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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事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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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景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个下午,终于等到了秋狩结束。
大家陆陆续续地带着猎物归来。
其中属二皇子的猎物最多,拿下了头彩。其次是四皇子、三皇子.....就连六皇子都捕到了两只小兔子。
江淮景看着两手空空的曲柳浔,心里有些疑惑。早上不还意气风发的吗,怎么晚上回来了倒是一副肾虚样。
他没忍住凑了上去,还不等开口说话,只见六皇子直直地跪了下来,把他吓了一跳。
“今日狩猎儿臣与五哥遭到刺客偷袭,五哥为了救儿臣身负重伤,还请父皇严查!”
什么?曲柳浔又伤了?
江淮景仔细一看,果真是。后背挨了道刀伤。不深,但是看着怪渗人的。
他挑了挑眉,心里暗道死对头招惹的人不少。
复杂情绪交织,若是以前的他定要狂笑出声,事后奚落一番,但心里却还记挂着上回的事,于是干脆默默地走开,打算就当个看戏者。
这幕却被曲柳浔收入了眼底,眼神不由得暗上了许多。
大家都屏气凝神等着皇帝开口处置,不想远处又一道高声传来:“不好了皇上!大皇子他....他他....”那人是大皇子的小厮,江淮景见过他。
坐于高位的皇帝皱了皱眉头,心里隐隐不安。“何事?”
“大皇子被人劫走了!”
“啪!“几乎是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皇帝重重地拍打了下桌子。
“岂有此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众人皆惊,纷纷跪了下去。
今儿是秋狩的好日子,竟有贼寇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皇家地盘闹事,真是狠狠地打了皇帝的脸面。
“羽林卫呢?都是吃干饭的是吧!”皇帝气得胡须都往上翘了不少。
“禀皇上,是鸣恩堂的人....."一羽林卫刚刚赶到,手上拿着刚去现场勘察得到的箭矢。
那箭矢的尾部是鲜艳的红色羽毛,箭身上雕着“鸣恩堂”三个大字,招摇又肆意。
此语一出众人又惊。
这鸣恩堂是民间组织,虽干得也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但却只杀罪大恶极之人,不杀无辜百姓。甚至还劫富济贫,定一方安稳。因此在民间的威望异常高。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也是为什么皇帝能容得下他们。
如今大皇子被绑,说不好听点,定是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被人委托悬赏,这储君之位定也要好好考量一番了。
众人的神色千变万化,心里自是有了一番权衡。
皇帝的脸色更加铁青了,在即将立太子之际搞出这番事来,不就是摆明了说他有眼无珠吗?
好在他很快反应了回来,无论如何皇帝也不能被人看笑话了去,当即大喝道:“查!给朕彻查此事!一定要把朕的松儿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皇后脸色亦是不善,一连害她两个儿子,摆明了是跟她过不去,她眯起凤眼,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定在了淑妃脸上。
淑妃跟着众人跪着,头低垂着,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但皇后直觉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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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从大皇子失踪后满京城处于戒严状态,来往车辆严查细查,朝廷也多次向鸣恩堂要人,称如若不交出大皇子便要对其下狠手逮捕。
鸣恩堂在老百姓心里的地位不可谓不大,劫富济贫,惩奸除恶之事是一件也没落下过。反观大皇子却是平平无奇,无功无过。一时间大家心里的天平都有所倾斜,甚至有些人开始抱怨起了朝廷。
这还是第一次鸣恩堂与朝廷正式杠上。
江淮景对此却是没多大的感觉,回到京畿后他一直都在想着一件事——找张恭报仇。
这日他特意穿着小厮福生的布衣,早早地来到张府踩点了解情况。
张府看门的小厮少了不少,整个府里静悄悄的,看起来似乎最近过得不太好,但这恰恰好方便了他的行动。
打探完局势后江淮景便打算打道回府,但迎面遇上了一个有些出乎意料的人。
“钟小姐。”
他本想当做没看见直接走掉,但来人却直直地朝他走来,明显是想找他。
“谁让你欺负昭雪的?”钟玲有些生气,带着一众小厮气势汹汹地道。
“江淮景,你现如今不过是一个区区风州的县令之子罢了,怎么敢耍威风欺辱公主?”
?江淮景被问得一头雾水。“不是,我什么时候欺负公主了?”
“你……你自己心里有数。”
哈?他有什么数啊?
对于这种胡诌乱傍的人江淮景并不是很想理会,再加之之前钟玲向曲柳浔递手帕示爱,因此那最后一点绅士风度也在此时消失殆尽。
他越过人刚想走,不料对面带了一群仆从将他包围。
“慢着。”
福生立马护在了他身前,一脸戒备。
因着来踩点,他只带了福生一人,敌众我寡悬殊明显
江淮景被气笑了声。“钟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他将折扇拍打在掌心,有些不耐烦了。
即使是带着生气意味的笑容,钟玲也觉得这笑容过于动人美丽。
她暗道自己不争气,被一点姿色迷住了眼,但先前的愤怒也确实是减轻了许多。
“在我的地盘总得付出些代价才是。”钟玲很快恢复了神色,双手抱胸下巴高昂,俨然一副刁蛮千金的样式。
江淮景心知这是跑不掉了,他微眯了眯眼,将手中折扇展开,轻摇了摇道:“既如此,那便失礼了。”
此话一出,那小厮一拥而上,当面来便是一拳,江淮景侧头闪过,旁边一脚踢开,他伸手抓住,将人放倒。福生也不堪示弱,眨眼间便已放倒两人。
因着只是上街逛逛,钟玲也没有带太多人手,江淮景等人也不是空架子,他招摇过市多年,除了家境不错外自然也有过常人的武力,因此才敢如此放肆。
很快战局便定,虽不是非常轻松,但也不至于伤得过重,身上还是有些挂彩,江淮景看着身上得伤,笑笑道:“钟小姐,还有事吗?”
他眼睛微眯,漂亮的凤眼里藏着的危险与狡黠,活像只正在算计中的小狐狸,钟玲却只觉得一阵心惊。
”“没……没事了,这次算你好运……”钟玲脸色有些难看,还不待她说完江淮景便绕过她径直走了。
入夜
本以为门外会跟早上来的时候一样至少会有两人守夜,但没想到府外却是空无一人。
江淮景有些奇怪,但还是带着一帮人推开了门,他没有像进李启家那么嚣张,而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张府比那破败的屋子大多了,江淮景先前来过,于是很有目的性地朝着张恭的房间走去。令他有些意外的是,房门居然是大开着的——张恭对自家的防护很安心?
往里走去只见地上蜷缩着一个人影,张恭被人五花大绑着,嘴里塞了抹布,他却是闭上了双眼,气息微弱。
这作案手法倒是与他挺相似的。
江淮景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剩一口气。
难不成这张恭得罪什么人了?江淮景皱着眉头思考着。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张恭猛地睁大了双眼,把江淮景吓了一跳。
那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江淮景将抹布扯开,问他:“为什么要派人陷害我?”
难道先前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张恭却是什么都没说,等了一会儿,江淮景不耐烦了,想将抹布重新塞回去时他说话了。
“对不起……请你……放过我的家人。”
“啊?“声音太小了,他根本没听清,凑过去又仔细听了一遍。张恭以为是在戏耍他,脸都憋红了。
江淮景见状觉得先前积攒在心里的怨气消了不少,于是顽劣之心渐起,他道:“你说对不起爷爷。”
"....."张恭沉默。
江淮景作势要走。
“对不起....爷爷。”张恭闭上眼睛道。
“哦,我也没办法,我不知道打你的人是谁。”张恭眼睛大睁,正要说点什么就被江淮景眼疾手快地塞了抹布进去。
欺负完人后利落地拍了拍手,刚准备走出房门,一个有些胆小的小厮弱弱地说了一句:“我们就这么走了?”
张府不管怎么说也有些权势,名声还算不错,小少爷又未曾遮掩过面貌,他有些怕遭报复。
江淮景顿了顿。“哦,是不能。”于是转身又补了两脚。
“好啦,舒服多了,多谢提醒。”他大踏步走出门,折扇在手里摇啊摇,嘴里还哼着不成曲的调调,看上去快乐至极。
突然,他顿了一下。
屋外的树叶好像动了动。
……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于是带着人加快步伐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待他走后,躲在暗处的少年笑了笑,笑意晕了满脸,将他略显稚嫩的脸庞衬得越发得纯真。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一般,那双藏在背后的手却沾满了腥污。
差点就被发现了。
少年有些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他忍不住期待可爱的小少爷看到如此脏污的他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或许是意料之中?又或许是被吓得小脸煞白?……想想就很兴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