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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国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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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在旧街巷尾住着一个很奇怪的奶奶,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门口,旁边放着一个老旧的收音机,放着难听的戏曲。
家里人说戏曲听在人心,我还小不懂是什么意思,我只觉得那种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爱听,感觉像锯木头一样,非常难听,爷爷却又是个爱好戏曲的人,每每听到这里,只得暗暗骂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我就会回怼那你和那个巷尾的奶奶一起去听啊!她天天都放你爱听的戏曲。
话未完,棍棒已经挨上我了,被打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那个奶奶总是一个人 ,好像没有丈夫,也没有儿女,周遭的人家都是儿女双全,幸福快乐,更显得她格格不入,周围的人家提起她也总是十分不屑,好像是什么晦气的东西。
街头大妈聊到她也是一脸不屑,提到她好像提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说她是妓女,是娼妇,是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脏的东西。
我那时候还小,小时候的女孩子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觉得她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很可怜。
那天和妈妈又大吵了一架,因为我真的很讨厌吃菠菜,但她总能说出一百种菠菜的好处,好像我不吃就是什么王八,气的我扭头就离家出走。
那天下着小雨,我找了个屋檐避雨,越想越委屈,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哗啦啦的流。
“吱呀”。
身后的门被打开了,是哪个老奶奶,她笑着说不介意的话就进来坐坐。
“咕~”,好久没吃饭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她笑得温和,和哪些大妈骂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家布置的很简单有很干净。
她做的饭菜也好吃比我麻麻做的好吃,老奶奶看着让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笑了笑,说:“别急,吃完还有。”
她和大妈口中的人完全不一样,我问到:“你人好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呢。”
奶奶笑了一下:“生于世,多的是生不由己的事情,他们说的也不算错的,随他们去就好。”
我还小听不懂,但我觉得大概和妈妈让我吃菠菜我又不想吃是一样的。
那时候还小,童言无忌冒犯了别人也不知道。
后来我经常去找奶奶,从别人的口中她自己的故事里,拼凑出来了她完整的故事。
她出生青楼,从小就生活在那里,没有人教她这样的事是不对的,对女孩子来说,是不自重,在别人眼里是下贱的。
她只知道这是谋杀的手段,不做就没饭吃,没衣服穿 。
她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青楼的头牌,许多人重金一掷,只为和她一夜春宵。
那个时候 ,他不过是一个穷苦的读书人,攒了许久的银子,就是为了来看她一眼。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客人,红着脸和她聊了一晚上的天,什么也没做。
一来二去,她也不由得对这个书生好像比对旁人多了几分欣喜 她也厌倦了青楼里的夜夜笙歌。
书生要去参军,说要回来风风光光迎娶她,后来啊…,
从良了,为自己赎身了,没等到他。
战乱,没等到他。
新中国成立,没等到他。
她就在这个青楼附近安顿了下来,等了一年又一年。
唯一让她觉得他不是镜花水月,不是竹篮打水的只有一张旧相片,泛黄的纸张,上面的女人长的很美丽,男人也算得上清秀,她笑的很开心,他一脸严肃。
那天她拿这这张照片,讲给我故事的时候笑的像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我好像又看到那个青楼花魁。
妈妈看见我在这里,怒气冲冲就把我拉走了。
她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后来我再也没找过她,因为她死了。
陪她一起走的,仅仅只有那张老相片。
我现在手里拿着和当初老人跟我一块看的相片,我问我的男朋友,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
他凑过来看了一眼说,这是他爷爷的战友,年轻时参加抗日,不幸死在战争中,他的遗物里面只有这张照片。
里面那个女人应该是她的妻子,可惜后来战乱,杳无音讯,只是这张照片留了下来。
我哑了嗓子说,可是她等了她很久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