还红红的。

　　所以他插兜不是装酷而是为了暖手？

　　上次的雪还未化完，外面又下起来了。

　　下雪的时候没有化雪那么冷，班里虽然暖和，但是却有些闷，许乘月准备起身出去透透气，衣服一角突然被拽了拽，自己的同桌、班里的英语班长、同宿舍的李婷戈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许是天气太冷，走廊上并没有几个人。

　　“许乘月，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努力的？”

　　没有任何铺垫，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询问。

　　“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努力，而像是提着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松掉了。”没想到李婷戈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所以努力真的有用吗？”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

　　不同的是，她得到的是肯定回答，而说出的却不是。

　　“我也不知道。”许乘月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婷戈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有或没有。

　　她眼神犹豫，还是抬起胳膊，用细的离谱的手指拨开了厚厚的齐刘海，额头上青青紫紫的甚至还有一小块疤。

　　许乘月瞳孔骤缩，眼前的伤看着像是一日日积累下来的，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面前瘦弱娇小的女生突然慌张地将头发放下，“我先回班了。”

　　门慢慢地关上，过了几秒，耳边传来嗤笑，“跑的还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