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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支线任务——水鬼之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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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一门最后当然是没走成,陈少爷念他们总归出了力,将人先安置到了后院歇息。
用寻魂铃又替陈员外安了一次魂,陈家老小随着温竹卿四人一同来到前厅,交代着情况。
陈少爷名唤陈礼,是陈员外的大儿子,日常奔波于几处布庄,替陈员外管着生意,他底下还有一弟一妹,皆不足10岁。
陈宅人多,除去陈员外一家,还有十几个仆役,男女仆役在院里扑扑拉拉站了一堆,除去少数少壮,不知是不是为了体现仁善,居然还收留了半数之多年近不惑的男人。
“不是说水鬼之祸吗?”温竹卿发着问,“为什么陈员外是这副疯癫模样?”
陈礼:“我们也不清楚,明明之前都好好的,不知这几日怎么了,突然就疯了。”
温竹卿拧眉,“之前好好的?”
陈礼纠正道:“也不算好,不过比现在好,虽然跟丢了魂一样不言不语,但至少不闹。”
温竹卿:“倘若如此,你们怎会知道此事是水鬼之祸?”
水鬼只能把人拉进水里,不能上岸,更无法勾人魂魄,这是乡间百姓口口相传,人尽皆知的。
“因为我父亲是落了一次水之后这样的,而且...”陈礼有些犹豫。
“而且...”陈夫人接过话头,接着道:“而且我们家老爷自从那次落水之后就离不了水了。”
“离不了水?”温竹卿眉毛轻佻,尾音上扬,“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离不了水的意思。”陈夫人详细道:“自从落水后我们家老爷日日要泡在水里,即使皮肤发皱也不出来,有几次甚至将头埋进水里,险些窒息而死。”
几人对视一眼,皆若有所思。
“任务上说的陈府夜间常有怪事。”片刻,温竹卿又道:“是怎么个怪法?”
说到这个,陈家老小皆是一脸讳莫如深,屋中小孩甚至呜呜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陈礼上前一步,鼓鼓气道:“我父亲落水7日后,夜间便常常能听到哭声,再7日后,哭声变成了一群人哭嚎,又7日后,哭嚎又变成了一边哭一边求救...”
温了了屏息凝神半天结果就听到了这个,抿抿唇不满道:“哭声而已,便是再邪性也伤不到你们,有什么可怕的?”
“仙师有所不知。”陈夫人一脸惊恐,回忆那一切仿佛如同地狱重现,“只是哭声自然没什么可怕的,只是那哭声是我们...自己的...”
温了了:“你们自己的?”
这倒有些奇了。
陈夫人一脸后怕地点头,继续道:“初始哭声只是求救,慢慢就变成一边求教一边描述是如何死的?细致到湖水如何灌入身体,一点一点将肺腑撑开,火焰如何侵蚀身体,一点一点将皮肉烧毁...各种怪异声音和诡异音调混合在一起,当真是恐怖。”
陈夫人吞了吞口水,“我们怕极了,便试着躲避,但躲到哪里都没用,那声音仿佛能预知我们动向,去到哪都能跟着,即使困得受不住睡了,声音还会传入梦中。”
几人心领神会,若是这般倒真是有些吓人了。
温竹卿拧眉片刻,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除此以外还有其他的吗?我指的是实际伤害,比如有人受伤?”
“这倒没有。”陈礼吓得蜡黄的脸缓了缓,“只是母亲被这声音吓得夜夜难眠,常遇梦魇,幼弟幼妹心惊胆战,也日日用着安神汤。”
陈礼不说温竹卿还没注意,这一说才发现陈员外三个孩子相差还挺大的,看起来至少相差十多岁,□□幼女旁站着一个20出头的貌美女子,想必是发达后新娶的小妾。
陈礼抬眸看了眼逐渐下落的太阳,恭敬拱手道:“仙师,马上又要入夜了,不知...有无对策?”
温竹卿转头也朝落日余晖看了一眼,回头干脆道:“既然声音是晚上出现,便先布个阵,瞧瞧能抓到什么。”
“好。”陈礼一脸感激奉承,“辛苦仙师了,仙师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一定照办。”
温竹卿负手出门,“准备几间客房,夜间不要出门即可。”
“是。”
布阵二字听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实际不过基本术法,对几人来说更是信手拈来。
但几人都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是以布起阵格外仔细,当然温竹卿除外,他是习惯做甩手掌柜的。
布完阵便是分房间了,为了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四人决定两两一间。
“师兄,我们...”温了了话未说完,便见温竹卿走到了陆程哲面前,双手环臂,命令道:“我们一间。”
温了了陆程哲皆是一愣,前者是诧异,后者是意外。
不等两人疑问出口,温竹卿转身就走,温了了在他身后不死心问道,“师兄,你不跟我一间?”
“不跟。”银朱色身影言简意赅,待走出一段路察觉身后并无脚步声,他倏然转过头,勾勾唇语气不明道:“愣着干什么?还要我请你不成?”
陆程哲展展眉,抬步跟了上去。
一直进到客房,站在室内专用的青石砖上时,陆程哲还是有些恍惚。
他还记得刚拜入万宗之巅,在侍从带领下第一次拜见温竹卿时,迎接他的是一杯滚烫的热茶。
那茶热极了,晕在皮肤上,激起一阵烧灼感,一直从那日烧到了今日。
烧得他满腔热血冷了下来,烧得他踌躇不止停滞不前。
房间是新建的,屋内还可嗅到些新鲜的木头气味,待温竹卿在木椅上斜躺好,倒茶喝茶后,陆程哲沉声问道:“师兄为何选我?”
温竹卿将茶杯在桌子上随意一搁,抬眸,“怎么?不能选你?”
“不是。”陆程哲迎着温竹卿目光,不卑不亢,“只是师兄以前最不喜和我共处一室,我没想到师兄会选我。”
若是原主自然不会选他,但现在壳子里早已偷梁换柱换了魂灵。
“我以前对你很差?”温竹卿明知故问。
陆程哲没回答原主是否对他很差的问题,只道:“师兄一向和二师兄关系更好。”
温竹卿挑挑眉,他总觉得陆程哲这句话很怪,怎么听怎么有种嗲醋的味道。
正要再调侃一番,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门半掩着,两人侧头望去,只见一个粉裙少女正亭亭玉立站于门前。
温竹卿:“这位姑娘?你有事?”
少女言笑晏晏,神情娇羞,“我找陆公子。”
“哦。”温竹卿刻意提高音量,挑眉对陆程哲别有深意地笑笑,“陆师弟找你的?”
陆程哲看向少女,“姑娘找我何事?”
少女并不着急将事情和盘托出,小脸微红道:“不知陆公子可否移步,我有几句话想同你单独说。”
少女这话问的是陆程哲,陆程哲却下意识看向了温竹卿。
少女一愣,有些不解。
温竹卿倒一副成人之美的模样,起身往前去了两步,朝陆程哲肩膀上亲昵地拍了两下,“既然人家姑娘开口了,师弟便去罢。”
“正好。”不给陆程哲拒绝的机会,温竹卿复又反身坐下,“我也想一个人静一会。”
少女一脸感激。
陆程哲没了借口,怔了怔还是抬步跟着出去了。
陈宅并不大,陈家虽是当地富户,但与真正的富商比起来,到底还是小户之家。
少女小步小步走着,尽量将陆程哲往空旷处带着。
陆程哲耐心有限,行至半路停了下来,“姑娘,有什么话便在这说吧。”
少女并不急着将事情和盘托出,眉眼弯弯笑笑,“还是去前面吧,寂静些好说话。”
陆程哲环顾四周,陈家人为避祸已经尽数躲起来了,偌大过道除了两人并无其他身影,“此处已经足够寂静了,姑娘有话便说吧。”
少女抿抿唇,眉目中带着些渴望。
陆程哲忽略她的神色,一板一眼道:“男女有别,你我出来太久,只怕会惹人闲话。”
此刻的陆程哲褪去了遮掩,回归了最原本的模样。
这模样没有在温父面前的过分恭敬。
也没有在温了了面前的过分腹黑。
更没有在温竹卿面前的过分小心。
就是那般自然而疏离。
说出的话永远温和,但话中意思却带着温润刀锋,如同他尚在家时,面对下人不慎做错的温和,又如同其面对不满时柔韧的还击。
少女自然听出了这温和背后的疏离,抿抿唇,带上了几分小心,“也没什么...就是想谢谢陆公子今日仗义出手。”
陆程哲神色如常,“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虽是举手之劳,于我却是大恩。”
大恩?不过将人扶住而已。
陆程哲不懂少女的脑回路,只道:“姑娘太客气了。”
少女见陆程哲并无异色,胆子又大了些,“我名唤江绾绾,陆公子不介意可以叫我绾绾。”
“江姑娘。”陆程哲不唤她名只称着姓氏。
江绾绾眉目微蹙,有些失望。
陆程哲则继续正派道:“江姑娘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江绾绾连忙喊住他,“唉,陆公子...”
陆程哲抬眸,“姑娘还有事?”
江绾绾眼珠微动,似乎有话想说,但张口闭口,那话还是卡在了喉咙里。
陆程哲不动声色拧了拧眉,静静等待着。
这时,身后有道声音传来,“小师妹,你在这做什么?”
“师兄。”江绾绾慌忙转过身。
“诶?你怎么一脸慌张?有人欺负你了?”祝星安一脸戒备看向陆程哲。“姓陆的欺负你了?”
陆程哲还未说话,江绾绾便抢先道:“没有,是我找陆公子来的,我想感谢他今日施以援手...”
祝星安一脸不领情,“谢?有什么好写的?本来就是他们的任务!”
“师兄!”
祝星安更加嚣张,“我说错了?本来就是这样!”
陆程哲不想理会他们之间的争吵,拱拱手走了。
江绾绾有些着急,却也不敢跟上去,只在后面眼巴巴望着。
祝星安不高兴了,“师妹,你这么上赶着,不会是还想去万宗之巅吧?”
江绾绾否认道:“当然不是了。”
祝星安放心了些,“这就对了,要我说那万宗之巅有什么好的?哪有我们归一门兄友弟恭,一派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