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桃花流水窅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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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雾气未散。
山林深处，辰荣义军不远处的一个木屋里，微弱的晨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撒进来，这是个甚至算不上干净的地方。
玟小六本想偷偷来采些灵药，却又被相柳给抓了。
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背上满是鲜血，双手被粗粗的麻绳一圈一圈的捆着，十分狼狈。
对面坐着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白发妖怪——九命相柳。
相柳刚要开口就被外面的打斗声打断，他缓步走过去，见外面的氛围剑拔弩张，再看向对面那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何人擅闯军营！”众人见相柳出来，有人撑腰便壮着胆子问那不速之客。
一位身穿着麻布衣的“不速之客”。
“我是叶十七。”他淡淡开口，嗓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听起来有些青涩沙哑，他道：“来找玟小六。”
相柳看着眼前这一幕，沉默不语；叶十七也平静等待他们的答案，面无惧色。
“相柳大人！”玟小六突然从木屋里冲出来，脚步虚浮。
“相柳大人，他是我的仆人，是来找我的，您千万别伤他啊。”玟小六言辞恳切，叶十七听之动容，可他何时看见过玟小六这般委曲求全，当即神色一变，运转灵力朝他们打去。
玟小六紧张不已，叶十七即便是会武功、有灵力，可面前要对上的可是九命相柳！玟小六不想叶十七能打赢，只想着赶紧来个人把叶十七拦下，不然惹毛了相柳，怕是他们全都要完蛋。
“十七！”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声，相柳转眸轻轻一瞥，早已锁定了来人。
洛婳音。
叶十七见她气喘吁吁的跑来，推开面前拦他之人，大步上前扶住她，替她顺气。玟小六看着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血涌上喉头……
是！
他是求来个人拦住十七，可也没人告诉他这个人是洛婳音啊，她一介凡人，现在神仙妖怪打架，她一个凡人这不是赶着过来遭殃嘛！
可……心中又觉得温暖，这辰荣义军军营距离清水镇可不近，她能从清水镇一路赶过来，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
清水镇相处这几年，玟小六知道，洛婳音是个柔弱但胆子大也讲义气的女孩。
“过来。”相柳叫她。
叶十七将洛婳音护在身后，不肯让她过去。
“放心。”洛婳音朝叶十七点点头示意到，这么多人在，量他不敢做什么。
“等等！”玟小六大喊，众人皆看向玟小六，只见他拽着相柳的衣角，谄媚的笑笑，讨好道：“大人，我已经是您的人了，您就放过他们的。”
相柳微微点头，没在说什么，洛婳音见状赶忙过去扶着玟小六，相柳看着她们，玟小六警惕，一把将洛婳音拉到怀中，紧张道：“阿音已经是我的人了，大人别打她的主意！”
相柳移开目光，嘴角有些僵硬，轻咳了两声后，缓缓说道：“经查实，你是清水镇的平民，对辰荣义军并无恶意，现放你回去。”
“多谢大人，草民回去以后一定广为宣传大人的仁爱之心。”玟小六作揖行礼。
洛婳音看了一眼玟小六背上的血，皱眉：仁爱？
随即不满的瞪着相柳，相柳转身过去，不看她。叶十七走过来蹲在他面前：“阿音，小六，回家。”
玟小六道：“大人，我们走了。”
相柳这才回身，看了看他们三人，目光最终定格在洛婳音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女子，一个高等神族，都在极力隐藏身份，一个被蒙在鼓里还不自知的凡人，有意思。
洛婳音找了一处山洞，三人在这里短暂修整，叶十七出去了一天回来时带着一株药草，玟小六看着双眼放光，激动大喊：“麻子有媳妇儿！太好了！”
洛婳音失笑，叶十七不解的看向她。只听她说：“你是猫嘛，出去打猎了？”
猫？
算是吧……
“伤势差不多了，咱们收拾收拾回去吧，老木他们还在等咱们呢。”玟小六着急回去报喜讯，起身就往外跑。
“走。”叶十七拉起准备背包的洛婳音，接过她手中的包。
之后这几日，玟小六一直窝在回春堂里做毒药，一边做一边气愤：“这个九头妖怪！竟然把我的毒药当大补丸，我一定要毒死你，不然我以后就倒着走！”
回春堂的后院，一片片药草随风轻轻摇曳，散发着独特的清香，阳光透过参差不齐的树叶，斑驳地洒在了青石板上，形成了一幅幅光影交错的图案。
洛婳音正躺在摇椅上小憩。
而此刻玟小六正悄咪咪的靠近洛婳音，洛婳音醒来，看见玟小六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手中紧握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玻璃瓶，瓶内的液体泛着微微的绿光。
"小六？怎么了？这是什么？" 洛婳音的声音轻柔而清澈，她从躺椅上做起来，看到小六手中的瓶子，不禁好奇地询问。
小六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狡黠的弧度，他将瓶子递给了洛婳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尝尝这个，新研制的秘方。"
洛婳音接过瓶子，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出于对小六的信任，她没有多问，正准备打开瓶盖一饮而尽，却被小六一把抓住手腕。
小六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是被洛婳音的举动吓了一跳："傻丫头，问也不问张嘴就喝，不怕是毒药啊？"
洛婳音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她知道小六虽然爱开玩笑，但绝不会真的害她。
然而，就在这时，叶十七缓步走进了后院，他的目光在小六和洛婳音之间流转，最终落在了那个神秘的瓶子上。
小六见状，又将瓶子递给了叶十七，挑衅似的说："你试试？"
叶十七看了看小六，又看了看洛婳音，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便将瓶中的液体一口吞下。
这一幕让小六彻底傻眼了，若说洛婳音这人是个没心眼的单纯姑娘，不对他设防就算了。可他是真没想到叶十七也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他。
药效很快显现，叶十七的身体开始摇晃，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最终无力地倒在了洛婳音的怀里。
小六见状，慌忙跑进药房，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解药，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你们两个真是太傻了，我要是在这里待久了，也会被你们传染成傻子的。"
终于，小六找到了解药，他急匆匆地跑回后院，小六赶紧将解药递给洛婳音，她小心翼翼地将解药喂给叶十七。
就在这时，小六注意到了叶十七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原来，叶十七虽然身体无力，但意识清醒，他故意装作昏迷，只是为了逗逗小六和洛婳音。
小六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暂时离开这个充满“傻气”的地方，而叶十七则继续躺在洛婳音的怀里，感受着这份难得的亲近和温暖，心中暗自偷笑。
在回春堂的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院内的宁静。
麻子的媳妇儿春桃搀扶着满脸淤青、步履蹒跚的麻子走了进来，春桃泪眼婆娑，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让人见了心生怜悯。
"这是怎么了？" 洛婳音皱起了眉头，关切地问道。
"阿音，六哥！你们快看看吧，麻子让两个外来户给打了！" 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格外无助。
玟小六迅速上前，仔细检查麻子的伤势，发现他身上有多处明显的瘀伤和擦伤，显然是遭到了严重的殴打。"怎么伤得这么重？" 他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春桃哽咽着解释："两个外来户欺负人，就因为一件衣服，我们都说了会赔给他们的。"
听到这里，串子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咬牙切齿地说："欺人太甚，我给你们报仇去！"
玟小六冷静地制止了他，转身对老木说："老木，看着点。"
"好好好。" 老木点头应允，他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忧虑。
玟小六安抚了春桃几句，让她不要着急，一切都会没事的。随后，他又叮嘱了几句，见老木他们迟迟不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于是决定亲自出去查看情况。
洛婳音见状，也跟了上去，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两人匆匆穿过街道，朝着事发地点赶去。
一家酒铺门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老木和串子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控制，身不由己地在空中翻滚，时而飞上半空，时而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们的样子狼狈至极，引来了围观者的窃窃私语。
"他认输，还请姑娘停手。"玟小六的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恳求，他试图劝说那位施法的女子。
然而，女子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戏谑："海棠，我要看他驴打滚。"
“清水镇的规矩是，一旦对方认输，便应当停手。”玟小六再次强调这一点，希望女子能够遵守规矩，高抬贵手。
但女子依然不依不饶，正当局面陷入僵持之时，她的侍女海棠突然灵力失效，两人低估了一会儿，匆匆离开了现场。
玟小六对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喊道："二位姑娘，我在回春堂等你们。"
经过这一遭，老木的情绪陷入了低谷，他不吃不喝，甚至产生了想死的念头。
玟小六见状，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对洛婳音说："阿音，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善良，可我以前杀过很多人，我很久没杀人了，我现在很想杀人！"
洛婳音坚定地回答："小六，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酒铺的一间简陋房间里，侍女海棠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她中了十分古怪的毒，生命垂危。
阿念坐在床边，眼中含泪，将发生的一切详细地告诉了哥哥轩。轩听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与此同时，在回春堂内，玟小六面色阴沉，坐在桌前一言不发，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叶十七在一旁默默地碾药，他的动作虽沉稳，但从紧绷的眉宇间可以看出，他也心事重重。
不久，轩和阿念来到了回春堂。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平静的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轩走上前：“在下轩，这是我妹妹阿念，今日我妹妹和她的侍女海棠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将解药给我们。”
玟小六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你有妹妹，我也有兄长，你妹妹得罪了我兄长，只要你妹妹跟我兄长磕个头道个歉，我就把解药给你们。”
轩的语气变得更加不善：“请给解药。”
玟小六反问：“如果我不给呢？”
轩的眼神一凛，声音低沉：“见谅！”
玟小六回头想要叫叶十七，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再回头想要躲避轩的视线，却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玟小六感到意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啊！”一声痛苦的闷声打破了沉默。
玟小六睁眼，竟然是阿音！
轩伤错了人，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玟小六的声音中带着怒气：“滚！别碰她！”
轩捡起玟小六掉落的解药，转身离开，但阿念在离开前，还不忘回头冲着玟小六和洛婳音二人骂一句。
“贱民！”
玟小六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桃花流水窅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