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驯服人外邪神的可行性》漆皮兔

8、门神

　　仿生人看她好像有些不理解，于是毕恭毕敬地解释道：“我是智能仿生人，L7，生来为人类服务，由于您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类，仿生人系统自动将我们的关系联系了起来。”

　　玉点头表示能够理解，但心里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所以，你要跟着我吗？”

　　“如果您同意的话。”

　　玉：“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仿生人一顿，它好像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答：“不同意可能需要再次冻结系统，等待下一个主人。”

　　玉皱眉：“这样太麻烦了，你不如出门随便找个需要你的。”

　　仿生人摇头：“除非前任主人失去生命体征，不然L7绝对不会背叛主人。”

　　所以只有等她死了才能换？

　　现在人类的寿命无限放大，等她死还不知道要到今夕何年。

　　玉看向有些呆呆的仿生人，上次从战斗的过程中就能知道这家伙高智能，白白冻结系统休眠感觉有些浪费。

　　可是现在情况特殊，如果将它带在身边，指不定会招来一些耳目。

　　玉有一些头疼。

　　“您叫蒋玉徽吗？”

　　忽然被人叫出真名，玉吓得一哆嗦，干脆把它的嘴巴捂住：“我是叫这个名，不过我现在改了叫玉，没事就单叫我玉好了。”

　　“好的，玉，很荣幸跟您相见。请问您能当我的主人吗？L7没有其他的主人，一定会忠心耿耿的。”L7眼神十分坚定。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个仿生人表情不见波澜，但总能感觉到语气间有些可怜巴巴，生怕她不要它。

　　玉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其实也不是不行。

　　换个角度来说，白捡一个高智能机械说不定还能帮她一点忙，至于仿生人的事情，就连她自己的身份都能进行篡改，给它套皮一个普通居民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思考良久，玉缓缓地点了点头：“那你就跟着我吧。”

　　“好的，主人。不过L7有一些问题需要您的解答，首先请问这里是地球吗？”

　　玉：“是。”
　　“您是人类吗？”
　　“是。”

　　“那么，上次的那些非生物的出现是什么原理呢？”

　　玉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跟它解释着：“这个世界就跟你看到的一样，到处都是血水和污染水，还有魇傀儡，你看我，”玉指着自己，“明明一百来岁了却跟个二十岁一样。这是诅咒。”

　　解释一通，看着这仿生人更加疑惑了，玉干脆大手一扬：“就这么说吧，你可以当做来别的星球了。”

　　仿生人目不斜视：“谢谢您的解答。”

　　“那你呢？这个世界的高技术物质要么就是被炸了，要么有点用的留在那慢慢变成废品，你是怎么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了？”

　　“我是被主人们储蓄冷冻起来了，至于为什么会重新开机，我的猜想是，主人们给我设定了启动日期。”

　　“那，你有什么打算不？”玉挑眉。
　　“没有的。”
　　“你有名字吗？”
　　“L7。”

　　“不行，这个名一下就会被人猜到是仿生人。”玉打量了一下它，仿真皮肤倒是白白净净，机灵又这么能打，应该得有一个好名。

　　她低头想了会儿，既然是她的人了那就得取个招好运的：“符水，怎么样？你以后也干脆就叫我玉，这样显得咱俩关系正常点。”

　　“好的，玉，您好，我叫符水。”

　　“还有，你得好好学学怎么正常交流。嗯……这个我知道，你是要跟人相处是吧，那你就没事站在门口，看看那周围人的言谈举止，让自己说话更加自然。”

　　符水点头：“好的。”

　　【载入数据中……任务一：学会正常交流。首要观察对象——玉。】

　　“诶，事先声明你可别学我，”玉轻咳两声，毕竟自己也是刚来，对这里熟悉度不够，“我这个人啊，在江湖上杀了十年鬼，一颗心早已和铁一样冷，学我等于倒退。”

　　玉跟它讲明白，然后再去翻她买的《十大蛊术大全——菜鸟二十一天手刃高级魇傀儡》。

　　虽然主管话是说不着急，但她得提前做好相关的准备。就比如说那个陈家酒馆，表面看上去营业方面特别正常，但如果还要挖掘到其他有效信息，必须要潜入进去。

　　那这样的话，她打开刻录表开始查询。
　　陈家酒馆，居民B区，按照更新的数据来看，这个区域的辐射污染好像下降了零点零几的百分比。

　　估计是和魇傀儡有关。

　　这时候，刚好弹出来她之前的工作报道：
　　今日下午取得了最新研究成果：发现魇傀儡此类鬼怪并非凭空产生，而是由人的灵魂变异而来，随着时间的成长不断，等级提高，最后的形态多种多样，至于神智方面高于丧尸，有基本的判断和处理问题信息的机能。

　　除此之外，还发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现象：常无区域几乎每隔15天都会莫名其妙生出一些漩涡，这个东西被部分知情居民称作血涡眼，一般呈深红色，常出现在污染极其严重的地方。

　　血涡眼。玉仔细想了想，将部分工作报道复制出来，很有可能这个现象和魇傀儡之类的怪物有关，需要好好提防一下。

　　另一边，没得到指示的符水一直在房里干坐着好一会儿，盯着玉瞧了好久的它，被玉赶出来站门口，玉说是多看看外面的世界，更加生龙活虎一点，学的也快一点。

　　于是，符水就乖乖地杵在外面，久了有只侦察机能鸟落在它肩上，跟它一起望向远方。

　　远处有空阔的鸣声，近边刚刚来了一个赤I裸着上身的少年漱完口后抬起头，冲它龇牙咧嘴地笑：“你是门神吗？”

　　符水观察到他并无恶意，这是人类打招呼时的方式，但它暂时想不出回复的话，只是盯着人家看。

　　“那。”少年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建筑，符水也望向去，它眼中出现大约十公里外的景象，那高大的阁楼里打亮这一盏盏红灯笼，随着灯光亮起一个僵硬的人偶姿态启动逐渐开始她灵活且绘声绘色的表演，不过细看的话，这个人偶因为长时间的锈蚀，时不时就卡顿漏音。

　　腐朽老化，是玉所说的慢慢变成废品了的东西吗？

　　那少年并不知道符水看到的人偶，他只是用肉眼看到了那雄伟壮观的阁楼的轮廓，觉得好新奇。

　　“哎哟！”少年被背后忽然出现的母亲敲了一个爆粟，那妇人插着腰吼着：“你个讨债鬼！让你不要在外头呆着你偏偏出来，要是碰到魇傀儡了就是死路一条，全害你娘我也活不长！”

　　整个街被妇人这一声吼吓得全没了声儿，侦察机能鸟也扑腾两下翅膀飞走了，符水静静地瞧着那妇人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扯回家，“叫你不听！你跟那把自己老爸丢下楼的死魔女有什么区别？”

　　魔女？符水再往镇子深处看去——

　　这条路上到处都是黝黑、细若游丝、不声不响的魇傀儡来回窜，偶尔还能传出一阵凄凄的哭声：“夫呵——”

　　只觉得奇怪，却又让人好奇。

　　她往声音的来源走向镇子深处，路上碰到一个人背微微向前弓着，身子如细铜丝般消瘦，头上顶着一个已经发白了的破旧的黑毡帽。

　　他拉住符水：“小姐是外来的吧？可否让老夫给您算一卦？”

　　符水看着他，这个人在玉的记忆里出现过，玉当时评价是——天天嘴里就是吉祥的算命老头，挺靠谱的。

　　它摆手：“不用了谢谢您。”

　　算命的却依旧面带笑说着：“没事，我看小姐面生得很，怕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常无镇有个铁规矩，您要听听吗？”

　　“您说。”

　　“江湖四忌，僧、道、妇、孺不招惹，因为这类人物，虽貌不惊人，却常常身情绝技，深不可测。”

　　“谢谢，”符水点头，输入记忆库里，然后顺带一问，“您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算命的天天搁镇上到处晃悠，耳边是有一些风声：“倒是有，不过是人家的家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概是镇子里有一家养了个不合格的小魔女，小魔女又养了一只猫呢，说是用来引导使用魔法的！大人不信，前些天刚刚被她的父亲从楼上扔出窗外摔成了肉泥，父亲的说法是魔女能力退步还敢偷偷养猫！”

　　算命的咂咂嘴接着又说：“然后那魔女用魔法将她父亲也从楼上扔出窗外摔成了肉饼，现在人找不到了，而且镇子里魇傀儡变更多了，听人八成是那个魔女干的，也是可怜孩儿……”

　　“所以，小姐你一个人要小心啊。”

　　道了谢。符水往深处继续走，路上那些飘在空中的污秽在疯狂走调的刺耳叫嚣中，渐渐如同泡发的巨人观一般露出鼓胀的死鱼肚皮，符水觉得奇怪，感觉周边有一种温度没有下降的冰凉变化，荒芜与虚拟在其中纵横蔓生。

　　忽然一簇光线投入浓稠的黑暗，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你好，可不可以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