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邻居绝对有问题》南墙刻

19、暴雨

　　苏引清下班后第一时间就是先回家，把车停在家里后就径直走进了对面的家门。
　　对面的门没有落锁，都是一推就开。

　　那股扑鼻的饭菜香味还在院子里时就闻到了，一进门更是香味浓郁。
　　霍尔·里帆留意到外面的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回来的正好，刚出锅。”
　　苏引清听闻，兴冲冲地跑去厨房端出来，然后去洗手吃饭。
　　坐下后，拿起筷子先吃两口把饿的感觉压下去，才开口说：“今天早上走的急，没顾得上换衣服，一到实验室别人就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喝酒了。”
　　霍尔·里帆听后不由得笑了一声：“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酒不是我喝的，我是开车的那个。”苏引清还说，“你们两个聚在一起是真能喝，昨天回来以后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
　　“今天早上也没有头疼？”
　　霍尔·里帆摇了摇头：“没有。”
　　“真看不出来，你的酒量竟然和我姐姐不相上下！”苏引清说着，夹了一块红焖羊肉放进嘴里，确实一点辣味都没有，“不辣的也好吃！”
　　霍尔·里帆笑了笑，给他盛了一碗鸽子汤放在他跟前：“尝尝这个。”
　　苏引清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谢谢。”
　　他放下筷子，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总觉得味道和他之前吃的不太一样，于是又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鸽子腿尝了一口，发现不是错觉：“你在里面放了什么？我第一次吃到这个味道的乳鸽。”
　　霍尔·里帆先问了一声：“好吃吗？”
　　“嗯！”苏引清点点头，继续吃着。
　　“在里面放了一些天麻，还有党参、黄芪、桂圆、人参等其他药材。”
　　“药材？”苏引清猛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霍尔·里帆说，“现在正值春季，是滋补身体的好时候。你们迪亚纳人身子骨天生就弱，想着食补能不能补回来一些。”
　　“……”苏引清端着碗望着坐在对面的人，他开始有些琢磨不清这个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但是对方话都说到这个地方了，不管是真是假，苏引清都不好不领情：“我们迪亚纳还真没有这种说法，要是你真的愿意，我可就要厚着脸皮麻烦你了。”
　　“不麻烦。”
　　他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他看来真的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倒让苏引清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小优不在，又刚领了人家的好意，苏引清也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就在吃完饭后主动把碗收去洗了。
　　霍尔·里帆原本就没打算让他收拾，看到他真的动手的时候也觉得他可能也只是客气一下，所以完全没有把他的意图放在心上。
　　直到听他说了一句：“我来吧，洗碗我还是会的。”

　　收拾好碗筷，苏引清抱着那盒布丁坐在了霍尔·里帆对面，悠哉的陪着他。
　　窗外的绿植长势正好，花开的也好。
　　路灯的光落进院子里，打在这些花花草草身上时，看上去和白天相比又是不同的风景。
　　苏引清目光停留在院子里的光景上，霍尔·里帆就半撑着身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倾身在落地灯下翻看着书页，氤氲的雾气从茶壶中升腾而起，他倒了一杯放在自己跟前。
　　“你要吗？”霍尔·里帆一手提着茶壶正打算给他也倒一杯。
　　苏引清看见后摇了摇头：“吃得太饱，现在不想喝。”
　　霍尔·里帆笑了一声又放下了，目光继续落在手中的书页上。
　　苏引清又看了一眼他杯中的茶水，不禁问道：“快要睡觉了，你喝这些不怕睡不着吗？”
　　“这些是安神茶。”说着，霍尔·里帆又从书中抬起了头，看到苏引清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我给你包一些，你带回去尝尝。”
　　“算了吧，安神助眠的东西我暂时用不着。”
　　“嗯。”霍尔·里帆应了一声，又将注意力投进了书中。

　　苏引清发现，他好像确实不怎么看新闻，从搬过来到现在，苏引清都见他手中的书换了好几本，从名著小说到一些工具性质重的书籍，他都翻看过。
　　倒是他口头上声称的“商人”工作，兴致不大的样子，苏引清曾见过其他商人每天都在外面跑的脚不沾地，手中的电话接个不停，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找不到停歇的机会，和他现在的状态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极端。
　　这也让不禁感到好奇，抛开这层“商人”的外衣，他本职的工作是做什么的？

　　“轰隆——”一阵雷鸣声把苏引清从这份好奇中拉了出来，转头看向窗外时，发现是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看样子要下大雨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要下雨了。”苏引清说着，站起了身，把手重的空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里，拿上了自己的随身物品，转身就要走，“我先走了。”
　　霍尔·里帆见状，起身打算送送他。
　　哪想到苏引清刚打开通往院子的门，一阵大雨兜头浇下，苏引清正准备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对眼前这场“及时雨”感到一阵无语：“它下得这么快做什么？就这两步远都不打算让我走回去。”
　　霍尔·里帆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两声，说道：“那就先住下吧，楼下还有个空房间，我给你收拾出来。反正就这两步远，你有什么东西明天早上再去拿也不迟。”
　　苏引清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说不定过会儿雨就小了，我等会儿再走也行。”

　　于是，苏引清又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他闲来无事先刷着当下的新闻，时不时抬头看看外面的雨势减弱了没有。
　　看见没有，又忍不住打开天气预报看看大暴雨会下到什么时候。
　　上面说，一个小时后大暴雨才会转为中雨，可苏引清觉得春季的大暴雨哪里会下得了这么久，于是继续关注着窗外的情况。
　　“说起来，今年春季的降水量是不是没有往年多？”霍尔·里帆放下了手中的书，和他闲聊了起来。
　　苏引清对这件事也没太关注：“好像是吧？最起码这个月以来……好像才下过一场雨？”
　　说着说着，苏引清自己也不确定了。
　　但是再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没记错：“那场雨下得也不大，而且只下了一天？”
　　“嗯。”霍尔·里帆就是这个月初才搬过来的。
　　“往年三到五月是这边雨水最多的时候，特别是四月，几乎每年四月，这边就能下半个月。”苏引清回想起往年的降水量，和今年一比，确实差的有点远。
　　要是这么一算，这场大暴雨下久一些也不难理解了。
　　苏引清再次低下头看看智能机上面显示的时间，还不算晚，就算再等一个小时也没关系。

　　霍尔·里帆见他等的有些无聊，便问道：“会下棋吗？”
　　苏引清回过头：“什么棋？”
　　“象棋。”说着，霍尔·里帆便去取了。
　　当棋盘摆到苏引清面前时，苏引清就觉得陌生。
　　这个棋盘他没见过。
　　随后，霍尔·里帆将棋子分给他，苏引清看着棋子上的字，有样学样地对照着霍尔·里帆的模样摆着。
　　霍尔·里帆看他生疏的模样，便也猜出了他之前没接触过。
　　同样的，苏引清看着象棋的模样，也猜出了：“这就是启州玩的棋盘吗？”
　　“嗯。”

　　霍尔·里帆把棋盘规则告诉他，随后便开了一局陪他练练手。
　　没想到在记住规则之后，他上手的速度还挺快。
　　第一局，在霍尔·里帆没怎么刻意礼让的情况下，苏引清拿下了对面的“将军”。

　　霍尔·里帆看着自己被吃掉的“将军”，意外了好一会儿，笑了笑：“干得不错。”
　　苏引清也笑了笑，比了个“请”的手势，对他说：“那就动真格的吧？”
　　“好，下一局就让你尽兴。”霍尔·里帆笑道。

　　霍尔·里帆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苏引清还是能感觉到他没有认真起来，有些地方明显有漏洞，霍尔·里帆也看到了，但总是放任下去，等到快要输掉了才认真两下去想办法弥补回来，先让这局没那么快结束。
　　一局下来，与其说是陪苏引清认真下局棋，不如说是在陪苏引清练练手。
　　苏引清看了看这张已经结束了的棋盘，抬起头看了看霍尔·里帆。
　　“怎么了？”霍尔·里帆总觉得他的眼神似乎带着点不满。
　　“练手练够了吗？”苏引清开门见山地说，“你打算什么时候陪我认真来两局？”
　　“……”
　　看着霍尔·里帆意外的目光，苏引清补了一句：“我又不是输不起。”
　　霍尔·里帆随即笑出了声。

　　接下来一局，确实如苏引清所愿，霍尔·里帆真的认真起来了。
　　一开始，苏引清还能跟上他的思路，然后找到相应的对策。
　　但是下着下着，苏引清发现自己忽然有些看不懂他的路子了，他尽力去琢磨却几次三番的落入了他的圈套。
　　一直到自己的棋子被输了大半后，苏引清再看着这盘棋，总觉得自己似乎能看懂一点他的路子了。
　　苏引清不由得哼笑一声，觉得有趣：“我还没见过这么邪门的路子。”
　　霍尔·里帆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你以前都下的什么棋？”
　　“国际象棋。”苏引清应着，“啪”地一声落了下一个棋子。
　　霍尔·里帆手指落在棋子上，正准备走棋，眼角不经意间瞥到了苏引清走的这步棋，一时间顿在了那里。
　　这步棋走得出乎意料，它落在了霍尔·里帆预料之外的地方。
　　一时间，霍尔·里帆也开始看不清苏引清想走什么路子了。

　　窗外暴雨如注，霍尔·里帆看着这步出乎意外的棋子思索了好一会儿。
　　苏引清也不着急，他拿起一只茶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茶香浓郁，果然，只要是霍尔·里帆这里的茶叶都不差。
　　就这么忍不住多贪了几杯，还是霍尔·里帆叫了他，他才回过神来的。
　　但是没等他看着棋盘想出下一步要怎么走，眼前的视线就模糊了起来。
　　他揉了揉眼睛，打算先把这局棋下完。
　　于是强撑着困意，又走了几步。
　　就在霍尔·里帆走完下一步后，迟迟不见苏引清有动静。
　　他偏过头一看，发现苏引清一只手撑着脑袋困得睡着了。
　　他看向窗外，窗外雨势依然有所减弱，但是雨势依然不小，再加上一下雨，温度又降了几度，就这么出去容易生病。
　　他没有叫醒苏引清，正准备起身，就见他点了一下脑袋，猛地从困意中惊醒。
　　苏引清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关系。”霍尔·里帆又坐了回来，“还要继续吗？”
　　苏引清看了一眼棋盘上所剩不多的棋子，再次揉了揉眼睛：“下完这局。”

　　他打起精神看着棋盘，几度思索，又在几次睡着后惊醒过来，好不容易下了几个子，却听见了霍尔·里帆的笑声。
　　他迷茫地看了眼棋盘，在思索着霍尔·里帆是在笑什么。
　　霍尔·里帆见他这幅模样便提醒道：“你再看看，你的棋子落在哪了？”
　　苏引清又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去看棋盘，猛然发现有好几颗棋子落错了。
　　原本这盘棋早该在他的迷糊下结束了，不知道霍尔·里帆打的什么主意，竟然也落了几颗错子，陪他继续玩着。
　　苏引清彻底反应过来后，不禁瞪了他一眼：“你这是陪我玩呢，还是在笑话我呢？”
　　霍尔·里帆忍不住笑了一声，应道：“我是看你白天也累了一天，想陪你多放松一会儿，你竟然这么怀疑我。”
　　说着，霍尔·里帆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从沙发上站了身：“我去给你收拾一间房出来，你在这等我。”
　　“不用麻烦了。”
　　“外面的雨势不小，伞遮不严实，这风一吹，雨一淋，明天又要病了。”霍尔·里帆劝道。
　　可是话音还没落就发现苏引清站起身后踉踉跄跄地走向了他身后的长沙发，拉起自己随手放在这里的黑色长外套，搭在身上就躺下了：“在这睡就行……”
　　话还没说完，苏引清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霍尔·里帆转身去收拾了一间房出来，看到人还没醒，裹着外套轻轻把人抱了起来。
　　原本看上去就很瘦的一个人，抱在怀里后发现竟然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轻一些。
　　也难怪身体不好，一遇到点事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