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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惹不起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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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您回来了。”一位年过古稀但身体非常硬朗的老者向宫吟飞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之后便将目光移到我的身上,“这位是……”
“哦,她是我的‘贴身’婢女。”宫吟飞故意将贴身咬得很重,听得我汗毛直竖,什么贴身婢女?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他的贴身婢女了?我用眼睛狠狠瞪着他,以示我的不满,奈何自己欠了人家银子,还是笔巨款,咳,这要做到哪年才能还清啊。
正寻思着呢,“走吧!”宮吟飞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吓了一跳,宮吟飞看见了,嘴角向右斜了斜,笑了笑,还没等我回答就牵着我的手进了内院,直奔他的园子,我低着头随他进了屋,宫吟飞随手把门锁上,也不点灯,转身倚坐在床边,连句话也不说。
我心里有些突突,开口问他:“你怎么不点灯?”这黑灯瞎火的他要是乱来可怎么办?
“黑夜中的你,很特别。”看不清他的表情,听着他轻声回答,我满脸黑线,攥紧拳头,不想理这个男人,使劲晃了晃门板,“把门打开,我要出去……啊!”我话还没说完,他便像幽灵一样出现在我的身后,吓得我大叫一声。竟然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想必他的轻功也是一流,最起码比我的好,但还不及爹爹。
宫吟飞紧贴在我的身后,一只手从后面揽住我的腰肢,姿势暧昧地说道:“你难道不懂贴身婢女的意思?”
我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意思,可是,我只欠了他的钱,以后挣钱还给他就是了,干嘛非要卖身陪睡呢?于是我尴尬地转过身,堆起笑脸道:“明白明白,绝对明白,只是……我今天不大方面,改天!改天再陪你行吗?”心中暗道:能拖几天是几天啊,在这期间,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宫吟飞愣了三秒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见他以极其诱人的姿势坐到回了椅子上,慵懒地拄着头看着我说:“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告诉你,贴身婢女要跟我睡同一个屋子,可没有说是同一张床哦。”随即瞟了眼西墙的床铺,“喏!你的床在那儿。”
还好此时没有点灯,宫吟飞看不清我的脸,否则定会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这个恨啊,打落牙齿和血吞啊,怎么就着了宫吟飞的道,以为他要跟我滚床单呢?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快扣进血肉里去了,我,没脸见人了。
一夜没睡,只是和衣躺在了西床上,一是担心宫吟飞他会半夜突袭,二是担心爹爹的伤势,三是担心骆雪……
“你这个婢女怎么起得比主子还晚?”耳边传来宫吟飞的声音,我惊而坐起,看看窗外天已大亮,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转过头,细细打量着宫吟飞,他今天身穿粉色的袍子,腰间扎着一条碧色玉带,脚蹬黑色皮靴,衬托着他那蜜色肌肤粉润诱人。我不屑地瞄了他一眼,道:“穿得像个桃花妖精似的,要给谁看?”相比而言,我还是喜欢爹爹的雪白以及骆雪的天蓝,干净利落。
“怎么?你不喜欢?那我换了它。”宫吟飞说着便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喂喂喂,你干嘛?”我窥视了他胸前的点点春光后立即捂住了眼睛,可别看出事啊。
“自然是换衣服咯。”宫吟飞呵呵一笑很自然的答道。
“你……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我一把抓住被子将自己蒙了个严实,心中不断咒骂宫吟飞这个变态。
宫吟飞得意一笑,转身坐在桌旁,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悠哉悠哉地喝着。我见没动静,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外观望,见宫吟飞与我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这才放心地起身,拖拉着鞋子来到桌子的另一旁坐下,也为自己倒了杯茶水,说道:“宫少爷,我看你也不像是缺少下人的主儿,干嘛还要多我一个浪费你们家的开支呢?”
宫吟飞神秘一笑,道:“我们宫家还是养得起你这个闲人的,只要你别到处乱跑,不给我添乱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会是我?大街上那么多女人你不选,偏偏选我?”我白了白这位只会笑有点神经质的大少爷。
宫吟飞放下茶杯,勾起嘴角,一手支着桌面,一手越过桌子点向我的眉心,宠溺道:“因为你……很特别。”
“特别?”我揉了揉被点的眉心,不懂他的意思。我特别,难不成他知道些什么?
眯起凤眼,宫吟飞捏了捏我水润的小脸儿道:“好了,今天白天你就待在我的园子里别走出去,晚上我回来陪你。”
他走后,我穿上统一样式的婢女服,梳起简单的发髻,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对着镜子,我从头看到脚,美美地转了个圈,得意地勾起嘴角,哼哼,我可不是听话的主,他不让我出去我就不出去了?哈哈,怎么可能!
蹑手蹑脚地打开了房门,偷偷摸摸地跨出一只脚……打了自己一下,真笨,我现在是宫吟飞名正言顺的贴身婢女,又不是小偷,干嘛鬼鬼祟祟的,于是我咳嗽了两声,挺直了腰板,做足了主人姿态,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没想到宫吟飞的家这么大!而且好美!湖光山色、烟波浩淼,我一时间惊呆了,走在铺着石子的庭廊上,扶着这檀木把手,看着周围的佳木茏葱,奇花烂漫,谁言造物无偏处,粉蝶翩翩起舞,犹如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被假山和池沼环抱着,一草一木别有风韵。我漫步于此,却怎么也走不出尽头,一眼望不穿,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好了,忽见有一丝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顺流而见,天啊,好多好多的莲花,应了那首红白莲花开共塘,两般颜色一般香。恰如汉殿三千女,半是浓妆半艳妆。我开心的跑过去,将鞋子脱掉,坐在荷花池边上,小脚玩着水,两手摊在地面上,仰着脖子晒着太阳,好舒服,再看池面向我游来了好多金鱼,我忽而想起早上急忙揣得几块馒头吗,为了逃跑好有个充饥的,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掰着馒头块喂着这一群可爱的小金鱼。可是奇怪的是,那些鱼儿吃完了有几条竟然吐了白沫,翻了白眼,这宮府里头的鱼未免也太金贵了点吧。
“大胆,竟敢向少爷养的鱼投毒,说!你是哪个园子的?”昨儿那位古稀老头再度出现,他狠狠地指着我,气得发抖。
“我……我我我……你……你又是哪个园子的?敢来教训我?”我小腰一扭,胸脯一挺,才不要被一个老家伙吓到,得拿出点气势才行。
这时,一位姑娘闻声从别院走了出来,只见她两弯柳叶眉细而有型,眸若水珠似泪非泪,腰如流执素,纤细柔软,仿佛没有了骨头只化作一滩水,脸色苍白,嘴唇干而无色,娇喘微微,病态赛比西施,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美,别看这身子骨是弱的很,但我从她坚定的眼神里看出点明堂,这女子不简单,是个内心刚强的主儿,有自己的打算。众仆人连忙向两旁闪开,让出了一条小路。
“岳老!何事如此吵闹?”柔若无骨的身子飘至我面前,那声音娇喘而无力,象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被称为岳老的人见惊扰到了这位姑娘,连连陪着不是:“不知何姑娘在此,惊扰了姑娘,老朽愧不敢当,这就带这婢子退下。”
何姑娘?我眼前一亮,真真是个西施美人啊,不过直觉却告诉我说,千万别招惹她。于是我赶紧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学着其他婢女的样子,行了一礼道:“何姑娘。”
“慢!咳咳……”何姑娘用帕子轻轻掩口转身咳喘一阵,将目光慢悠悠移到我的身上,稍稍打量一番,身子微微一挪,礼貌地问:“这位姑娘是……”
看她那病歪歪的样子,我真怕她会随时跌倒一般,立即好心上前搀扶,憨憨一笑道:“我叫绿颜,是宫吟飞新买的贴身婢女。”
“你……咳咳……你怎敢直呼吟飞表哥的名讳?”何姑娘眼中泛着点点泪光,幽幽转过身子,在与我对视的一霎那,我仿佛看到一丝狡黠的光,还没等我分清是不是自己眼花,就听那何姑娘“啊!”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用刚才那沾染上病毒的破手帕掩面而泣地指控我说:
“我自然知道你是吟飞表哥宠爱的婢女,可也不用如此对我啊,我本就体弱,经不起你这一推……呜呜呜……”
“我……你……”我踉跄地退了两步,直觉果然准确,这女的惹不得。如今这众目睽睽之下,我一个低贱下人,准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谁?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欺负我何姐姐?不想活了是不是?啊?表哥的鱼怎么都死了?是哪个王八蛋弄的?”一个身材娇小的丫头一路咆哮而来,看她一身艳红色的衣裙,一看就是个火爆脾气。
见这小丫头来势汹汹,我无奈地摇头苦笑,又来个不好惹的主!今儿是什么好日子?走之前就应该看看黄历,我是倒了血霉了我,早知道就该听宫吟飞的话,老实地留在园子里得了。
“玉蓉妹妹……”何姑娘见这傻姑娘来了,忙将受尽冤屈的可怜目光转移向我,好让那位没有大脑的玉蓉妹妹以为欺负何姑娘的人是我,好烂的招数。
“好啊,你不但毒死表哥的鱼,还敢欺负我何姐姐,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当我们姐妹俩好欺负是不是?”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没等我反应过来,脸上赫然出现一条血痕,好棒的鞭法,只是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打了不该打的人。
眯起的眼睛是挡不住的怒火,我抚着发烫的小脸,二话不说,上前便是一记耳光,正中玉蓉的嫩脸。不是我的手法快,也不是她的反应慢,而是她没有料到我这么大胆罢了。
“啊~~反了反了,岳老,快抓住她。”玉蓉瞪大了眼尖叫着,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扇了耳光,想必真真是疼坏了她。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确实,要说武功,我是不及那个叫玉蓉的,不过论轻功,那得看看谁是谁的徒弟了,在无回谷的时候爹爹就说是为了我以后着想,已把他最好的轻功传授给我,只可惜我学了半颤子,不过对付这帮饭桶还是绰绰有余。哼!轻身一跃上了屋顶,噌噌几下便以到了大门口,我稳稳地落在地上,眼见着岳老带着仆人拿着扫把笤帚连呼带喊地朝我追来,我得意地做着鬼脸,是你们逼着我走的,可不是我言而无信哦,刚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