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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 兵不厌诈 ...


  •   以为符文利刃早已轻松斩杀我等,得意洋洋的莫言漂浮在半空,放松了警惕,面对我陡然的现身突刺,慌乱之下本能持咒,拼命召集纸人符文来挡。

      没想到七彩灵龙替我打点好了大后方,暗金色火焰的生发之力,让符文把我默认为自己人,抗拒莫言的操控不肯攻击于我,趁莫言惊讶愣神的片刻,紫金色天雷轰然劈向它的胸口。

      阴魂的天敌即是天雷,至阳至刚,凝聚天地正气,莫言哪里遭得住这记「正阳天雷」。

      鬼气被风雷之力洗刷克制,整个鬼体散发出被烤糊的浓郁焦臭味,模糊的残影疯狂扭曲战栗,低频的尖啸声贯穿岩洞,眼看要被彻底击溃。

      残魂稀薄的残影忽然聚拢到头部,露出莫言干瘦皱巴的脸,只见它眉头轻佻,眼神笃定,嘴角一抹得意的笑。

      糟了,怕是有诈!

      兵不厌诈,坏人死了变成鬼也本性难移,我原以为这新攒的杀招定能一击必杀,没想到莫言自知不敌,早有打算。

      在我离开玉质护体光球之后,它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法器的熟悉气息,于是选择剑走偏锋,示弱只是为了诱敌深入。

      不出所料,队友全体受伤,我太心急结束战斗,还是中计了。

      莫言的脸几乎与我面对面贴在了一起,鬼气凝结成利爪,一把从我的裤兜里,拽出一个灰白色,葡萄大小的葫芦。

      这一下耗尽了它最后的气力,伸手的瞬间它的口中同步念念有词,祭出了那道制服慕晚滢的「招魂咒」。

      小葫芦中喷出一股晦暗的黑气,一只被豢养的无名厉鬼,就这么被召唤而出,以自我牺牲的壮烈姿态,丝毫不畏惧天雷的威力,翻涌的鬼气死死笼住我的脑袋,连脖子都严丝合缝卡紧。

      呼啸的黄泉阴风灌入我的七窍之中,上一次被桎梏在这阴寒之中,还是与姥姥何玛丽交手时,这一次,没有透明法钵在手,还能破局吗?

      「空灵葫芦」,这枚曾属于茅山,被盗后再次现世,却挂在莫言脖子上的收魂法器,在过去的地底岩洞中,被我顺手从它的尸身上扯下,揣在兜里。

      之后不停辗转颠簸,都快忘了有这么个物件,一直没有真正炼化,也从未想过这小葫芦里头,还能有其他厉鬼。这下好了,大意失荆州,关键时刻掉链子,亲手给敌方送人头了。

      胸腔中空气稀薄,呼哧带喘间,脸色憋得通红,眼睛充斥血丝,猫眼异瞳中的火焰扑朔欲灭,离窒息仅一步之遥,手中的火焰也快要撑不住了。

      为了活命,不得不从天雷中抽走大部分灵力,以雾蓝色的净化之炎焚烧拼死纠缠的厉鬼,可这样一来,就又给了莫言残魂喘息的机会,小葫芦在手,它的鬼体有了依仗,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就在情势焦灼之际,一阵剧烈的推背感袭来,一双温暖的大手飞拍至我的后背,一股又一股温和中正的灵力,从那双手上源源不断涌入丹田,趋近颓败的灵力再次丰盈充沛。

      “死鬼,好好睁眼看看你韦爷的厉害!哈哈哈梨梨,小奇教我的传功大法好酷!”

      不愧是灵力被舍利子都认证的韦鹤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一鸣惊人。援兵既然来了,那就结束战斗吧!

      双脚发力扎稳下盘,得到外部灵力强力供给,舍利子瞬间热血沸腾,首次启动高速旋转模式。

      制住莫言的紫金色风雷之火,和我脑袋上燃烧的雾蓝色净化之火,同一时间噌一下燃成两朵蘑菇云,威力霎时猛增。

      烈焰蒸腾之下,阴邪之物皆不能敌,死死箍住我脑袋的厉鬼率先抵不住,尖锐哀嚎着,化为灰烬,烟消云散。

      紧接着,是被天雷之力极限摩擦的残魂,尖啸扭曲挣扎间,愈发寡淡虚弱。

      狡诈如莫言,怎会甘心魂尽于此,即便在强化的风雷之力下,已至强弩之末,仍如小强一般垂死挣扎,竟然还能有丝分裂成一大一小两个魂体,看得我是目瞪口呆。

      人形的阴魂看似依旧被烈焰灼烧,实际上真正寄托着一魂一魄的本体能量,已经随着分裂出来的一小团鬼气,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附着在离得最近的纸人符文上,在我眼皮子底下直接开溜,妄图向阵眼处藏身的老巢逃窜。

      弃车保帅,保住本体,就还有翻盘的可能性,哼,老谋深算。

      怎么办,变数再起,我陷入了两难。

      如果舍弃焚烧中的阴魂介质,剩余鬼力的反扑可能会伤了韦鹤祎,玉质护体光球内,小奇还未恢复战力,面对鬼魂精怪,目前的慕非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旦被阴魂本体逃回阵眼之中,苟延残喘之下,激发岩洞中任何未知的阵法或布置,我们还逃得出去吗?

      嘭嘭嘭嘭……轰隆隆隆……

      就在莫言以为即将得逞逃脱时,一阵接一阵的巨响穿透耳膜,整座山体不受控地剧烈震颤起来,地动山摇之间,众人被晃得四仰八叉,极为狼狈。

      浓郁的黑气连绵不绝从「人皮七煞阵」的天枢位中喷涌上来,往回逃窜的纸人符文察觉有恙,刹车立定当场,不敢再前行一步。

      黑气喷发了一分多钟才悉数散尽,地震般的摇晃也跟着停止了,阴魂分身恰巧被焚灭,我示意跌倒的韦鹤祎稍安勿躁,蹲下身以手触地,过电般细微的规律震颤还在地底深处蓄积。

      四周似乎恢复了平静,结果下一秒,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一股肉眼可见的青气从阵眼裂缝处喷薄而出。

      青气中裹挟着一簇萎靡的太极阴火,最后一个黑乎乎的油布包裹,和一个金鱼大小,黯淡乌青,雕满符文,皱巴脱水,脑袋深埋在双腿和双臂之间,呈母胎内蜷缩姿态的婴儿尸骸。

      莫言阴魂本体所附的纸人符文离阵眼仅一步之遥,见到这个婴尸后,吱吱作响,兴奋异常。

      趁众人愣神的片刻功夫,飞扑至浮空的尸骸身前,在半空中绕出一个诡异的弧线,接着啪叽一下贴在尸骸的背后。

      蜷缩的婴尸瞬间肢体伸展,硕大的眼眸撑开,起初目露凶光,目光捕捉到我之后,顷刻间变得柔情似水:

      “姐姐,我回来啦!姐姐,我好想你啊!”

      这一声姐姐,和那张青紫的小脸,震得我的心脏直突突,落进忘川河前,弟弟稚嫩惨白的脸蛋,两行刺眼的血泪,诀别不舍的神情,一刻都未曾从我的脑海中抹去。

      天煞的!

      这阴险的死老太婆,生前步步为营,残害了姥姥的命,剥了姥姥的皮,取了妈妈身体的不知哪个零部件。

      甚至还将魔爪伸向了我那未能降生的弟弟,不知用什么办法获取了弟弟流产出的尸骸,还将自己的一魂一魄,通过秘法刻印进了弟弟的神魂中去!

      弟弟的尸骸,是莫言残魂的荫蔽之所,又寄居在「人皮七煞阵」的天枢位阵眼之中,难道是因为这个特殊原因,弟弟的阴魂,才能在阴间成长游荡这么些年吗?

      如果我真的摧毁这具婴尸,黄泉之下的弟弟,在阴曹地府是否就真的灰飞湮灭了?

      “姐姐,弟弟好想妈妈呀,姐姐,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小奇与我神魂共振,在我颤抖着热泪盈眶时,它已读取我的记忆,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神识预警:

      “梨梨,不可!这婴尸被祭炼过,阴邪剧毒,你是肉体凡胎,凭你现在脆弱的病躯,接触过后必定中毒!莫言的残魂一旦控制婴尸,你的性命堪忧,切莫心软”!

      身旁的韦鹤祎不明就里,见我泪流满面,颤颤巍巍地向那具婴尸伸出双手,诧异非常,又见远处的慕非着急地拼命摇头,挥手示意他阻止我,赶忙上前死死扯住我的衣角:

      “我的姑奶奶哟,别介啊,快冷静,那婴尸阴森森,鬼迷日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叫什么姐姐啊,我呸,都是迷惑你的,千万别冲动”!

      我用力撇开他的手,眼神坚定,一步一顿,长开双臂,朝婴尸的方向走去:

      “弟弟,姐姐来了,姐姐没有一天不在想你,你还好吗,来姐姐的怀里,姐姐抱”……

      那浑身皮肤都雕满符文,乌青丑陋的干巴婴尸,也朝着我的方向张开双臂,裂开黢黑干裂的嘴唇,光秃秃的牙床暴露而出,嘴角带着欢愉的笑意,飞扑进我的怀抱中:

      “姐姐,没想到你这么好骗呢,弟弟我呀,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去死吧”!

      不到半个巴掌大的婴尸,紧紧贴在我的胸口上,浑身黑色鬼气大盛,鬼画符般的符文突然活了过来,从它的皮肤上尽数剥落,蚂蚁似的成串游走而下。

      密密麻麻攀附到我的皮肤之上,在心脏的位置凝聚成一个眼熟的鬼骷髅,上下颚撑开一个夸张的弧度,朝着我的心脏,狠狠咬了下来。

      小奇,韦鹤祎,慕非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小奇顾不得重伤,直接强撑着变出最大化的本体,用尾翼的箭头激射向我的胸口,我要是去见了马克思,它的老脸还往哪儿搁?

      一片兵荒马乱中,我却淡定得纹丝不动,右膝稳稳半跪在地,将弟弟的尸骸贴在胸口。

      被青玉色火焰包裹的右手,一掌拍在它后背的纸人符文上,毫不吝啬狠戾的噬魂之力,闪动着暖橙色火焰的左手,轻轻摁在婴尸的天灵盖上,最大限度释放觉醒的力量:

      “你小看了我们成家的孩子,我的亲弟弟,为了妈妈自愿下地狱,即便成了孤魂野鬼,也要舍身救我出冥府,谁都可能害我,弟弟,绝不”!

      满身的符文被焚毁,暗橙色火焰的召唤,让弟弟被禁锢在这破落尸骸里的残魂彻底苏醒,短小纤细的手掌,贴在我的胸口,感受着我心脏的有力跳动。

      两抹血泪顺着眼角滑落,它笑了,嘴角的弧度,是思念,是不舍,是决绝,更是解脱。

      婴尸主动接过我掌心送出的彩虹火球,毫不犹豫塞进那强弩之末的鬼骷髅口中。

      弟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异瞳中燃动七彩火焰,最后往地下指了指,之后如释重负,噗嗤一下,烟消云散。

      “弟弟,对不起,烧了你这最后的一魂一魄,也许真的害了你,对不起,姐姐没用,你坚持住,等着我,有朝一日姐姐定会下黄泉寻你”!

      莫言残魂不甘的嘶嚎消逝在山洞中,至此,这个心狠毒辣害命无数,与我家三代人皆有血海深仇,与我在两条时间线里交过手的潜伏者,终于被我完全铲除,至少,是我,手刃了残害姥姥的仇人。

      大战方休,一切归于平静,我终于筋疲力竭,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双臂仍保持着送走弟弟时的姿势,双眼空洞无神,仿佛魂魄也随着弟弟一起走了,只无声地恸哭流涕,肩膀抽搐得不能自已。

      小奇闪回黑猫形态,被慕非抱着靠了过来,两个男人加一只猫,对着一个崩溃的女人,手足无措,根本不知该如从何安慰。

      “寅时临近,大阵不得久留,梨梨,动作快一点,这最后一个油布包裹,快拆开焚化吞服,眼泪留到出去再流。”

      小奇的神识传音,犹如当头一棒,我被弟弟的魂飞魄散冲昏了头脑,差点忘了善空交代的离阵时限。

      急忙用衣袖擦干眼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即刻起身,快步奔向阵眼,迅速拆开被阴火带出的最后一个油布包裹。

      还是一副折叠得方方正正的风干人皮,与其他几幅无异,但这是,我姥姥何玛丽的皮,展开人皮后,掉出的是一枚形似蚕豆的,干巴脱水的肾,而这是,属于我妈妈的一颗肾。

      肾脏,五行属水,先天之精,为脏腑阴阳之本。打从记事起,就觉得我妈不喜欢水,陪我去游泳时从不下水,哪怕去水上乐园,也只是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岸边陪伴。

      重病住院时我常失眠,才注意到她的睡眠总是很浅,还时常做噩梦,且不时在梦中惊惧抽搐。畏水气虚,与缺了这颗肾一定有很大的关系。

      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双拳攥得指甲都抠进了肉里去,只有□□的疼痛才能减弱此时心里的恨,我恨不得把已经死透透的莫言,再捞出来鞭尸噬魂一万遍。

      狗日的老东西,简直不配当人,她一人哪有本事操控这么大的阴谋,从她的骨灰被人动了手脚来看,那劳什子「玄空派」必定余孽仍在,敢动我的血亲家人,我岂会善罢甘休。

      收起玉质光球,在体内将杂乱的能量运化一个周天,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对着最后一个油布包裹伸出手来。

      雾蓝色的净化之火从未如此温柔,从我抖动的十指间燃起,瞬间喷薄,裹住姥姥的人皮和妈妈的肾脏。

      蓝色的火光映照在我惨白的脸上,阴晴不定,七彩灵龙将灰烬收集到我掌心来,我强忍悲痛,一口咽下。

      众人七手八脚拾起散落在地的七张油布,埋头端详,才惊觉这不是油布,材质极为特殊,在我的火焰中完好无损。

      外层是类似油布的卡其色,有着皮肤的自然纹理,摸起来有小块鳞片略微刮手的粗糙质感,内层是粉白色的,触感尤为丝滑细腻,似乎是源自某种奇特生物的皮。

      小奇歪着头思索许久,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示意大家先把“油布”折叠起来,全都归拢到慕非的行军背囊中,反正肯定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带出去再慢慢研究。

      太极阴火衰败后,七颗黝黑的鬼精晶从燃尽的火焰中浮出,齐齐聚拢在半空。

      这七颗鬼珠与舍利子相似,都拥有独立的意识流,那六颗小的鬼珠已被法钵炼化,将那颗大的围拢在中央,颇有一派马首是瞻的味道。

      而姥姥自行催化出的那颗鬼珠,中央的眼球内储存着她生前死后的记忆,和多年来在阵中修炼的能量。

      吞服七个阵眼中的人皮与器官灰烬后,最大那颗鬼珠中的眼球,不知何时竟睁了开来,目光炯炯,灼灼其华,那硕大的眼球眨了眨,似在引领着姐妹们,自动落入我的掌心。

      七颗珠子眨眼间融入皮肤,直奔丹田内的舍利子而去,缀在七彩灵力之索的尾巴上,追随着舍利子的轨道转动起来。

      遵照善空的指示,以身入局,打怪小分队的第一次任务,虽然出师不利,险象环生,总算是消除了隐患,解决了善空所担忧的,来自鬼珠的鬼力反噬。

      「人皮七煞阵」阵基被启,过去为布阵所犯下的伤天害理之事,更多的真相随之浮出水面。

      拾起跌落在地的空灵葫芦,恼怒地放了一把菁纯的橙色火焰,将差点反杀我的前茅山失窃法器,里里外外反复烧了个透。

      觉醒之力专克法器,吃一堑长一智,这遗落江湖的稀罕物,这次必须原地收归己用,下次战斗的时候,可不能再节外生枝,被动反制了。

      古历分日,起于子半,子时为一日之始,胆经当令,养循环代谢,我们在世界陷入沉睡的子时,养精蓄锐后摸进了黎宅地下的大阵。

      五日寅时渐微,名羽动宫,风气北方,暴疾浪津,肺经当令,养皮毛精气,我们掐着点,于世界苏醒前的寅时,腿软手抖地互相搀扶着,从黎宅的院墙内爬出。

      担心拖累慕非和韦鹤祎,我曾考虑过与小奇孤军奋战,此时从墙头一跃而下。

      呼吸着静谧暗夜的冰凉空气,望着身边疲惫但兴奋的伙伴们,尤其是此役的大功臣韦鹤祎,庆幸自己没有孤注一掷。

      如果没有韦鹤祎的血液和灵力补给,我们很可能早已团灭在山底岩洞之中了。

      吊着最后一口气,轻手轻脚摸回老宅,将负重先卸载到慕非房内,互相使了个眼色,众人作鸟兽散,各回各屋,各躺各床,各养各伤。

      寒冷凛冽的冬夜,不得已熬了一个大夜,这一仗打得憋屈又狼狈,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创,负了伤,吐了血,跪了地。

      换上舒服的睡衣,钻进软和的被窝,身体松懈下来,才后知后觉浑身酸痛。

      卯时已至,熹微的晨光穿透窗棂,破晓时分,正值朝暝冉冉东,哦,天亮了,眼皮再也支不住,沉沉阖上。

      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等我睁开眼时,暮色昏沉,大年初二的夜晚已降临。

      左手臂打上了留置针,床边的移动输液架上,悬吊着四五袋各色的液体,此时透明的药液,正一滴一滴坠落,通过输液泵的精准控制,匀速进入我的体内。

      血管重归冰凉刺痛,唉,常规化疗又开始了,果然还是逃不过,叹着气苦笑一声。

      小奇蜷在床尾打瞌睡,见我醒了,摇摇尾巴以示招呼,埋头又睡了过去。慕非将姥爷房里的摇椅搬到了我身边,靠在椅子上晃悠悠地打着盹。

      这哼哈二将在昨夜的战斗中神魂均严重受创,看来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其实我才是受伤最严重的倒霉蛋。

      那纸人符文所结的利刃,直接从我的后背捅穿至前胸,硬生生穿透了我的胸腔,鲜血喷溅,气血翻涌,以病重之躯承受了白血病患者最畏惧的局面。

      外伤叠加内伤,大量出血的致命伤,要不是舍利子透体而出,首次主动修复□□的损毁,我的血槽怕是原地就要被掏空,殒命当场。

      舍利子不是万能的,韦鹤祎的血液也只能当做灵力加压泵,物理伤害导致的大量失血,令现阶段极端贫血的我苦不堪言,只能唤醒慕非,求他去找卫生员安排输血。

      二月上旬,韦鹤祎一家在J市游山玩水也腻烦了,决定启程返回H省,临行前,韦鹤祎来我的屋内道别。

      正在进行第二轮常规化疗的我,虚弱不堪,萎靡不振,还是靠袈裟环内的青玉色生机,勉力结出了个「天音观自在法印」禁音结界。

      从岩洞内出来后,我便被化疗困住了手脚,药物一入体,整日困顿昏睡,我们便约定,等返校后,再探究韦鹤祎“先天圣体”的奥妙。

      在家完成两次常规化疗,间歇休息了几日,蹭了一辆运送物资的顺路军车,一路颠簸辗转,我告别J市,回到了S大的校园。

      2006年2月17日,星期五,开学前两天,我因病危而被迫开启的,短暂的半年休学生涯,结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35章 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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