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0 ...
-
美吉尔城中涌入一批新人，从某一层面来说还是竞争者，刚开始，底下涌动的情绪还蛮微妙的。
具体表现为底比斯这群远客在四处观摩，熟悉环境时当地人那异样的眼神，看着就不怎么友善。还有小酒馆，他们本来想在那里和当地人多沟通沟通，可人家显然比较排外，压根不搭理。
就这样三四天过去，城中两拨人还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作为这件事的负责人，耶水有实时对程闲汇报过这个情况，也提到过一点担忧，但在程闲来看，只要他们不打起来，不搞那些暗算的手段，其他的，就无关紧要。
她这话说完的第二天，就听说底比斯有一群学子在中心广场公开交流初试考题的解题思路，因为内容含金量过高，使得本地考生也不好意思地放下了地域限制，主动加入其中。两方人马以此为契机开始了初期融合。
程闲让耶水打听了起头的那拨人的名字背景，翻出他们初试的试卷一看，顿时了然一笑，在备选名单上加了几笔。
再过3天，阿斯旺的人也抵达了。他们的入住环境显然比底比斯这波考生又好了些许。有底比斯这波人踩雷在前，阿斯旺的人基本都融入得很顺滑。就连生活待遇上，程闲也体谅他们抵达时间晚，直接效仿底比斯这边，找了几波人专门负责他们的餐食，免去了他们慢慢熟悉的辛苦。
等他们休息好，第二天耶水统一带人熟悉过考场位置，考场规则，第三天，复试正式开始了。
这次的考生比上次少，程闲直接清空了两个广场和连通广场的两条道路，一边让人把试题发下去，一边再次重申考场注意事项。
等到铜锣声响起，所有考生齐齐拿起炭笔，开始作答。站在广场高处，程闲清晰看到，有些考生先不着急答题，将这一刀纸张从头翻到尾大致看了下，然后皱了皱眉，而有些则是不管不顾，拿起就开始做，一题一题翻过去。
一共十张纸，多选题20个，填空题10个，剩下的都是论述题。
题量肯定是超标的，所以在题目的选择上，就看他们各自的策略了。是选自己熟悉的写，还是选分值更高的写，又或者，揣测上位者的心思，选更能凸显自己的写~
坐在高处，其实很能将下面的动向看清楚，单从某些人的翻页顺序，程闲就忍不住挑了挑眉。她和乌塞尔对视一眼，在耶水的辅助下开始认人。
等到名单上的人都认识得差不多了，程闲也坐不住了，便和乌塞尔打了个招呼，走下高台，在考生之间转悠起来。
她的行动轨迹显然被不少人注意到，程闲敏锐发现，部分看似沉浸的考生脸上都闪过一丝紧张。她心下好笑，行动上却半点没有留手的意思，依然故我，甚至看到精彩的答案还会驻足，看着那人写。
考场嘛，最紧张的永远都是中不溜的那一拨，学神学霸那是稳得一批，学渣是早就摆烂，只有中间那波有上进心又对自己能力不是那么信心的人才会忐忑。
就像现在，她在这个名叫额尔金的人身后站了五分钟，这个人的手都没抖一下。据前期资料来看，这个额尔金也是当日带头公开分享答题思路的人，出身于底比斯大贵族，不过和家里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
他现在作答的这题题目也很有意思：你认为，作为一个边陲小城的管理，最重要的一点要素是什么？
这一圈转下来程闲看到过好几种意料之中的答案，什么经济发展能力啦，边防防范意识之类的，只有这个人，答的是“忠诚”。
将这两个字写上，然后他另起一行，丝滑地写起了理由。中间还列举了近几十年执政官野心太过对王室和当地经济民生造成损坏的案例。他认为，只要忠诚为先，踏实地执行来自王都和法老的命令，按照他们的意志走，哪怕城市发展得不如底比斯那么繁华，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话倒是······让不喜欢被人拍马屁的程闲都忍不住连连点头——他和乌塞尔应该很合得来。
很聪明的一个人，该表现的时候表现，该收敛的时候收敛，关键很知道上位者想要什么。如果程闲预估没错，这美吉尔未来的执政官应该就是额尔金了。
这样灵泛的性子，不太适合她的炼铁工坊和矿山。她宁愿底下人古板一点，也不想太聪明。因为聪明人，往往容易自作聪明，忘了底线。
交给乌塞尔去调教吧~
看着他已经结束这一题往下翻，程闲也适时移开了步伐。
这一天时间对于监考人员来说是漫长的，而对于考生来说，则如弹指一瞬。当提示的铜锣声敲响时，有人紧张，有人不甘，有人放松也有人释然。但不知道是不是私下有人把程闲的忌讳告诉了这些人，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借故拖延时间。
试卷回收很快，几千份，程闲自然是不会自己一个人批阅的。选择题和填空她找了塔比特他们帮忙分担，自己则和乌塞尔专注于论述题。且论述题当初在题目的设置上就做了小技巧，考验大局观的、实操的、创新的、逻辑的等等。塔比特他们在批阅多选和填空时会将那些不达标的试卷淘汰掉，剩下的，程闲和乌塞尔按照他们论述的答案，对他们的能力侧重进行分类，这样下来速度倒也快。
5天后，复试的结果就张贴在了中心广场的布告墙上。
等了几天的考生一拥而上，发现复试的录取率竟然比之前说的要高很多很多。不过奇怪的是，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另外一张榜。众人面面相觑，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便忍不住去问公布名单的耶默。
耶默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转达了程闲和乌塞尔的指令：“所有录取人员请在今天下午2点抵达市政厅，会有相关人员说明情况，未录取的请再休息一晚，殿下安排了明天的船送你们离开。以上，请底比斯和阿斯旺这边的负责人通知到位，过时没到视为放弃。”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等在了这里，不存在通知不到的情况。阿斯旺这边的带队官员将人清点了一遍，确认他们都明白了指令便让人散了，底比斯这边，负责人将录取的考生按照张榜的格式，技术人员一队，管理人员榜1的一队，榜2的分了2队，确保他们记住前后的人，然后交代下午一点半在市政厅门口按队列集合，这才解散人员。
做完这些，负责人松了口气，抹了抹汗，准备自己去找点吃的，然后提前去市政厅打探打探消息。刚走没两步呢，就被迎面而来的耶水拦住了。
“耶水大人？”
“储妃殿下有请。”耶水也很直接，且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负责人心下纳闷，但面上不显，一叠声说着“我的荣幸”，连忙跟着人走了。中间还不忘剑锋插针地打听这次考生录取比例增加的事情，以及王储和储妃对这额外一波考生的安排。
“您到了就知道了。”
“也是、也是。”负责人干笑两声，知道打听不到什么，便不再多说了。
到了城主府内院，程闲和乌塞尔两人都在，还摆了一桌丰盛的餐食。负责人收起刚才那副活络的样子，低眉敛目上前行礼。
“坐吧，随意点。”程闲微微一笑，有意套近乎，“其实我们之前还见过，有一次我跟着父亲去你家参加宴席，你当时就坐在末尾，对吧？拉尔旺。”
“是的是的，储妃殿下好记性，当时那么多人，还能记得我。”
“不是我好记性，是你能力太出挑，让我从犄角旮旯挖出了这个碎片。”程闲言笑晏晏，让人给他斟了杯酒，“听说你在底比斯入职4年了还只是一个小书记官？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
拉尔旺：？？？
他倏地抬头，不太确定地看看程闲，又看看乌塞尔。
见他这么惊讶，程闲轻笑两声，将话挑明：“我的工坊缺个总管事，名份上虽然不如政府班底，但实权上我可以保证，哪怕是未来的美吉尔执政官也无权直接命令你。等再过十几年，你要是干得好，说不定能直接进入议会，位列第一排。”
位列第一排？！
拉尔旺呼吸都窒住了。
要知道，第一排，那都是王都司法总部，关税局，农商部这些核心部门总负责人的位置。他何德何能，竟然也能肖想这样的高位？
在家里当了二十几年不受重视的老幺的拉尔旺毫不犹豫，当即应允：“我愿意！只要储妃殿下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保证，一定全力以赴，尽忠尽职！”
他的语速极快，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那样，迫切万分地想要抓住这个机会。程闲忍不住看了乌塞尔一眼，心想这反应和他推测的真是一模一样。
昨天她说完自己的打算后还有点担心拉尔旺是否愿意丢下底比斯的荣华富贵来这里吃苦，但乌塞尔却十分笃定地告诉他：一个做事这么周全细致的人是绝对不会甘心躺平的，可他偏偏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以他们家的能力，再等十年他都未必能轮上一个出头机会。所以程闲抛出这个橄榄枝，他一定会接！
就算这个工坊管事的权利不高，冲着程闲未来王妃的身份，他也会赌一把。
现在看来还真是被他说中了。程闲想起他昨晚得意洋洋勾着自己打赌时的样子，抿抿嘴，移开了视线。
下一秒，手指就被讨赏的某人勾住了。
乌塞尔见程闲故意不搭理他，径自和拉尔旺说着今后的福利待遇，便弯了弯手指，在她柔嫩的掌心极具挑逗和暗示地刮了刮。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07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