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演出事故 ...
-
俩人挑了个三人小包间，疯狂点了一大堆海鲜，尤其是螃蟹。开海后秋季的梭子蟹肉质紧实，连腿里都满满登登。
何谦鸢找服务生要了套工具，飞快地给她剔着蟹肉。楚琅从来都是直接上嘴嗑，冷不丁被服务一下还有点不适应。
他们点了满满一大桌生鲜，除了螃蟹都是开过背去过壳的。她也没客气，往肥美的海蛎子上挤上柠檬汁，端起来连汤带肉一口吃掉。
“好好吃啊。”楚琅忍不住眯起眼发出感叹。
何谦鸢看她那一脸幸福的表情，拆蟹子拆得更起劲儿了，没一会儿楚琅面前就堆琪一座小山。
“你这新工作，是不是压力特大？”何谦鸢看着她这几日愈发浓重的黑眼圈，担忧着问起。
“确实。”楚琅小小抿了口店家送的黄酒，“我主要是觉得自己德不配位，人家都博士生，我一硕士，还这么年轻，那项目做成了是有钱发的，多少人惦记着呢。”
“原来你是这方面的顾虑。”何谦鸢点点头，“看来你对个人实力是完全没有怀疑，那我就放心了。”
“我相信医院里也是一样，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他剥完最后一只蟹，慢条斯理地拿起擦手巾，“人情世故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把握住自己的前程。”
“好呀何老师。”楚琅把挤好柠檬汁的生蚝送到他手上，“受教啦。”
“不用贿赂我，我只接受楚同学的美色贿赂。”何谦鸢直接覆上她的手，“今天吃的这么滋补，晚上放纵一下？”
楚琅下意识抬头找屋里的摄像头。亏得这包间私密，只在门口有监控。
“看你表现！”
那自然是表现得不错。
去往澜城的飞机上，何谦鸢闭目不发一言，表情看起来冷峻得很。
大花凑到紫昶伟耳边，“怎么了这是？”
“你小孩不懂。”紫昶伟不想给她解释，作为一个新婚男人，每一个不在家的夜晚都值得臭脸。
澜城音乐节本来是夏天，但当天突降暴雨，这场室外音乐节被临时取消，澜城当地负责人又把他们都召集回来，原班人马再开一场。
何谦鸢好不容易休息，本想拒绝，可同场次的前辈都答应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来。
澜城和迎海跨越了大半个版图，来回就得三天。
主办方很是热情，准备了当地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和豪华自助宴请艺人。
何谦鸢就要了份沙拉，虽然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熟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佳。
当晚彩排后，何谦鸢刚上商务车，手机上突然来了个好友提示。
“杨潼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杨潼……何谦鸢回忆着这号人物。出道很早，一开始做男团，后来只唱歌。音乐节似乎也有他，但没碰上面。
他的微信很少加人，应该是工作室提供的。
他点了通过。
“哈喽鸢哥，你回酒店了？刚没找着你。”
对面直接甩了条语音过来，很自来熟的样子。
“你好，有什么事吗？”何谦鸢并不想在工作上交朋友，向来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没什么，我已经到了，一会儿下车大堂见一下？”
没有酒约，只是见面。何谦鸢指尖悬空几秒，回了个“好”。
“一会儿杨潼要在酒店大堂和我们见一下。”何谦鸢知会了下后排的两人。
杨潼是个一米九多的大高个，本是热火的流量歌手，却在门口叼根烟，一脸的玩世不恭，像个小富二代。
“杨潼？”他们三人从侧面过来，他一时间没看到，连忙把烟掐了踩在脚下。
“鸢哥！”他上来就给了何谦鸢一个拥抱。
紫昶伟在身后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觉得这杨潼要粉身碎骨了。何谦鸢很讨厌和不熟的人身体接触，更何况这人还一身烟味儿。
可他面不改色，语气平和：“怎么这么晚还在门口等着，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就喜欢听你唱歌。”杨潼大喇喇地笑着，“而且我觉得你人特好，从不多管闲事。”
何谦鸢笑着回：“谢谢，你的歌也很好听。晚上有点冷了，明天还有演出，我们回去好好休息吧。”
“好嘞哥。”杨潼没跟他客气，几人一起进了电梯。
先到了杨潼的楼层，他很有礼貌地跟每个人摆手告别，然后兴高采烈地哼着歌走了。
何谦鸢不知怎的，心里那种飘忽不知所以的感觉又来了，像预感到什么要发生一样。杨潼的那句“从不多管闲事”在他脑中警铃大作，明天的音乐节可能是要发生什么，也许与他无关，但杨潼一定参与其中。
明天得精神起来。
澜城是内陆古都，是这两年才兴起这些音乐节、演唱会等诸如此类的文娱项目，当地文旅很舍得下血本，请的明星歌手都不是拼盘凑数，所以圈内粉丝间也有这样的说法，能被澜城邀请的歌手，多少都有点子水平。
演出前彩排、调试、走位都没什么问题，何谦鸢细致地观察着这10组演出艺人，并没看出什么端倪。
只是他的心，和那天采访一样，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让我们欢迎，鸢尾花乐队！”
上台前何谦鸢就抛却了心头的杂念。对他而言，每一个演唱的舞台都值得他全心全意地付出。
可当他开口。
耳返里能听到清晰的演唱的声音，可他分明是换了种声线来唱，那声音却和录出的原曲一模一样。
他的话筒被关闭了。
电光火石的一瞬，他本能地闭上了嘴。
首排VIP观众都架着长枪大炮，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闭嘴，一定会被他们高清到能拍出毛孔的相机拍到。
只有他么？还是之前所有人都……杨潼的话在耳边回响，他的嘴在一句歌词之后仍未张开，也无动作，台下已经有观众议论纷纷。
何谦鸢扯下耳返，闭目静思。
下一秒。
他愤怒地踹倒了麦架，朝台下举起了手中的话筒。
这下台下的观众都炸了锅，一时间场面很混乱。工作人员急忙关停了背景音乐，毕竟那位“重量级”嘉宾，还是压轴演出呢。
如果这就是杨潼说的“闲事”，抱歉，侵犯到了他从业的底线。
音乐节负责人疾步走出，说是舞台临时事故，请大家稍安勿躁。可台下观众纷纷不买账，愤怒地高喊着退票。
负责人给了何谦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心中无愧，表情坦然地等待处理。
最后演出暂停。很多奔着压轴的乐坛大佬滕潇来的粉丝愤怒无比，在网上疯狂控诉主办方。
果真如何谦鸢所料，临时的机票还没买到，就接到了杨潼的电话。
“不是叫你别多管闲事么！唱你的怎么了！”他气急败坏。何谦鸢方才又在网上搜了下。才知道杨潼是滕潇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我想这不是闲事，这关乎我的职业素养。”对面听到后脏话连篇，何谦鸢也没惯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假唱一开始，只是应用于特级重大演出活动，因为歌手的嗓音是个变数，尤其在特殊的、有纪念意义的舞台上，必须每个环节都完美无瑕，便会利用这一手段来保证演出效果。可无人明令禁止，不少歌手便滥用此手段，忽视了现场唱功的锻炼。
何谦鸢很是不齿这种行为，认为是对粉丝和个人的侮辱。
可他预料到自己的行为会造成影响，当天热搜的词条却是他没想到。
“何谦鸢摔麦架”、“澜城音乐节假唱”等词条都被顶了下去，一条近乎爆了的热搜在第一的位置高悬。
“何谦鸢抄袭”。
他改签机票，当晚飞去了桉城。工作室第一时间发声明解释，可人们似乎对假唱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网上还有人骂何谦鸢假清高，耽误他们见偶像滕潇。
何谦鸢一到工作室，里面忙得热火朝天，连许多高层都来了。鸢尾花是他们下力培养出的成功乐团，正是人气高涨的时候。
董姐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眼里却蕴满失落。
他着急过来，还没细看那个所谓实锤的视频。公关部技术组的小哥正一帧帧地复盘，并没发现痕迹。
他静静地看完了这个视频。这是一段拼凑，首先是他接受采访的那段，主持人问他，听没听过莫森的曲子，他说了喜欢。接着就是两段音频的对比，分别是何谦鸢个人出的曲目，当初参加综艺前给楚琅通宵写的那首《小小的吻》，以及莫森前辈十多年前创作的一首名为《爱河》。
“数着天上明星
想象你表情
我的爱人
我的宝贝
你是否安睡
我向夜空许愿
星星却眨眼
我的秘密
不胫而走
但月亮不知羞
替我轻吻你眼眸”
直到此刻他才回味过来，那时听到旋律的熟悉感是什么——这两首歌的副歌，有一小段的旋律重合，且前奏都是纯钢琴，最要命的是，歌词还都是讨论爱。
他这首小小吻在楚琅生日当天发行，和他当初发的那条祝楚琅生日快乐的清唱视频微博一起大爆，粉丝量瞬间翻了一番。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冲他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演出事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