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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回村 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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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下了牛车,背着包袱面无表情走进村子。
都说近乡情怯,魏延却没有这种感觉。
毕竟这里也算不得他的故乡。
十年前的魏延,还是现代师范大学物理专业的大三学生,正准备考教资,毕业再考个教师编,过完无趣但又平淡的一生。
没想到,和朋友逛街的时候正碰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要跳楼。
魏延想着自己未来的学生估计也这么大,就上了天台,看看能不能劝劝小姑娘。
结果小姑娘哭哭啼啼下来了,魏延一个脚滑跌了下去。
也许是好人有好报。
魏延再睁眼的时候,就成启辽边境上的一个小兵。
原主生生被战场上的残肢断臂吓得一命呜呼,再醒来就成了现在的魏延。
魏延也害怕啊。
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鸡都没杀过,面对真刀真枪的冷兵器战争实在没办法。
要是学体育的还能跑快点,魏延的物理专业顶多算个加速度。
不对,原主小鸡崽子似的身板子,就算体育生也跑不动。
好在魏延还是有些气运在身,救了个流放戍边的老头子,跟着他学了些字,也算是了解融入了这个不在历史记载上的朝代。
十年过去,朝廷和对面的蛮子都撑不下去,议了和。
魏延也终于回了原主的故乡,青云镇牛头村。
魏延先提着镇里买的糕点,循着记忆找去了村长家。
开门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哥。
没错,启朝与魏延熟知的任何一个古代朝代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有三种性别,汉子,女孩还有哥儿。
按照魏延的理解,汉子是男人,哥儿就是能生孩子的男人,只不过长得更精致些,瘦弱些罢了。
汉子与哥儿的区别就是眉心有无红痣。
来给魏延开门的就是这样一个眉心生有红痣的哥儿。
郑哥儿警惕地盯着眼前高大的汉子,他们村绝对没有这样一个人。
单单看着就像被寒风刮过,骨缝生寒,村里的屠户也没有这么重的煞气。
更不要说汉子背着的大刀,普通人别说就这样大大咧咧背在身后,是连摸都摸不到。
“你找谁?”郑哥儿躲在门缝后边,小声问道。
魏延:“找村长,你就说魏二回来了。”
汉子不光看着冷,声音也冷。
郑哥儿小心关了门,这才去找爷爷。
一般情况下,站在院子里喊一声就行,但是现在,门口的汉子实在吓人。
堂屋里的老汉敲敲烟锅,问孙子:“魏二?”
郑哥儿:“他说他是。”
郑老头想了想,村里还真有这么个人。
村东头魏铁柱家二婚娶进来的婆娘带来的小孩。
成亲的时候说的好,当亲生的养。可这终究是差了一层。
要不然当年征兵就不是十六岁的魏延去。
听孙子描述,估计就是那个魏二。
想起来是谁,郑老头更愁了。这十年魏家早就当没了这个人,现在人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魏二回来估计也没处去。
再愁也不能把人晾外边,郑老头亲自开了门,把人迎进堂屋,又叫孙子去冲糖水。
“魏铁柱家的魏二?”郑老头问道,魏二走的时候可没这么高这么壮。
魏延:“欸,是我,郑叔。”
村子里多讲究人情往来,多是叫声叔伯,少有称呼职位的,别说村长也不是朝廷正经官职。
郑老头啪嗒啪嗒抽着烟锅,等桌上的糖水不冒热气了,才站起身说:“走吧,你家新起了房子,你估计找不到,叔带你过去。”
魏延默默拎着包袱跟了上去。
一路上郑老头有心想让魏延早做打算,人家新房子里估计没你的屋。
可是又想到魏延战场拼杀十年,可能就靠想着家里才活得下来,这话就说不出口。
魏延倒没想那么多,他之所以先找村长没直接回家,就是想先分个家,最差也是搬出去住。
毕竟不是亲生父母,加上原主记忆里魏父魏母的所作所为,魏延觉得还是当个普通亲戚来往就好。
只是这个朝代以孝治天下,魏延自己不好提分家的事,有村长在旁边就好多了。
魏铁柱家离得不远,两个人没一会儿就到了。
魏延看着眼前桐油漆的大门,知道这家人过的还不错。
郑老头上前敲门:“铁柱在家吗?你家二小子回来了。”
魏家人正在吃饭,魏母一边嘀咕:“老二不是在家里吗?”
一边去开门。
“哎呦,村长,你咋来了?我家二小子……”在家呢。
话还没说完,魏母就看见了旁边的魏延,剩下半句话就噎在了嗓子眼。
郑老头:“进去说进去说,别挡在门口。”
三个人就这样进了屋。
魏延先扫了眼屋里的人,他继父,两个继兄弟,一个哥儿一个女子分别坐在他们身旁,估计就是他嫂子们,四五岁的丫头不知道是侄女还是他娘后来生的。
又扫了眼桌上的菜,杂面窝头,两碟青菜,其中一碟里有肉沫,一碟咸菜,还有每人一碗的米汤。
魏铁柱招呼人:“他郑叔一块吃点。”
就像没看见旁边的魏延,魏延也不想被他招呼。
倒是郑老头皱了皱眉头:“你们先吃,吃完我们再说事。”
俩人推拉一番,最后还是等魏家人吃完饭,才一块坐在收拾好的堂屋里说话。
郑老头开门见山:“魏延回来了,这事儿你怎么想的?”
魏铁柱:“……”
还能怎么想?当年送魏延走的时候就没想过他还能活着,现在回来了,问他咋办?凉拌!
当初建房子的时候就没有魏延的屋,倒不是腾不出来,也不光一口饭的事。
当年的事情就闹的挺不愉快,他舍不得大儿子,就把继子推出去当了兵,如今人回来了,过去的事横在中间,不说还有给人张罗娶妻置业的事儿。
一桩桩一件件看着就要花不少银钱。
别说现如今家里拿不出这笔钱,就算有,魏铁柱也不想给魏延花一分。
想是这样想,话可不能这么说。
魏延冷眼看着魏铁柱张嘴就开始诉苦,他娘倒是想说点什么,有魏铁柱压着也说不出来。
等魏铁柱好不容易停下来喝口水的功夫。
魏延说:“分家吧。”
三个字掷地有声,屋里顿时一片寂静。
郑老头:“延小子,你说啥?”
魏延:“分家,我也不多要,一亩宅基地,就当是我当年替魏林服兵役的报酬。”
这话说的是没有半点情分。
魏铁柱疯狂心动,不过这价钱还可以谈。
魏铁柱:“延小子啊,你也知道……”
魏延没给他机会,这些年心早就硬了。
“一亩宅基地,我自己找人盖屋子,以后咱两家人就当普通亲戚,毕竟我娘嫁到了你家。”
这话说的魏延他娘和魏铁柱心里难受,可让魏延住进来,魏铁柱又不愿意。
最后还是在郑老头的见证下写了分家契约。
只等明天画了地皮,去县里办地契。
魏延拎着包袱又要走,被他娘拉住了。
“这么晚了,今天就在家里住吧,我让你嫂子把屋子收拾好了。”
魏延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他娘想的是,在魏延房子盖好之前都住在家里。
不过魏延的意思是,就住今天一晚上,明天找村长租个空屋先住着。
这些年,魏延也混成了军队里的小头头,多多少少还是攒了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