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念头》涂山画海

323、逆水

　　我带着老白去看一位老朋友，却是汶河的河神老柳，这位虽然是正神，但却是个犟脾气，向来不听调令，有一次天庭让他淹一千个村子，他只淹了四个，惹得天帝不喜，百姓却感恩戴德，他也因此得不到升迁，不过他也不在乎，在那里自得其乐，见我来了，便打了个哈哈，邀我和老白同饮，我和老白喝得大了，便在河里撒尿，他却也不恼，只淡淡的说道：“你们喝得这酒可是这河水里来的，不嫌弃就好”，弄得我和老白险些吐了出来，老白便拿话气它道：“你说你，也算是有年头的大河之主了，混到现在还是个最低级的神职，能不能有点上进心？”
　　“都说水往低处流，就算天河也不外如此。”老柳傲然答道：“世间大川，唯我逆流，何必羡那随波逐流的上进？”
　　“汶水虽然独向西，却只是一段支流，等转过了弯，还是要向东的。”我笑着说道：“大势不可改，你又何必一直较劲呢？”
　　“我也知大势不可改。”老柳笑了起来：“但世间顺水太多，不缺我这区区一条河，便让我做那不从之流吧。”
　　“果然是条汉子。”我满饮一杯，见大家都有几分酒意，才终于说出了来意：“我这趟来，却是想在你这河岸讨一处地埋骨，百年之后和你老柳做个邻居，不知你意下如何？”
　　“成，记得要死的时候来我这儿。”老柳干了一大杯：“我这歪风逆水，正适合埋你这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