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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色楼(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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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将至雨欲奔,一曲老歌悼故人。
皆言生离无限苦,可知死别封我心。
尝欲荡得酆都碎,迎君还阳共古今。
真幻相隔过十载,几月醍醐醒我身。
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休假日,开着我的老猎豹、拎着水果和牛奶去郊区看望年迈的奶奶。临近老城,多年未至,触景生情。朝朝暮暮涌现脑海,不禁回忆起:
那是爷爷在世的时候,在北边的一座山上,有一幢白色的别墅。但是里面没有一个人。关于这个小楼一直有这样一个传说,说不管有多少人同时住进了这房子,当晚全体人员必被噩梦缠身……
听到这里我哈哈大笑,说:“ 哪有这样的事啊……”
爷爷说:“传说嘛”
我又问:“那你咋知道滴” ?
爷爷看了看坐在一边听的奶奶,打开了他的话匣子:“那天我在楼下坐着,一个老头过来就坐我旁边,我说‘大哥、出来溜达啊’
‘啊、吃完饭了、走走’
‘家住哪啊’
‘住……’
这老头儿子在发电厂上班,女儿在外地,老伴死得早,自己租房子住,他讲了他弟弟前几年买了一个便宜的小楼在山上,自从他弟弟搬进这小楼后总是做噩梦,时间久了人也疯癫颠的。后来把它租了出去,之后的每一任户主都住不到两周,就搬走了。之后他们闲谈,说这房间里面不干净。
那老头又说:‘过两天我搬过去、过去看看,土埋半截的人了,有啥怕不怕的’。”
不知道那老头最后有没有住进去。有次和老爸一起登山回来的路上、老爸站在一座小楼的前面、自言自语到:“这小房、怪了”
着老爸沉思时的眼神,不解的问“怎么了、爸?”
老爸没再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前面的小楼。我抬起头、看了看:这是座白色的小别墅,在北山山崖上,旁边就是链接两座山的架桥。六月的山上杂草丛生,可小楼方圆四五十米的范围不生草、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堆不知何时何处飘来的枯草。楼的玻璃是蓝色的,有的全碎了、有的碎了一半,一看就是好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我和老爸通过桥面走到另一座山上,看到了几个和它差不多的房子。但是和它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狗叫、门前的花盆里种着花,再往里面看:几个人打着牌、说着话、看样子小日子过得还不错……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刚才那座白色的小楼,一种莫名的恐惧和阴森笼罩了心头……
我不再想什么、几步小跑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老爸,到了奶奶家。老爸先进门了、我走在后面,一开门就听到爷爷说:“什么?!还有这事?”
“是啊,就是那个小楼”
爷爷又问:是不是山把头第一个?
老爸:“是,我一看它顶上是圆尖儿的,就看了一会,正常的房子哪有这样的啊!”
我猛然想到那天爷爷对我们说的“噩梦房”,心中不由一惊:亲眼看到它的样子、才深深地感到这事绝不是空穴来风,头皮早已发麻的我,决定不想这件事情……
到了第二天中午、在恐惧被午后的光天所震慑下、我终究没有拗过好奇心,走出家门、翻进了那座小白楼里。
通过玻璃窗子走到大厅,里面杂乱的放着几个木头桩子。外面骄阳似火屋内却阴暗一片,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抬头看看,看到房顶的结构好似蜗牛的壳,尖尖的。还好,并没有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忽的想起这些关于它的流言蜚语,恐惧渐渐打败了好奇,我感到身上一阵寒颤、翻了出去,往家的方向跑了起来,越跑越害怕、通过长桥已经是到了歇斯底里的状态,谁知当天晚上……
依稀的记得,在我朦胧的视线中、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孩、活生生的被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捅死在窗外的护栏上,我头也不回、飞也似的逃跑……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我不再害怕昨天晚上的梦。或许每个人都这样:只有在夜晚,恐惧的心理才会打败理智的思绪。当阳光再次射入眼帘的时候,心中的天使又会重新战胜阴暗中的魔鬼……
谁知第二天……
朦胧中我来到了奶奶家,她家在2楼。走到楼洞、我看到了从来没看到过的地下楼梯,勾勾回回仿佛无限延伸,紧接着我机械性的下到了地下第二层,忽然有一种恐惧感让我不敢再走了,遂折回向上走去,按理来说,我再向上走四层就回到奶奶家。可是我走了好久,却也没有看到奶奶家、及邻居家相同的门口与门前摆设。就这样,我再也找不到家了……
又是一场梦、 醒来以后的情形经过与昨天相似……
第三天夜……
我在一个没有来过、也没有一棵树、一株草的山上,看到山的最高处有一群穿着近代古朴服装的人,其中一个短发女人从山尖上忽的跳了下来、摔死在了我的脚下。从她头部的裂缝中流出一种白色的胶状物…这时的我好像不是真的我。
“我”机械似地问上面的人:“还能活吗?”
他们应和: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还有活路吗……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第四天夜里、不知什么时候,我来到了家楼下,两个着装、发型复古的女人,手里捧着一束半枯的花、眼神木讷的从我家楼洞走出来,我怀着就是今天也不能说清的心情来到门洞,一个更不明所以的景象映入眼帘:门洞中一左一右停放着两口油黑色的大棺材……
连续四晚,这些景象想向我述说什么?
当年还小,爷爷和父亲并没有过多的跟我说什么,只是发现我的异常后让我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知道从爷爷开始、到父亲再到我,我们都有一样的通灵异能。知子莫若父,未成年前把我所经历的所有异常,都耐心的以唯物主义角度和漠视看淡的语气向我解释生活中的种种,一定有他们的理由,我也不再深究这些。只是当年白色楼这个故事的开篇讲述人已然不在,想到了它,自然会想起爷爷、想起儿时那段美满又多趣的时光、心中闪过的不再是疑虑、却是一种比未知还让人难受的感觉。
临近家乡,我走下了车。四月的天气是多雨的,秋风吹不尽的落叶,飘过四月的晴空。萧萧而下,是为了等一眼春天吧;春泥尚且恋旧,翠装虽已褪尽,却迎来又一年的春好处。我与曾几何时一别经年,今未重逢,回忆载满未到的春风、吹痛我的耳畔,惊醒了我为一个执念而多愁善感的梦。我一个人、默默地走着通往奶奶家的小路、天上飘着沥沥的小雨,泥土铺成的路散发着让人忧郁的味道。心中这一切的所感,被周围的景物与景色映衬着。漫天遍野都被这清明过后、迟来的雨笼罩出一片又一片的哀愁……
想着一会见到奶奶、我要如何阐述现在的生活和心境,如果奶奶问起我的工作……等一下,我是做什么的?!!
我迅速掏出裤兜里单位配发的三防手机、拨通了那个分机号:“明,放你两天假,我给你个地址马上动身,来活儿了,私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